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都没开呢,你就想着结梅子了,也太心急了吧?”姚白栀失笑。
“现在想着觉着远,其实几个月转眼就过。你想想苗逸飞定亲,是不是还像昨天的事?然而一转眼,他们已经要成亲了。”
怎么突然转到苗逸飞身上了?姚白栀惊奇:“婚期定了么?你怎么知道的?”
“定了,二月初二。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前两天他托曹毓传话,说有要事禀告,我就叫他去了东宫。”
姚白栀:“……他的要事,难道就是他婚期定了?”
严昭摇头,笑道:“不是。他大约听见了什么风声,来警告我的——听说婚后他要带着你表嫂去西京继续读书,不到进士科开考不回来——他警告我说,别看他人不在,眼睛还是在的,若我敢逼迫你,他一定叫我悔不当初。”
“我想了许久,他能怎么叫我悔不当初,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仗着和你关系亲近,说我的坏话罢。我索性先跟你说一声,父皇上元节前一定会下旨册封你为太子妃,到时候苗逸飞见了你,跟你说我的坏话,你可别信——他纯粹就是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苗逸飞:严昭你不要脸!
严昭:我要人就好了,要脸干什么?(微笑
☆、定心丸
哟?这是改套路了、想先下手为强?给苗逸飞贴个嫉妒的标签, 使他的证言证词失去可信度,一劳永逸的解决前世影响么?
姚白栀把目光从严昭身上移开, 看向香气馥郁的梅林。因为人迹罕至, 树下白雪上除了落花,只有风吹过的痕迹, 令人不忍踏足破坏, 她和严昭就站在外围欣赏盛放的蜡梅。
“哦。”她终于应了一声,“你放心吧, 表哥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我怎么好再跟他见面长谈?我爹更不会答应表哥见我。你也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他一个身无功名的白丁, 有什么本事让太子殿下悔不当初?”
对于他们两个经历过的前世, 原本姚白栀很感兴趣,是因为系统死机跟这俩目标有关,现在她自己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两件事情的联系, 就不那么、或者说、压根不想知道前世的事了。
不管前世严昭做了什么亏心事,细想想, 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就算前世真的是“她”来攻略的,有系统保驾护航,“她”肯定也没真正吃过亏, 什么一见钟情、一往情深都是演的,最后套路成功,拿了经验点走人,不要太潇洒哦!
反过来说, 严昭被虐也活该,实属报应。她一没参与二不知详情,完全是个围观群众,可没那些闲心去听他们前世的糟心事,还给他们断案。
这些天姚白栀心情郁闷,其实有想过干脆说出实情算了,严昭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肯定不会再想和她成亲了。但是严昭也有很大的可能会疯,他现在可是监国太子,一疯起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想想嫁给他虽然不好,总比小命不保强一点,她就拟了一个婚前协议,尽量为自己争取一点空间。
没想到的是,严昭答应的很爽快,还的条件也不过分,姚白栀对现状满意,当然不想再听苗逸飞那个能力不足还瞎搅和的搅屎棍来爆料前世的事。
另一方面,严昭终究是太子,不久还会做皇帝,苗逸飞总这么作死,她怕他真把自己作死,还连累姑母,她对姚汝宁印象不错,并不想看到苗逸飞因为她这个冒牌表妹祸及全家。
有以上这些缘故,姚白栀就直接塞了颗定心丸给严昭吃,顺便帮苗逸飞找补几句,“表哥这胡言乱语的毛病,大概不到表嫂进门是好不了了。”你可别忘了,是你把姚宁馨塞给苗逸飞的,弄死他,姚宁馨可就成了小寡妇!
“是我忘了,”严昭拍拍额头,“他这邪祟上身的毛病,还真是不娶妻好不了。”
他提起苗逸飞之时,已经做好阿栀追问苗逸飞会说他什么坏话的准备,也为此设想过合适的答案了,没想到阿栀一反常态,居然轻轻放过。严昭仔仔细细打量过阿栀的神情,确认她是出自真心后,心头大石才算放下。
“不说他了,你看哪一枝梅花开得好?我去为你折来,带回去插瓶。”
姚白栀摇头:“就让它们好好在树上开着吧,上次你送去的那几枝开的还挺好呢,再过几日,我们院子里的梅花也就开了。”
“是么?要开了?”既然已经说开了是他建造的庄子,严昭也就直接问了,“那片梅林,有一小半梅树都是移栽的,原先我还担心不能成活,居然要开了么?”
“嗯,有专人照料,活的挺好的。那园丁也是你留下的吧?”
