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婶子见他一大早就献殷勤,不满地给了他一拳,然后有些担心地问:“那小媳妇现在还没起来,不会是病了吧?我过去看看。”
秦永急忙拦住她:“没多大的事,你快歇着吧,让她多睡会儿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秦婶子起了疑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她没事,要是她病得起不来床,再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她男人寻来,我们是房东,到时候说不清楚。”
秦永皱着眉头说:“娘,一大早上的,干什么咒人家,她来葵水了,肚子疼,让她多睡一会儿。”
秦婶子一听气得连锤了他好几拳头,骂道:“你竟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你干了什么缺德事了?她有丈夫你知道不?勾搭有妇之夫,要天打雷劈的,你这个小畜生,气死我了,你爹要是还活着,看他不打断你的腿。”觉得不解气,看见桌子上瓶里的鸡毛掸子就要去拿。
秦永早已熟知老娘的套路了,抢先一步把鸡毛掸子拿在手里,说:“娘,我什么都没干,你要不信,我就发誓给你听。我和她至今清清白白,若说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闭嘴,誓也是可以乱发的吗?”见儿子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只觉得肝疼,就到里间躺着想对策去了。
秦永也没当回事,反正他娘的气消得快。日上三竿后,顺子过来请他出门,见艾怜还没起来,不能和她面对面地告别,他遗憾地走了。
听不见他的动静之后,艾怜起来,吃完了秦永给她留的早餐后,叫来冬妹和瑛哥,告诉他们,今天要领他们去找他们的爹。瑛哥没什么表示,冬妹则很激动地看着艾怜,眼里涌出了泪水。
艾怜叹了口气,和冬妹收拾着东西,把随身的衣物收拾在一个包袱里,想了想,她把香炉上插着的秦永的面人取下来,用帕子包好,放进包袱里。她把钱都带上,五两银子也在怀中揣好。
她环顾了一下这里,新做的被子,厨房里的厨具、蒸笼等都是她辛辛苦苦置办的,心里很是舍不得,不知道三天后还能不能回来。
她领着俩孩子去和秦婶子告别,很是诚心地施了一礼道:“婶子,这两个月承蒙您照顾,我们娘三个才平平安安的。如今我已经寻到了我家官人的住处,要去投奔他,特来跟婶子辞别。”
秦婶子听了吃惊的很,把她拽到一边偷偷问她:“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是不是我家那小畜生对你做什么了?如果真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愿意拿钱赔偿你,不是我们不想负责,而是你有丈夫,如果你因此被你官人休了,我做主让我儿子娶了你,以后有我在一天,决不允许他委屈了你。”
艾怜安抚她说:“婶子,我是真的要去寻夫君,和秦大爷没关系。秦大爷人很好,他什么都没对我做过。如果三天后我不回来,就是我们夫妻父子团圆了,我留下的东西您就看着处理吧。如果投奔不成,也许还会回到这里,继续跟婶子添麻烦,望婶子不要嫌弃。”
秦婶子听了,放下心来,随即很是不舍,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潘娘子相处的很好,两个孩子她也喜欢得紧。这一走,万一不回来,儿子怕是要消沉一阵子。但走了,绝对是好事,一则他们夫妻团圆,父子相聚,二则儿子也该踏下心来找门好亲事了。
于是,包了些果子说:“给孩子们带上,路上吃吧。如果没寻到你家官人,千万还要回来,外面人心叵测,还是回到我这儿省心。”
艾怜没有推辞,收下果子,让俩孩子给秦奶奶磕头告别,然后转身毅然走出了这里。
第22章 纠缠
艾怜打开了脑海中的地图,她现在在内城城东,去驸马府要路过相国寺和御街,位置很好找。
她打算第三天再去驸马府,这两天先领两个孩子玩一玩,可怜的孩子,万一陈世美起来了杀心,孩子们有可能跟她一起共赴黄泉,死前先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
她就像现代世界的母亲一样,领着孩子们去逛街。
在相国寺附近,看到想吃的就买给孩子们尝一尝,走着走着见到一个卖花的花童,就买了一串花,插一朵在冬妹的头上,其余的花都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羞涩地靠着艾怜,眼里满是喜欢。
又给瑛哥买了个拨浪鼓,他高兴地举着小手不停地摇晃着,眼里全是对艾怜的爱和依赖。
艾怜也给自己买了一顶帏帽,就是缝有一圈白色纱布的斗笠,戴在头上,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她却可以透过面纱看清道路和周围人的面容的那种帽子。
傍晚,艾怜领着孩子们到了州桥一带,这是全城著名的商业区,闻名遐迩的“州桥夜市”就位于该处。系统里自带着对这座城市各处景观的简介,所以她能很轻松地了解京城。
在夜市上,自州桥南去,当街卖着各种吃食,价格便宜得很。她领着孩子们一路品尝了很多小吃,尽管和现代夜市小吃的味道没法比,但贵在这里的食物是纯天然的,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到了晚上,艾怜找了家客栈住下,要了间上房,里面条件很好,干净整洁,热水随时供应着。玩了一下午,艾怜和孩子们都很累,就早早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艾怜又领着孩子们到临近的街道游玩,街市上人来车往,士农工商,男女老幼,摩肩接踵;街两旁酒楼茶肆,宅邸店铺,招牌高挂,鳞次栉比。
这个游戏的制作者还是很有心的嘛,把游戏世界里的场景弄得跟真的一样!
