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爷子也是个痛快人,见雪嫣直说了表道:“葛某言而有信,无痕要求何事,但说无妨,葛家定当尽全力而为。”
雪嫣苦笑下道:“老爷子误会了,我要求之事不需葛家倾尽全力。”雪嫣说着将刚才给门房看的玉佩递给葛老爷子道:
“我只求来日若是有一女子持此玉佩来到葛府门前时,葛家能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安稳的过完一生。”
葛老爷子听了这话微微皱眉道:“仅此而已吗?”
雪嫣点头道:“仅此而已!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事先言明,她也是江湖中人,几年前遭了灭门之祸。老爷子若是感觉不便的话,便当我没来过就好。”
葛老爷子听了这话,板起了脸道:“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不就是有仇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江湖上谁没个仇家了,有我葛家罩着我看哪个敢动她。你便放心让她来投靠便好,我定保证她的安全。”
雪嫣起身对着葛老爷子一揖到底,心满意足的道了声多谢,然后接着道:“若是没人持此玉佩前来,葛家欠我的条件也算一笔勾销。我还要赶回京城,就不多打扰了,日后有缘江湖再见。”雪嫣说完对着葛老爷子拱手行礼,潇洒的转身离开。
葛老爷子目送她渐行渐远,叹了口气道:“假以时日,她在江湖上必算的上是个人物,只不过啊,可惜了。”刚刚迎接雪嫣进门的葛家大老爷问道:“怎么可惜了,十几岁的年纪便能在江湖上闯出这么大的名堂来,有什么可惜的。”
葛老爷子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哀伤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雨夜详谈
因雪嫣去了趟风城,跟大部队暂时分开了。为了赶路几人没在风城留宿,直接追赶大部队往下一站行去。晚上实在没有客栈休息,只找到了山间一处破庙供几人休息。
三月的天气,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赵宸轩在破庙升起了一堆火,君慕寒烤着刚刚在路上猎到的野兔。雪嫣感觉伤口有些疼,便靠在火堆旁的木桩上,混混沌沌的打着盹。
“咔”一声,外头响起了一声惊雷,雪嫣猛的惊醒。看向躲着自己远远的卫炎,暗暗摇了摇,这个卫炎平日里机灵的很,偏偏这会钻了牛角尖。这次自己受伤,他认为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除非必要绝对不往自己跟前凑,就连为自己赶车的事都是卫东在做,这一路上少了他逗趣,实在无聊的很。
雪嫣撑着站起身,在君慕寒有些诧异的目光下走近卫炎,定定的看着他道:“卫炎我能跟你聊聊吗?”
卫炎一脸的不自在,又不好推辞,整个人有些僵硬,跟他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雪嫣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卫炎的身边。
“卫炎,青黛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得有人陪着她她才能睡着,最开始是我,后来我回府后就成了醉仙楼里众姐妹的事,日后你定要记得打雷时莫要让她自己。”
雪嫣一番话,不止让卫炎一脸震惊,一旁的赵宸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君慕寒看着赵宸轩指了指外面,将破庙里的空间留给雪嫣,同时也替雪嫣跟赵宸轩解释下醉仙楼的事情。
“小姐,你的意思是?是同意了吗?”卫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雪嫣,满脸期待,生怕雪嫣下一秒说出个不字。
雪嫣笑笑道:“我同意有用吗?还不是得看你能不能让青黛同意。她才是正主,她若是不同意我总不能强迫她不是。”
卫炎感觉自己刚刚燃起的希望被雪嫣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瞬间整个人都蔫了。雪嫣见他如此心中笑意更深了几分,神色暖了暖接着道:
“我之前说青黛的故事让她自己跟你讲,可是我想那段回忆青黛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了,我也不想再让她想起了。”
雪嫣神情变化卫炎看在眼里,感觉自己的心被提起,青黛的过往一定很苦,不然赵小姐的表情不会变得这般心疼和难受。
“青黛是江南乔家的小姐,乔家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家,她家的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她大哥忠厚,二哥散漫,乔家易容的本事反而是她这个女儿学的最好。四年前青黛和她二哥一起做出了一种易容膏,可以不用人皮面具便可改变人的容貌,也更自然,可是也是为此给乔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卫炎认真听着青黛从前的故事,听到乔家的杀身之祸,脸色也变得难看。
