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看,如今没有他们这类人,王妃那话,洛城依旧会痛苦下去。
更是一举成名。
每一个行业都值得她去尊重,不放弃不气馁的人最值得赞赏,人家不喜言谈,也就不好打搅,起身到别处去张罗,临走前留了句‘我很敬佩你,也很感激你,但依旧看不起你。’
张玄真顿住,没有去看她,只是盯着碗不解地沉思,此话怎讲?
“都准备好了吗?我数一二三就放手。”
比起晌午,这会河道两旁已是人山人海,就想看看这雨究竟是怎么降下来的,闻所未闻,比铁树开花还神奇。
“一,二,三,放!”
哨声起,群鹰如脱缰野马呼啸飞天,画面之震撼,难以言喻。
因不久前刚刚下过一场雨,此刻天上云层还残留许多,鹰回,人们看到天上的云不断增大,许久后,刺目的阳光被彻底掩盖,黑压压乌云满天,紧接着雨落,无数人跪地对着那些贵人和鹰膜拜,直呼神人神鸟。
棚子内,上官楚楚环胸俯视着地面被雨滴溅起的泥沙,看来想地面蓄水还有段日子呢,地底太干燥了,还有那些雨幕中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不肯归去,甘愿承受雨的凌虐,还全都是跪着的,此时此刻面对这多人给她下跪,说不亢奋是假的,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把她当做神来对待。
当然也很羞愧,毕竟碘化银不是她发明出来的。
其实靠自己所懂的知识来做善事的感觉也不差嘛,这一趟来得值。
时空倒转,即便没扶雅这个美女助手,她想……即便无任何好处,还是会来。
被万人膜拜的感觉太爽了!
“三嫂,谢谢你!”
“谢我什么?”
端木佑望着那些人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扬唇道:“让我懂了许多道理,身为皇子又如何?若不能为百姓谋福泽,依然无法令人从心底敬重,你信不信,此时此刻,即便咋俩是个乞丐,他们依然会如此。”
上官楚楚拍了拍少年的后脑:“这叫英雄不问出处,知道西秦国为何那么多贪官污吏吗?而且个个无所顾忌。”
身边人并不多,因雨势太大,能听到也只有端木凌羽江莫宸还有那周青石跟端木佑,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您知道根源所在?”端木佑瞠目,这个问题连父皇终日都在苦恼,三嫂不会还懂得治理国家吧?是记得她曾经几句话就说得二哥跪地讨饶,那番为君之道连他都不懂,可三嫂的确不会写字,这个他已经证实过了,即便会写,也是一些看不懂的诡异字体,还亲手教她如何写她自己的名字呢。
说什么太复杂了,至今都无法完好写出。
而且更不会看,随便写几个字,她都一脸迷茫,完全认不出,那她懂的这些又是从何处学来?
上官楚楚看大伙都在静候佳音,神秘兮兮的摇摇头:“等有机会再告诉你。”古代规矩那么多,不准后宫参政,鬼知道王爷的妃子是不是也不能,若是不小心传扬出去,又要担心脑袋被砍了,私密的事必须在私密空间下说。
不但知道病根在哪里,还知道怎么解决呢。
当然,她想的法子古代人不见得会同意,他们把血统看得太重了,完全不懂知识就是力量的道理,就没见多少人会去寒窗苦读,因为没功名可谋取,读书有何用?不如在家种地。
江莫宸同端木凌羽若有所思的面面相觑,人家不愿说,也不好多问,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心都在想着帮端木佑,若那小子真崛起了,步步攀升,恐怕会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这丑八怪隐藏得也太深了,以前真没看出她胸藏乾坤,若早知道,怎会拒绝她?现在好了,拉不得,杀……凌羽真下得去手吗?若她与上官离不死,将来死的就是他们,那么多人,个个都是抄家灭族之罪,虽然他此刻对上官楚楚是很欣赏,但不舍也得舍,没有回头路给他们走了,这一点,相信凌羽非常清楚。
“三嫂你看!”
