艾怜问道:“大婶,租钱怎么算?”
秦婶子道:“一个月一贯五百钱,隔壁院里的房租是一贯二百钱,这的条件可比那边的院里强多了,多收你四百文不算多,你如果不信,现在可以去那院里打听。如果嫌贵,那院的东厢房有个破耳房便宜些租你一个月一贯钱。”
艾怜摇摇头说:“我就住这儿了,婶子,我先拾掇拾掇,晚饭后把钱给您送去。”
秦婶子道:“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女儿们出嫁前用过的,你们娘几个使用时要多加爱惜,如有破损,我可是会让你们赔偿的。”
艾怜回话:“应该的,我们会多加小心的。婶子,我怎么没见到灶台,在哪里可以生火做饭?”
秦婶子指了指屋子右侧告诉她说:“右边耳房有灶台,可以生火做饭,出了巷口向右走过一条街,有卖煤炭的铺子,附近还有露天卖干草和木材的场地。小娘子,京城里吃食便宜得很,我们这儿的人一般很少在家做吃食,想吃什么附近都能买到。”
艾怜可怜兮兮地说:“婶子,我不知何时能寻到我夫君,在寻到夫君之前我总要做事养活孩子们。我厨艺尚可,想先做些吃食拿去卖,不知道能不能糊口。如果这个做不成,我女红也很好,但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求婶子看顾我些,如果吃食做不成,以后要是听说有谁家想做针线活,举荐举荐我可以吗?”
秦婶子叹了口气:“真是个小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要为生计操心,但愿你能早日寻到夫君。”又和艾怜唠了些家常,告诉她哪家的吃食味道好,哪家的果蔬铺子不欺客,哪家邻居不讲理惹不起等。
从她嘴里,艾怜对周围的环境了解得七七八八,从交谈中感觉到秦婶子是个爽利人,古道热心,通过她的说话行事,发现她的性子也很泼辣。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比较好相处,她是很欣赏这种性格的女子的,暗自庆幸自己再次遇到了好人。
第7章 为生计发愁
等秦婶子走了之后,艾怜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终于有稳定的住处,可以过上一段正常人的日子了。
两个孩子见没有了外人也都放松起来,在这个新家里东走走西看看,摸摸这,碰碰那,新鲜的很。
艾怜看着两个孩子在新家里探索,心里很有成就感。
自己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啊,把别人的孩子带的这么好,以后回到现实世界结婚生子,可就有育儿的经验了。高进那个大傻瓜,错过了自己这么个又善良又能干的女孩儿,看胡雅那个母老虎将来怎么折腾他,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忽然她又连忙起身,把银锭子拿出来,又抱过瑛哥把他身上的铜钱取下来,冬妹也很乖巧地拿出了身上藏着的一贯钱。
她算了算自己的积蓄,这个游戏里设置的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铜钱,姜怡天给她十两银子和两贯钱,那个流氓给的碎银子她不知有多少,但也应该有几钱,今天吃了两碗混沌雇了一辆驴车共花八十文钱,三个月房钱共四两半银子,她交完房租后藏起五两银子来,以备应急之需,这样手中可使用的就是一小块碎银子和七百七十文钱。
唉,真是太穷了!
