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丑丫人呢?平时寸步不离,关键时刻都跑哪儿去了?
还有阿释,回来时都湿透了,全在屋内换衣?
几簇烛火因突来的入侵集体摇曳,昏黄通明的厢房中,一床一桌一书台,还有无屏风阻挡的正中那个超大浴桶,男人不着寸缕,如瀑黑发四散开来,匍匐肩头,精壮的身躯一览无遗,不知是古代人常年都喜将全身包裹在布料下还是什么,首先想到的一个字就是,白!
这绝壁是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妖孽,连特么脚趾都长得恰到好处,根根骨节清晰,可那是一双男人的脚,特征非常明显,少说四十三码吧?通透如玉,就那么骄傲的踩在木质地板上。
指甲修剪圆润,是她见过最干净最赞的一双男人脚。
再往上看,胖瘦适度的小腿,肌理分明,因距离问题,甚至能看清上面还有着稀疏毛发,再一路往上,我去,平时看着挺瘦的一个人,腹肌竟这般发达,若隐若现足有六块吧?还有鼓胀的两块胸肌,无法忽略的臂肌,连缩骨都长得跟美瓷一样正点,脖颈修长,喉结性感凸出,下颚光洁,双唇好似涂过胭脂般红润。
那张脸几乎看过一次,闭上眼都能尽数冥想出,不易忘却。
真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全身上下找不出丝毫的瑕疵,这相貌,这风华,简直是件值得珍藏的艺术品,对上男人决绝冰寒的视线,刹那石化。
端木凌羽也就起初时愣了一瞬,后始终保持着平淡态度,这种事头回遇到,不知怎么处理便不处理,还当她会尖叫着跑开,不成想就那么毫无廉耻的大肆观摩,没有羞涩,没有难为情,有也是评判与欣赏,仿佛对于男人的身体构造了如指掌,那不时挑眉的模样,仿佛正拿着他与谁比对一般。
凤眼危险眯起,寒芒迸射,语气森然:“看够了吗?”
上官楚楚原本想装回瞎子转身退场的,但见他这态度又耸耸肩,大大方方往里走。
男人剑眉一收,旋即飞身而起,后安稳落入浴桶中,双臂张开搭在边沿,下颚轻扬,眸子闭起:“出去!”
“凭什么?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没看爷们都湿透了?要出去你自己出去,都是爷们怕什么,而且我啥没见过?”碎碎念着到床上拿起那套早备好的亵衣亵裤,不对啊,她不是该先洗澡再换衣服么?转头看向那背对着的家伙,他倒是会享受,而且抓着浴桶边沿的手干嘛收那么紧?估计是气到了,拿起衣服道:“行行行,你是大爷,咱惹不起,慢慢洗吧,我走。”
真受不了他。
端木凌羽眯开一条细缝冷冷的目送着女人开门关门,做了个深呼吸,好似依旧无法平息不知哪来的怒气,嘴角抽搐着揉捏眉心,这个女人真是……,啧,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男女都不需要穿衣服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别人的身体?
‘我从不说谎!’
如此这般就是真的了,忽地又想起她说过父母为了争夺家业特意将她当作男孩儿养一事,儿时还经常同男孩子玩耍,优美的唇瓣勾起,笑得极其无奈。
喜欢女孩儿?挺好的,说明还未被人挖掘,不算与人有染过,否则传扬出去颜面何在?
上官楚楚站在门外狠狠蹂躏手中衣物,无处可去,她居然无处可去,丑奴丑丫?俩丫头也湿透了,万一正在屋里洗澡呢?闯进去多尴尬是不是?她俩如今已经察觉到她与她们不同,肯定会说她是臭流氓。
那就真没地儿去洗澡了,狠狠瞪向身后紧闭的大门,自那晚吵过之后,这家伙不是不再踏进她住的卧房吗?怎么今儿个偏偏又来了?摸向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一回来就想上茅房,现在好了,地盘给人家占了,还不准她多看,更别说凑合凑合一起洗了。
她是真的不介意,都是爷们对吧?而且都不会对对方产生那啥反应,哎,等吧。
竹习见她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发呆,看向那俩小丫头的房间,她为何不先去沐浴?一身湿衣,再不清洗恐是要生病,捏捏石子,用力向一个房门打去。
上官楚楚望着对面被打开的门,再四下张望,没记错的话,那好似是为竹习安排的房间,奇怪地问:“你在哪儿?既然在何不现身?”