狐疑抬眉,顺着他所指着的方位望去,立即就乐了,有些事看来都不需要自己出马嘛。
滂沱大雨中,吕清闭目仰头望天,细细感受着雨水的洗礼,直到一把伞出现头顶才略微皱眉,转身竟看到是张玄真,站那么远,伞只够她一人遮挡:“你这是做什么?”她一点都不怕被淋。
脸上水线蜿蜒,却眼都不眨一下,直直的望着已经湿透的干枯河道:“你因何看不起我?”或许为何女人们都看不起他?每一个相亲的对象,还有那个已经离他而去的妻子,如今都已证明养鹰并非不务正业,依然被看不起。
“呵呵,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充满了颓废气息,我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过什么,会变得如此消沉,若是为了你的那位妻子,就更不应该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却终日口出恶言,是她的不对,你何必因为这等人萎靡不振?对于你坚持自己理想这一点,我还是很敬佩的,是喜好,又是糊口的行当,或许无法大富大贵,但自己心里痛快最重要,你妻子嫌弃你,在我看来,是她自己没本事。”
“女人要本事作甚?”
吕清不满的瞪向他:“谁说女人就非得永远躲在男人背后?要是我,就自己弄个活计,共同养家糊口,而不是终日埋怨唾骂,不是所有女人都贪慕富贵生活,丈夫无法出人头地就是无能,她又怎能肯定你干别的活计就能得来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只是不喜欢你而已,喜欢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的话,即便你富贵了,她也不会满足现状,会逼你往更高处走,直到死去那天,都在不断的追逐她那无法满足的虚荣。”
张玄真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她总说谁谁家男人赚取了多少银子回来,若自己也赚取到了,她还会说某某某赚得比你多,原来是因为不爱啊,可爱……多大年纪了还爱不爱的,干咳一声,凝视向这个看似柔弱,实则一身傲骨的女子,见其看来,快速偏头:“咳,伞拿去。”
“不用了,看在你帮着解救了整个洛城的份上我才多嘴几句,若不中听的话……!”欲言又止,惊异于男人粗鲁的动作,居然强行塞她手中了。
张玄真没再看她,而是挺起胸膛跨着阔步远离。
吕清烦闷的把伞收起,真是个怪人。
“噗哈哈哈哈,阿佑你信不信,没人推波助澜的话,他俩绝对没戏。”上官楚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尼玛,这么追女人,即便能成事,估计也要十年八年后了,虽没听到他们说了啥,但张玄真那塞伞动作可看出,他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完全表达不出来,害羞吗?而再看吕清,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爱要大声说出来,否则得到的只有错过。
端木佑无奈翻白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而端木凌羽跟江莫宸则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但也看出了大概,她是想撮合那二人,都是失去了伴侣的人,倒也有点意思。
“啧,这也太木讷了,直接给搂过来亲一口不就好了?”江莫宸鄙夷哼哼。
某女止住笑声,满头黑线,能拿一般女子跟吕清比吗?人家都戴着木镯了,不想再嫁,说不定还想着立个贞节牌坊呢,真那么做了,不被打一耳光拉进黑名单才怪,这个江莫宸,还有当流氓的潜质。
“而且长得又不好看。”端木佑难得赞同江莫宸一次。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怎么老说人家丑?
少年耸肩:“当然知道。”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想歪了,翻转着折扇摇摇头:“我不是指身体构造,而是对外貌的定义,当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丑时,说明这个女人长得还可以,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丑,他是不会说的。可女人呢?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他丑,意思是真丑,如果女人说那个男人长得俊,说明还可以,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很俊俏时,她是不敢说话的,懂没?”
“哈哈三嫂,你说得太对了,所以以前看到你我都不说。”端木佑一个没忍住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因此笑着笑着,尴尬收声,默默望向棚子外。
“哼哼!”江莫宸用扇子挡住薄唇,也看向了别处。
上官楚楚顿住,狠狠剜了熊孩子一眼,给他上课,怎么反倒砸了自己脚?臭小子,白疼你一场,不能好好聊天就别聊,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她能跟他聊那么久,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中还可以,人家也跟你们不一样,会以貌取人。”
端木佑乖乖的点头,一副做错事的良好态度:“知道了。”
置身事外的端木凌羽略微不满的抿紧薄唇,关他什么事?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很俊俏时,她是不敢说话的!’
江莫宸反复思量这句话,难道她一再回避他竟是这个原因?
傍晚时分,一群人打道回城,整个落月城都还处在暴雨倾盆中,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好似一张足以吞噬万物的大口,叫人心慌。
到了驿馆后,上官楚楚先是去了趟茅房,里面早有人准备好了一筐厕纸,畅快淋漓一番后又迫不及待的回房预备换掉一身湿衣,推门,进屋,懵逼。
房梁上的竹习都默默收回手中石子,缓缓扶住额头,不是他不尽责,而是走神于那雨究竟会下多久,哪知她一身横肉却能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