艾怜叮嘱冬妹照顾好瑛哥,自己决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看看可以做什么吃食去卖。
在街上,艾怜的眼睛有些看不过来了,果然是商品经济活跃的朝代啊,出了巷口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她沿着右手边向前走,到了又一个巷口处,这段距离竟然三分之一的商铺都是卖吃食的。
艾怜逐个走进去看了看吃食的品种,问了问价格,果然吃食都便宜的很。艾怜心里暗自算计,做平民百姓的吃食也只是维持个温饱,遇到病啊难啊的就毫无办法了。
唉!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靠自己双手劳动是不可能的,好在她并不想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长待,也不想用自己现代人的头脑去改变什么,她只想尽快把两个拖油瓶给陈世美送过去,然后没有拖累地再去想办法算计他,斗倒他,尽快返回现实世界。
至于斗倒陈世美之后两个孩子的未来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不想和两孩子产生什么感情,只是在尽量去完成游戏布置给她的任务。
返回时,她用那一块碎银子雇了辆独轮车,买了一石面粉,一筐煤炭和笼屉,一块碱,一坛黄酒,还买了晚上的吃食。此外,她又花了一些钱买水,专门有人会把水担到她住地,这样就不用她自己去挑水了。在游戏世界里的这个朝代,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方便得很。
她觉得还是做炊饼卖要好些,毕竟这是潘金莲最拿手的手艺。蔬菜的品种太少了,很多菜她不认识,这里几乎没有炒菜,她也不想标新立异惊世骇俗地弄什么炒菜去卖,肉类什么的油腻腻的做起来费工夫不说,她又没什么保温的措施,肉菜冷了凝住影响口感不好卖。
回去之后,她按照脑子里武大郎老婆潘金莲的记忆,先用温水加一点黄酒和了一小盆面,等一两日后发酵成面肥就可以蒸馒头了。然后她拿着十两的银子给秦婶子送房钱,秦婶子找了她五个一两的小银锭子和半吊钱。
回来后,她和两孩子吃了饭,烧了些热水,洗漱之后,上床时才发现只有褥子没有被子,无奈之后又去秦婶子那里找被子。
秦婶子为难地说:“被子是不租的,你那儿子才两三岁,尿几次床,我的被子就废了,但是可以卖给你,七八成新的被子八十文,一个半旧的三十文,你不想要的话,明天可以去成衣铺买现成的,今晚我可以把半旧的先借给你用一晚,你注意些别让孩子尿了。”
一想到瑛哥尿床,艾怜也很头疼,跟孩子们相处了半个多月,瑛哥确实尿过一次,当时把她恶心够呛,褥子湿了一大片,她没有干地方躺着睡觉,硬是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第二天强忍住呕吐拆洗了被子,一整天都觉得屋子里有股尿骚味。
她不是孩子们真正的母亲,在现实世界中她还没结婚,没法体验母亲的伟大,只觉得孩子的尿太脏太恶心,可能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脏吧?反正她嫌弃的很。
虽然嫌弃但她也知道小孩子尿床是正常现象,要是因此责备孩子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阴影,所以她没有骂瑛哥,抱着他耐心地教他,晚上有尿时一定要喊娘或姐姐。
瑛哥答应的很好,不过小孩子没记性,也不知她的教导有没有效果。
艾怜说:“秦婶子,把半旧的被子卖给我吧,小孩子总尿床,盖新被子太浪费了。”
临睡前,为了防止瑛哥尿床,艾怜没有允许他喝水,虽然对小孩子有些残忍,但现在就一床被子,尿了的话一家人就没被子盖了,虽然天热不用盖被子也行,但艾怜在现实世界中从小养成的习惯,再热的天也要把肚子盖好。等过几天有了闲钱,再做床新被子,把瑛哥挪到外间的榻上睡,就不限制他晚上喝水了。
这一天下来累得很,躺床后没多久她就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艾怜被街头打更的梆子声吵醒了,她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时辰,见天还黑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时,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刚升起来。
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门,见秦婶子正在扫院子,就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去厨房看她的酵母发得怎么样,由于天气热,盆里的面团已经发涨稀软了,闻了一下微微有些发酸,下午应该能蒸上一屉馒头试试的。
一上午,她收拾好了厨房,把蒸笼刷洗干净,又出门买了一个背篓,一匹粗白布,几颗小白菜,一小块肉,一些盐和调料和大大小小的几个瓦罐。
哎,过日子处处需要钱,现在手里除了银锭子就剩十多文钱,都不够娘三个一顿饭钱了。
她回来后把白布裁成大大小小的好几块,一块大的留出来要做个围裙,把剩下的这些布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消毒晒干。
期间冬妹很懂事地带弟弟玩耍,而且还把住处打扫了一遍,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艾怜越来越喜欢冬妹的乖巧与能干。
中午她把面肥和面粉按比例和在一起,发了一大盆面,在面团上严严实实盖了一小块布,叮嘱冬妹照顾好弟弟,不要出院子,然后回房把那块做围裙的布拿出来,比量了一下决定做个带袖子的,围裙既好剪裁又好做,做了一阵,袖子胸部的部位都缝好、勾好边了,就剩下下摆处,困意上来,眼睛都难以睁开,干脆躺下来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了之后,发现瑛哥在她旁边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脑门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冬妹正拿着她没做好的活计一针一针地专心缝着,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一举一动很像回事,专心的程度连艾怜醒了起身都没发现。
艾怜打量着她,虽然身量还小,但雾蒙蒙的大眼睛已经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了,桃花一样粉嫩的脸蛋,精致秀气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微微抿着,多好看的女孩子啊,真是可惜了,有那么一个抛弃妻子的爹,将来等她斗倒了陈世美后,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