严昭笑着点头:“他本来在行宫赋闲,我看他有几分手艺,就留他在庄子里了。”在相府做园丁,可比行宫里赋闲强得多。
两人顺着话题闲谈了几句庄子里的各项设施,严昭看到姚白栀伸手裹紧斗篷,忙问:“冷么?累不累?”
“有点冷,累倒不累。”
“那我们往山上再走走,从高处赏梅,另有一番景致。”
姚白栀点点头,跟严昭一起往山上走。山路狭窄崎岖,他们两人并肩而行已是极限,所以两个妈妈识趣的落后一步,让太子殿下借此机会跟大小姐多亲近。
严昭扶着姚白栀手臂,提醒她脚下小心,另一只手还不忘拨开挡路的树枝,十分周到体贴,“你喜欢出来多走走,以后我常来接你出去如何?”
“别了吧。太辛苦了,一来一回得有七十里了吧?再说还有国家大事等着你呢。”
“那我就隔十天半月来接你一次,挑暖和的好天气。你会骑马么?”
“不会。我以前连马车都坐不了一会儿。”就原主那身体,还骑马?多走几步路都喘。
“我看你现在倒还好,下次我教你骑马吧?不,一会儿回去,我就带你骑马,如何?”
“怎么带呀?”她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心机boy是让她跟他骑一匹马吧?
严昭看见她变了神色,便笑问道:“怎么?这个也算在亲密接触里?”问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下人跟的不近,又小声说,“我们约定的是婚后吧?”
这一句话提醒了姚白栀,她不由得斜了严昭一眼,这话跟闺阁小姐,就算是有名分的未婚妻说,也得算调戏吧?他怎么知道她底线比较低、能接受的尺度比一般千金小姐大呢?难道是因为她在婚前协议上举的那几个例子?
“婚前就更不行了。你想清楚了,你可是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她压低声音回,“礼法可是大节。”
“若说礼法,那可就宽泛了,不如只说大节。大节脱不开忠孝仁义四字,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可与这些不相干。”
行吧,讲礼法什么的,她肯定讲不过受过儒家系统教育的太子,姚白栀决定还是讲姚家大小姐的理,“我不要!”
三个字,干脆利落,严昭直接败退:“好好好。”还飞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估计回去时你就累了,坐车可以歇一歇,又不用吹风。等下次我带你去禁苑,给你牵马坠蹬,溜几圈你就会骑了。”
这还差不多,姚家大小姐露出满意之色,扶着严昭的手又往山上走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梅花,有来有往的陪严昭说了会儿话,就下山了。
严昭骑马陪在车旁,到温泉庄子,姚白栀下车,看见他手又被风吹的通红,就劝道:“回去别骑马了,坐车虽然慢,但暖和。”就算晚了,赶上关城门,也没人敢把太子殿下关外面吧?
她难得出言关心,严昭高兴的应了一声,回去接上严煦,就换了太子车驾回城。严煦不乐意坐在车里,想自己出去骑马都不行,硬被严昭的人按在车上,囚犯似的被押回了城内。
姚白栀回到家就泡了个温泉驱寒,等舒舒服服从温泉房出来,回到起居室时,正看见梅雪在清理她今天穿的小皮靴,不由感叹:“今天多亏有这双靴子,走在雪地上踩的实,里面的毛毛也保暖……哎,对了,松风去问夫人要几块小的毛皮料子来,最好是兔毛的。”
严昭来回骑马奔波,别的地方都还好,手却一直露在外面,她决定投桃报李,叫松风她们做一副手套给他,咳咳,也算是补真正的生日礼物吧。
松风很快就在王氏那儿领了一堆皮子来,姚白栀不忙着动那些,先把自己要做什么告诉了她们,“我想做一个五指手套,就是能分别包裹住五根手指的手套……”最简易的做法,当然是照着手裁出手心手背两块来,然后对好缝起,“就差不多是这么个样子,你们先拿布试试手,然后再裁皮子。”
交代完这些,从来不动针线的大小姐就不管了,自己溜达去猫房里玩猫看书,到晚上早早就睡了。
十一这天,严昭打发楚林送来了他誊抄加项的婚前协议和寝殿布局图,姚白栀叫楚林等一会儿,自己打开协议看过,随便拿了一份签好名、盖了她自己的私章,又吹干了折好才交还给楚林。
“你再帮我个忙,回去请太子殿下把左右两手描个样子给我,五指张开了,拿炭笔贴着描,记住了吗?”
记是记住了,但完全不明白他们未来太子妃娘娘是想做什么的楚林,一脸懵的走了,第二天又一脸懵的把两只手掌样子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