逛了大半天,把她和孩子们累得够呛,早早回到客栈休息了。晚上,她要了桌丰盛的晚餐,看着两孩子吃得高兴,心想但愿这不是最后的晚餐,但愿陈世美有良心能把孩子留下,能放她一马。
第三天吃过早饭后,她给两个孩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自己戴上帏帽,背上包袱,按照脑中地图的指引,领着孩子们一路走去,到了驸马府。
驸马府坐北朝南,灰色的院墙高大气派,他们沿着院墙走了很久才来到正门口,两边各蹲着一个大石狮子,中间高高的台阶上是红漆的大门,一个门子正在门斗内的阴影里坐着乘凉。
艾怜领着孩子们登上台阶,过去对着门子施了一礼道:“门官大人,小妇人是驸马爷的同乡,前来拜访,麻烦大人您传个话。”
门子长着一副势利眼,见艾怜和两孩子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便客气地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通传。”
没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趾高气扬地说:“什么同乡不同乡,我家驸马爷说啦,乡亲一概不见!”说完,挥手要撵她们下台阶去。
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这天杀的陈世美!
艾怜忍住怒意,恳求门子道:“门官大人,我们不是驸马爷普通的乡亲,是实实在在的亲戚,求您再通报一声,就说是冬妹和瑛哥的娘带他们前来投奔,求您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
门子掂量着手里的铜钱,看了看两个孩子,突然发现俩孩子长得和驸马爷实在是太像了,尤其那胖小子,简直是驸马爷的翻版,顿时心里警惕起来,这位娘子莫不是驸马爷的嫂子或是弟妹吧?那这俩孩子岂不就是侄少爷和侄小姐?
他不敢再怠慢他们,急忙恭敬地请艾怜她们娘三个,进门洞里的阴影处歇着,点头哈腰地说:“夫人请稍候,小人这就去再为您通传一遍。”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手里拿着一锭十两的银子,气呼呼地说:“我家驸马爷吃醉了酒不便见客,念你们远道而来,特赠纹银十两,拿上银子就赶紧走吧!为了给你们娘几个通传,害得我被主子给骂了,快走快走!”说完把银子塞进艾怜的手中,就开始撵人。
艾怜苦苦哀求,想把纹银塞给他,求他再次通禀,可是门子就是不接银子,不为所动。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最后她怒了,特么的陈世美,姑奶奶我可不是贤良淑德的人,豁出这张脸皮不要,也得让你扒层皮下来!
她把纹银收好,掀开帏帽,露出了美貌动人的面容,威胁地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实话实说,我是陈世美的结发妻子,这两个孩子是他亲生的儿女!你赶快让他滚出来见我,否则的话我就在门口大喊大叫,把路人都给吸引过来,看吵嚷出来,丢谁的脸面?看你还能不能在驸马府再混下去!”
门子这下傻眼了!他狗仗人势、欺软怕硬惯了,这小娘子要真在门口耍起泼来,丢了驸马爷的脸面,那他可逃不开一顿家法伺候了。
他纠结万分,驸马爷治府极严,他说不许他再进去通禀同乡之人,他就绝不敢违抗。但这妇人如此貌美,两个孩子如此酷似驸马爷,万一真如这妇人所说的,他们真是驸马爷的家眷,日后驸马爷反悔,再同他们和好,日后这妇人追究起他不给通传之仇,那他岂不是里外不得好?
门子的心里苦哇,原以为这份差事既轻松油水又多,如今看来,也是有苦头有风险的呀!他绞尽脑汁,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后办法还真让他想出来了。他讨好地说:“夫人息怒,您将您的罗裙撕下半片给我,等驸马爷责问我时,我就说您硬闯我没拦住,这片罗裙就是证据,您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