竹习看看身上的白衣,并不想令她失望,这么久都当他是姑娘,若发现这个姑娘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他,更一直尾随身后,定追悔莫及吧?毕竟在她心里,他是一个只负责保护她的好人,从没想过他是王爷的人,所以只能闭口不言。
“不管了,粘得难受,竹习,谢谢你哈,我先借用一下你的房间。”护好干净的衣袍顶着大雨飞奔,到了后用脚将门关严,上门闩,果然知府在每个人的厢房里都准备了浴桶和热水,立即三下五除二的脱衣。
竹习会心的笑笑,希望王爷不会计较此事。
原本以为会很久才会出来的人,不成想才一盏茶的功夫就穿戴整齐的走出了,先是左右查看,都平静地问:“人呢?”
“在属下的房间沐浴。”
“哦?呵呵,竹习,本王发现你俩的关系不错嘛。”男人低头边悠闲整理衣襟边不温不火的说。
“为人属下,自是先主后己,王妃再不沐浴更衣,定染风寒。”竹习看着下面不卑不亢的回应。
顺着领子的指尖停下,面无表情睨了对门一眼,转身进屋:“让人来收拾。”
知道那人气不顺,竹习也不惧怕,纵身几个跳跃向前院而去,不一会就有十个男女进屋撤离浴桶,并将地板擦拭干净,这才退却。
某男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后翻看洛城知府呈上的奏本,因上官离将自家女儿的聘礼全数送到此地,还剩下四万多两,无需朝廷救助,他们自会令洛城起死回生,到时若多出的银两愿上交国库。
呵呵,这个周青石,算得上正直清廉,洛城有他,朝廷足以放心。
虽然当日满城百姓个个衣衫褴褛,唯有他穿着体面,一身官服威风八面,直到几天下来,天天都只穿着那一套后,他觉得此人即老实又尊重朝廷赋予他的职位,不像某些地方官员,明明富得流油却穿着最破旧的官服示人,没记错的话,周青石还是上官离提拔上来的。
每一个,不论大小,凡是上官离的门生还是所提拔之人,都个个这般刚正不阿,以周青石的能力,本可以早就脱离洛城,到别处任职,他却甘愿忍受疾苦,誓死捍卫洛城一方百姓,他们不走,他便不走。
上官离……闭目继续揉捏眉心,怎么感觉西秦都要缺他不可了?
‘知不知道你杀他这类人,等同于自取灭亡?’
一个外来人都懂的道理,他却从未想过,当真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吗?是不是自己大仇得报那天,西秦国便要生灵涂炭?
为何最近总会头疼?小胖子,你可知你已不声不响的给许多人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落月城来信了。”欧阳释进屋将一个细小竹筒送上。
端木凌羽见竹筒上系着根红线,拧眉接过,快速打开,短短几行字,令俊脸彻底沉下:“他们还真是乐此不疲,咱们前脚刚走,齐修就入狱了,这种事上,他们永远都那么齐心,你且去让血狼人手打造一支弓弩,回程路上必不安宁,看看是他们请的旋罗门两百名杀手厉害还是你的血狼卫队。”
“旋罗门总共就两百来人,全体出动?呵,出手够大方的。”听那意思,是太子与四王爷还有五王爷再次联手了,虽然走了十个手下,但他不是没和旋罗门交过手,想杀他们,没那么容易:“齐大人因何入狱?”
“欲加之罪而已,骆风会拖延时间,不必担心。”
“属下立即前去准备弓弩,顺便给那些随行中人打造袖箭,免得到时难护周全。”拱拱手,旋身走出。
端木凌羽刚要将纸条点燃,就见女人穿着李月河缝制的白色里衣进屋,没有停顿动作,继续进行销毁。
上官楚楚看见了,但没问,电视里经常上演的戏码,密件嘛,看完就烧掉,这种好奇心要不得,环胸过去斜靠着桌子盯着那奏折问:“在这里你也有公事要办?”
“周知府呈上来的,希望朝廷三年内免除洛城与周边各大村镇赋税。”
“这是应该的,没看山上的树都枯死了吗?他们如今要做的多着呢,种植粮食,还有栽树,发展经济等等,总要给人家时间调整是吧?”拿起奏折研究,这就是他们这里的折子,硬梆梆的,上等布料包着木片,写字的地方为糊住的白布,啧啧啧,这也太麻烦了,等着吧,白纸一出来,他们就无需这般费事了:“这奏折都是官员自己做的吗?”
见她对此很感兴趣便解说道:“奏章以竹简为主,并非都如此,若没竹简可用其他方式代替,比如你手中的布书,还有纸书,为了方便被人批阅,又易保存,所以无论哪种都需轻易可打开,可知朝中每日要收到多少奏书?不下十大箱,问安的,陈述地方民情的,还有听到个笑话都要写下来上表,若不易打开,很容易被下面的人扔到最后再看,层层筛选,最后真正需要父皇批改的也就小半箱。”
“啊?一个笑话也需要写成折子?”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