“有天有个京城口音的人上门,说是看上了她家易容的本事,想要重金买下来。青黛的爷爷机警,没有立时同意,可是第二天趁着一个雨夜,乔家便被人血洗了。青黛被她娘藏在了后院的水缸里,才得以幸存。”
卫炎神色变得肃穆,半张脸隐在昏暗的阴影底下,雪嫣看不清,可是他面部紧绷,显然是怒极了。“可查到是谁干的了?”卫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查不出来,不是江湖中人。你还记得你跟青黛第一次见面,青黛回醉仙楼拿酒魂不守舍那次吗?她是碰到灭门的仇人了,不过她只听到了声音,未曾见到那人的长相。”
雪嫣叹了口气道:“卫炎,青黛的过往太苦,若是想让她走出来太难了,你现在放弃我不会说什么,你可考虑清楚了在下决定。”
卫炎紧紧皱着眉头,低着头,那时常带笑的嘴角抿着,像极了君慕寒平日的表情。
“小姐,不论她走出来有多难,我都愿意陪着她直到她接受我,在下说道做到。今日卫炎在此起誓,今生只要青黛愿意,卫炎便生死相随,若违此誓……”
“好了,你若真的有心不发誓我也信你,若是你变心了,今日的誓言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你只要永远记得你今日立誓时的心情莫要负她便好。”雪嫣打断了卫炎的立誓,淡然的说着,好像对此看的格外透彻。
“你可知今日我去的何地?做的何事?”雪嫣开口问道。
卫炎一时被雪嫣问懵了,呆呆的站着没有回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属下不知,还望小姐解惑。”
“我今日去的是江湖上最有威望的葛府,他家以铸造兵器闻名江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相当高,便是江湖排名前几的杀手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我今日前去是为了要一个条件,要一个即便你今后变心,青黛也能大胆离开你的条件。”
雪嫣的话,让刚刚欣喜万分的卫炎瞬间清醒万分。“小姐是何意思,小姐是打算让青黛随时离开我吗?”
“我只是为她留一条后路,将来若是你待她不好,她随时能销声匿迹,让你一辈子也寻不到她。至于她会不会选择这条路,就全看你如何做了,不是吗?”雪嫣拍拍卫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心里却暗暗想到,但愿二人永远不要走到这一步才好。
雪嫣今日将留给青黛的这条退路告诉卫炎,也算是为二人的感情留一条退路。将来若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卫炎若是想要挽回,还可以来葛府寻找。不过按着青黛的性子,若是两人的感情真的到了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和卫炎回去了。
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停了,赵宸轩和君慕寒带着一身水汽提着两只野鸡走了进来。赵宸轩面色不太好,但是也不曾再跟雪嫣问起之前的旧事。
“雨天不好打猎,只猎到两只野鸡,等明日进了城再给你好好补补。”赵宸轩看着雪嫣有些苍白的小脸说道。
雪嫣还没回话,只听“扑棱棱”一声,一只信鸽脚上绑着一个红色的信筒,站到了窗前。
第一百四十六章 驿站遇袭
雪嫣见到信鸽的那一瞬间,脸色顷刻间变得灰白。君慕寒上前想要帮雪嫣抓住那只鸽子,却被鸽子飞走了。
“这只鸽子通人性,不是熟人它不会让抓的,还是我来吧。”雪嫣僵硬的走到窗前,那只鸽子竟然真的飞了回来。
雪嫣伸手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筒,随手将鸽子扔出了窗外。雪嫣展开小小的一张信纸有些发呆,赵宸轩和君慕寒皆是习武之人目力极好,远远看到纸上只是写了一行小字。
雪嫣从自己思绪里走出来,坐到火堆旁边,闭起眼睛竟是不一会就睡着了。夜渐深,其他几人呼吸声都沉重起来时,雪嫣却睁开了眼睛。松开一直紧攥的手,一直握在手心的纸团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第二日一早几人启程继续往京城行进,为了赶时间,抄了近路,一路颠簸,雪嫣刚刚有些愈合迹象的伤口开始渗血了。
接连赶了几天路有些人困马乏,这晚几人歇在一处驿站。这也是秦远之前供出的那处偷换进京信件的驿站,雪嫣几人站在门口打量着。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驿站的伙计笑着站在门口,将几人迎进去。周围安静的出奇,君慕寒几人本能的警惕起来。
雪嫣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了驿站,大刺刺的坐在了大厅正中央的椅子上。卫炎几人警惕的站在一旁,毫不松懈。
雪嫣笑着道:“这里是官家地盘,不会有事的,过来坐吧。今日好好歇歇明天还得赶路呢。”说着偷偷在伙计看不到的角度,向君慕寒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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