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前院紧闭的大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可见来此处的人都不会走正门。
“在这里!”
拿着火折子找到第十间厢房时,端木佑欣喜出声,指着那墙上的缝隙道:“你们看,周围墙面都积累着灰尘和蜘蛛网,唯独这里既洁净又有缝隙,必定是密室通道……一定是这个香炉。”刚要抬手去挪动,便被端木凌羽给推开了:“三哥?”
某男沉着脸将火折子凑近:“眼睛放亮点。”
“尼玛,上面这么多小刺,肯定带剧毒,否则这小刺最多弄出点血来,阿佑你别再乱动,让你三哥来带路。”向那人竖竖大拇指,厉害,这么细微的机关都能看到。
端木凌羽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不是他厉害,而是他们太笨好吧?用棍子敲击数下,固定的,立刻四下寻找,果然看到个牛皮手套,取过戴上,这才开始转动香炉,大块平滑的墙面开始斜着转开,露出两个入口,灯火通明不说,依然无人影走动。
一点点向前移动,几乎是越过了三个石门才到了视野开阔的超大密室,里面一尘不染,金光闪闪,墙壁上二十多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中央被精致木架托着的最为抢眼,尼玛,得有脸盆那么大吧?我去,这颗夜明珠了不得,绝对价值连城。
‘咚!’
“不好,石门关上了,三哥,里面没开关。”端木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了,还是没来得及阻挡,但在石门合并那一刻,他看到了外面一个苍老的人影,心中大骇:“是谁?若不想被株连九族,本王劝你还是立即放了我们。”
比起少年的大惊失色,端木凌羽则要冷静许多,正不慌不忙地四下打量,最终视线落在靠近石门不远处的方形小窗上。
“哈哈哈哈,六王爷,三王爷,三王妃,你们果然了不起,居然能找到这里来,不过这里不是助你们立功的康庄大道,而是鬼门关,先好好在里面待着,等老爷来了再挨个送你们上西天。”
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自那石窗传来,上官楚楚抓住端木佑的胳膊冷冽说道:“不好,他要去找秦夷。”
“那怎么办?若秦夷来了,咱们会死不说,还坏了上官大人的大计,三嫂都是因为你贪玩,现在怎么办?”
就在二人焦急不已时,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而这一幕更是险些让上官楚楚崩溃。
明亮的巨型夜明珠前,男人席地而坐,双目紧闭,那完美得好似只适合在钢琴上跳舞的双手来回运作,渐渐的,那本就在变宽的紫红华袍似乎更松散了,并非衣服在产生变化,而是那个人,越来越瘦小,将近一米八八的个头已经到了不足一米七,还在小。
直到成为那个熟悉的身影,即使他们的脸南辕北辙,可那不知抱过多少次的身躯已经印入脑海。
听丑奴说过,这里有着高超的易容术,而最精通此道的属天鹤老人。
‘他的武功是从被过继给曹贵妃时才开始学的,师傅乃天鹤老人。’
‘最后我娘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到后院,却被十多名男人轮污至死,此等大仇,我怎可不报?’
‘云妃她……她……是被十几个莽汉侮辱而死!’
这么多破绽,为什么她就是没发现呢?还有刚接他回扶云居时,在后花园,一遍遍跟她说下雨的事,呵呵,难怪阿佑一说能人工降雨后她就消失了,那这回呢?是因她求他帮忙寻找,所以倾云又出现了。
端木佑还没注意到上官楚楚的不对劲,就惊叹着产生变化的端木凌羽,三哥居然还会缩骨功,这种武功已经在江湖上失传已久,三哥太厉害了。
直到完全能穿过窗口时,眸子方才睁开,阴鸷密布,起身猛然飞去。
等男人自窗口出去后,外面也恰好传来打斗声,大概判断了一下,那老人功夫还不错,但他相信,单打独斗的话,无人能在三哥手里逃脱,激动的拉过女孩儿衣袖:“三嫂我们……三嫂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上官楚楚骤然惊醒,发现屋内已无那人身影,而外面也砰砰乓乓,不用想,得救了,斜睨少年:“我没事,看看,真的是个金窝呢。”故作无知的来回踱步。
除了几箱金银外,还有诸多价值不菲的玉石器皿,随便拿个萝卜都能一辈子不愁吃穿,瞧瞧这大白萝卜,跟真的一样,还有那算盘,黄金骨架,翠玉算珠,至于那四个架子上摆满的书籍跟字画她不会鉴赏外,其余都是宝贝。
“天呐天呐,流汪仁的真迹,还有这一叠糙纸,当年第一家造纸厂乃天书阁所创,只维持了三年便消失无踪,这纸就是天书阁的第一批纸,三嫂你看这本诗书,真的是付易诚……”
少年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上官楚楚才懒得理会他,什么流汪仁付易诚的,她一个都不认识,若要说是李白杜甫唐伯虎等名家真迹,兴许能淌几滴口水,老爸那些珍藏里也有唐伯虎的画作,更有很多名家书法,自小对这个就不感兴趣,所以端木佑说上天,她还是觉得当个俗人比较好,这个萝卜她太喜欢了,晶莹剔透,汉白玉吗?不懂。
管它的,扯下布袋小心装好,玉石算盘也要了,虽然不会真的用,当个装饰品也很拉风。
‘啊!’
