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死就去死好了,这么做得牵连多少无辜百姓?敌军破城,肯定掳掠钱财,你们这里又很歧视别国人,若西秦被侵占,那么有多少人被拉去给人为奴为婢?”
“嗯?”某男再次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有着些许良心?他们连自己的血亲都下得去手,会去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在他们眼里,百姓是什么?贱民,人都不算,不是他们不想去为百姓做事,而是他们觉得那些贱民不配他们费神费力,在他们眼里只要拉拢贵族就可,以为当上天子,整个国家自然会全体臣服。”
上官楚楚叹息着把人给摁着躺下,投降道:“是是是,他们都是一群只会坐井观天的傻逼,我就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坐井观天……”端木凌羽细细思索,不解的问:“为何?”
“这是一个比喻,意思是深井里的青蛙永远都认为天就它从井底向上看到的那么大,不管你怎么跟它形容,它也只认自己亲眼所见,你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井底之蛙,只知道围绕着那一亩三分地打转,为了把椅子,坏事做绝,要真给他们得逞,以为老百姓若都不服的话,谁能坐得稳?想让百姓心甘情愿臣服,不是一个尊贵的身份就成。”
她倒是看得通透,话糙理不糙;“走一步看一步吧,小胖子,想吃你做的面了,可惜没有食材,将士们天天都煮野菜汤果腹,将村子翻遍也没看到遗留米粮,用你装满智慧的脑子给想个法子?”
不会吧?都伤成这样了还天天吃草?
“你们这里什么都没吗?盐呢?”别的全都能将就,唯独没盐不行,十天不吃就会四肢乏力,昏眩等等,更何况半个月,别说突围,有力气跑就不错了。
盐……某男无奈垂眸:“并无。”
得,这里一天一夜路程倒是有个山寨,但人家也需要吃盐是吧?铜州城如今被封锁,人家也没法去买,而且来回那么远,去偷了人家的总归不好,他们还这么痛恨大家,别为了点盐惹来祸事,起身拍拍他:“面条肯定是没有,你就将就段日子吧,我去想办法弄盐,人可以不吃肉,但不吃盐会越来越无力。”
“你能在这里找到盐?”深山老林,哪来那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我都看到那么多动物了,它们能活,这里就肯定有盐,你躺着吧。”她也饿了,白水煮野菜,猪都不吃,到了外面,发现丑丫老四等人已经笑呵呵站院子里冲她乐呢,连欧阳释与竹习都在,还有那柳骆风,都活着就好。
全体跪地请安:“参见王妃!”
某女抬手:“起来吧,别客套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体力不支,知道什么原因吗?你们太久没补充盐分了,老四,你带着跟咱们一起来的兄弟到山里去找不钻洞的动物,别急着猎杀,看它们都会去哪里,喝水也好,舔岩石泥土也罢,它们舔过的东西你们都尝尝,若是咸的就拿回来,越多越好。”
都知道她曾经靠草木灰和土弄出了神奇的黄色粉末,本来都在发愁这盐怎么解决呢,没想到王妃连这个也会,非常配合的各自纵身进山了。
“主子,即便是咸的土,也没法吃吧?”丑丫歪着小脑袋颇为嫌弃的提醒。
人怎么可以吃土呢?
“谁说直接吃了?可以提炼嘛,笨。”得,说了她也不懂,提取出来她就明白了,盐,到处都是,就看怎么去提取,比如很多树根都能烧出黑色盐晶来,还有很多岩石上都附有盐巴,以前有几个同学讨论过到深山隐居,怎么活下去,就有人说过这些,动物身体里都含有盐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望向被他们打来的猎物,居然有一匹野狼,指着那些动物冲欧阳释嘱咐:“两千多人,维持半个月,必须合理安排,也没那么多动物给你们猎杀,现在开始每天不吃肉,喝肉汤,保证人人一天三碗,咦,哪来这么多红薯?”
竹习斜睨一眼那堆东西,浅笑:“王爷说,虽然是荒村,却也有住过,田地中还是有不少自然生长出的食材,果然看到不少干枯的藤蔓,挖下去就是这些东西,也找来了不少瓜果,若再有盐,那伙食问题便可彻底解决。”
“这样啊,那个人呢?是谁?”不知不觉来到了哨塔下,蹲在囚笼前打量,我去,亏她前面对着他撕心裂肺,居然是个欧吉桑。
欧阳释双手抱胸,口气森冷:“太子的走狗,就是他带领着那些人反了王爷,更害死兄弟无数,当日我们被数万人围攻,若非竹习能以叶为刃,又手法精准,片片割人咽喉,解决了大半,哪能逃出生天?”也让他发现王爷是真的已破阳,甩出去的树叶毫无作用,浪费内力。
希望竹习这辈子都不要行那鱼水之欢,天下间就他和武林盟主那老头会用这刁钻招式了。
别看杀伤力不大,适合群攻那些喽啰,军营里的兵,也就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哎,就这个优势也无法破,内力一旦被耗光,兴许还不如人家呢,太尉造反了,死守在清峡谷出口,真的能回到落月城吗?为何总觉得此次将命休矣?
上官楚楚收起笑意,眸光变得冰冷刺骨,就是这些人一直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太子,你给我等着瞧。
到了夜里,十来人各自甩下寻来咸味泥土跟沙石,其中一个还振奋的道:“在远处一个山坳中有个水池,是个干枯了的大水塘,只留有几桶水的量,尝过了,是咸的。”
“看见了吧?只要这里有动物活动,盐是无处不在的,但咱们不需要那么多,来,把这些炮渣石砸碎,放到一块布上,从上面浇水,下面用大盆接着,得来的污水放一边慢慢沉淀,待上面一层水变清后再给倒出来,放锅里把水煮干,你们就能看到一层白花花的盐巴了,盆里剩下的污泥别扔,继续加水搅拌,反复的来上十次再倒掉,用完后便去打那咸水,放锅里煮干就是盐。”
“不用再找咸土了吗?”
“笨啊,有含盐量的水,还找什么土?”翻翻白眼,帮忙去监督熬制肉汤,那一滩盐水估计是整潭水蒸发干后遗留下的,水中本来就含盐,就是比较少而已,自己真是太聪明了,那同学没骗她,跟着动物走,一定不会被盐逼死。
几天没尝到咸味的人们此刻一边吃着地瓜,喝着咸肉汤,就差没落下泪来,个个食欲大增,更对那王妃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除了行军打仗外,无所不能。
上官楚楚正坐在竹屋中一口一口喂那软骨生物进餐,欧阳释非要把煮烂的肉块分给他俩,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去哪儿找?可她一口也没吃,即便很嘴馋,还是忍住了,谁让他是她的天呢,如今天有难,当然得好好服侍,喂进一块香喷喷的肉块,再用帕子给他擦擦嘴:“有盐是不是好吃多了?”
男人自吃第一口起,美眸便闪闪发亮,露着小虎牙出言赞美:“王妃之聪慧,几人能媲美?都不想回朝了,就这么隐居这村子,没有战争,没有险恶人心,男耕女织……”
听后,玩味地打趣:“也没有父母,没有阿佑,没有丑奴他们,更没有你那生死兄弟江莫宸,没有两千个女人,就咋俩和一群光棍汉子。”
“你这个女人真是……”端木凌羽瞪起眼恨不得将一碗汤扣她头上,正浓情蜜意的浮想联翩,非要泼他一盆冷水,可惜没数落完一口肉又被强行塞进了口中,没好气的问:“你不吃?”
“吃啊,不过我不吃肉,你忘了?减肥要紧。”好吧,她如今已经不需要那么刻苦了,但肉就这么多,当然是伤患优先。
啧,也不知是谁傍晚还说不需要再减重了,没错过女人那一直蠕动的喉头,咋就这么可爱呢?笑着接下一块松软的瘦肉,没有咀嚼,而是挥起手臂搂过她的后颈嘴对嘴全数喂进,当然也不会错失偷香的机会,半响,舔舔唇瓣,邪笑点评:“还是王妃比较可口。”
被搞了个措手不及的某人将口中食物慢慢嚼烂,不言不语的继续伺候,只是脸颊已被红云侵袭,尼玛,明明就很郁闷,却被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相较起来,以前那几段恋情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哪像现在,动不动便心跳加速,整个头都有火在烧一样,或许她从未尝试过爱情,端木凌羽是个另类。
而且越来越肉麻了。
“咳,我吃饱了。”原本还想继续调戏几句,不知为何每次上官楚楚一脸红,他就开始词穷,这种感觉又不讨厌,活了二十六年,都不知人世间有种感情能让人无法自拔,曾经他只坚信自己的想法,很少接受他人给出的意见,但上官楚楚所说的,虽不至于全数认同,可大半都会随着她的路走。
也不知道有人能对他细心至此,母妃虽疼他,也不及小胖子半分,看她一直沉默,故作淡定,便没话找话:“倘若有一天我如竹习那般毁掉这张脸,你可还会如此?”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够俊俏?”没有抬头,一心都在眼前的食物上,回答得也很不在意。
“你喜欢上祝倾云,不就是那张脸吗?”后来也夸天雪美若天神,到他这里同样会时常露出痴迷神色。
端着汤碗的动作抖了一下,依旧没去看他,慢慢品尝美味,看似问得很漫不经心,但这个问题绝不能敷衍了事,有两个前女友问过她这事,都在她回答完后跟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