随着一个金玉雕刻的飞龙入袋,外面也传来老人死亡的声音,见石门开启,那男人已恢复顷长身姿,别有深意的笑笑,继续寻宝。
满屋宝贝,端木凌羽却只看了一眼,收起鬼泣剑开始寻找账本,但凡是木匣子都不会放过,而且还防着每个盒子底部是否有暗格。
如此一来,一个在书架前不肯离开,一个卯足了劲的搜寻最有价值又能搬走的宝贝,一个对宝贝视而不见,对着各类木盒情有独钟。
最终还是被端木凌羽给找到了,但不是在木盒子里,而是某个书架后的石板下,打开泛黄的册子一一翻阅,刀削般的眉峰挤出一个川字,名字,职位,献上的钱财物品,足有二十多页,上到二品,下到保长,可谓来者不拒,翻开另一本,忍不住咬牙呢喃:“混帐东西。”
“怎么了?”端木佑眨眨眼,放下书册过去倾身查看,这可是三哥第一次骂脏话,但看着看着,也暴跳如雷:“他奶奶的秦夷,竟敢肆意陷害大臣,上一任户部尚书被害,他竟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想搞垮咱们,三哥,你看看,齐修齐大人就是他撺掇二哥干下的好事,还想扳倒二哥,这是想立五哥为太子啊。”
一整本都是和谁合谋害过谁,如何加害,这狗东西,胆子比他还大,更写什么‘君已耄耋之年,融香侍之,十年成之!’,融香,没记错的话乃番邦小国一种特有香料,无人见过,但却是慢性毒药,吸食久了会暴毙而亡,更让人查不出端倪,饶是父皇那般老当益壮的人,也不过十年。
好你个秦夷,贪赃枉法就算了,还要弑君。
“三哥,他不是以五哥马首是瞻吗?怎么全是在跟二哥合谋害人?”
某男哧哼:“他哪里是和太子合谋?就拿齐修一事来说,也是让他人前去传话,献上计策,太子前去实行,老五心思够谨慎的。以免重蹈覆辙,只将账目交出便可。”
“也是,万一父皇再为包庇二哥,放了秦夷,那咱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哎,父皇也真是的,太子被废的确会举国动荡,可他没有想过若将来二哥这等心狠手毒之人登基了会害得西秦大乱,不是弟弟吹牛,我来做皇帝都比二哥强。”最起码他不会成天想着整死谁,当然,除了这点他也没其他本事,离能当君王还差得远呢。
听了这话,端木凌羽陷入了沉思,合上账目,抬高眼睑,瞬也不瞬:“阿佑,你若真有这志气,三哥便辅你上位可好?”
摸向架子上一副丹青的手僵住,不管是试探还是别的,都立马摇头:“不要,我还是喜欢跟着三嫂去游山玩水,每天坐在宫里处理政务很无趣的。”
“为兄没跟你开玩笑,也非试探你。”
“三哥不是想……”
“那是以前!”某男严肃的打断少年所有猜想,神色认真:“你莫要有负担,岳父他会一直辅佐你,而我也会帮你治理好这个国家,阿佑,不是为兄妄自菲薄,而是身为一国之君,需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这一点你三哥始终做不到,更看得出你能吃苦耐劳,其实你很聪明。”
端木佑吞吞口水,他不知道三哥为何突然跟他说这些,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说他聪明,是哪里聪明?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心思,端木凌羽失笑:“你说一心只想和你三嫂去游山玩水,那又为何要这般刻苦?一边在军机处钻研兵法,一边又想跟岳父大人习文弄墨,不管最后掌管哪一处,都显得屈才,唯有天子一职,方能展现你所有才能。”
“三哥,我没有那么想,我就是想勤学多问,像你一样文武双全,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果然是在试探,他不能让三哥怀疑他,绝对不能,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呵呵,都说没跟你开玩笑了,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三嫂如此疼爱你,我若欺负,她岂会放过我?阿佑,好好用功,也保留着这份宽厚仁义的胸怀,几个皇子里,如今三哥最欣赏的就是你这小子了,其他的,三哥一个都不服,老四老五我可以留他们一命,你自己看着办,但端木宇飞和皇后,我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