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羽却很不给面子的摇摇头,笑得极为无奈,一副‘不怎么样’的鲜明态度:“作词还行,韵律差了点。”
呱呱呱……
一群乌鸦自头顶飞过,该死的混球,懂不懂音乐啊?算了,不就是说她唱得难听吗?的确没酝酿好,这次回去吉他应该也做好了吧?到时非让他大开眼界一次不可。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也要牵手天涯海角,共享人世繁华,视线无法再有焦点,继续打量旁边女子,知道今日场合重大,已换回女装,浅青色长裙,繁花朵朵,高贵大气,发髻高盘,十多只大小青色珠花点缀,比来时消瘦许多的身形不再臃肿宽厚,虽然依旧胖硕,但却赏心悦目了许多。
本来面目逐渐清晰,瓜子脸,挺翘鼻,丰润小嘴,粉嫩肤色,以她顽强的克制力,也会有清秀佳人的一天,情操高尚,品行端正,细细挖掘后,天下间女子,谁能与之媲美?
若非有关康健,他定会阻止她继续作践自己,就为了变漂亮就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辛劳,她不该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而且他也不觉得她丑,胖嘟嘟的,做任何表情都那么可爱好玩,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窈窕?多少女人分娩完都难比从前,难道就要遭遇嫌弃吗?男人亦是如此,当容颜老去那一天又当如何?有感而发的道:“若无关康健时,便莫要再苛待自己。”
“哎,我也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但人嘛,谁不想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个你就无需操心了。”知道他在说减肥的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种天生美人胚子是不会懂胖子的烦恼的。
“若真心喜欢你的人,定不会介意。”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把这一身肉给你,然后从一个大帅哥秒变胖子,人人见了你都说‘嘿,你看那人,真胖真丑’,看到心爱的……”声音戛然而止,浑身僵直,不敢动弹,眸子斜睨,卧槽,他干嘛摸她脸?而且还用那么肉麻兮兮的眼神,还学会搞突然袭击了。
端木凌羽的确正摸着人家脸颊不放,大拇指在其鼻尖轻轻摩擦,神情专注,语气温柔:“丑陋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
丑陋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
正要大力挥开的动作顿住,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对方能对她说出这种话,那意思不就是说他会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性格和行为,她的灵魂,真看不出来,这不解风情的闷骚货能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来,幸好她不喜欢他,否则就真不打算继续减下去了,又累又苦,反正最爱的人都不介意,她还担心什么?
快速将头转开,虽然残忍,还是决然的说明:“对不起,端木凌羽,我知你心意,但我不喜欢男人,以前不,现在不,以后也不,你还是早点收心吧……”
依然不等她说完,男人便冷漠地持书,背过身对着窗口揶揄:“你想多了,本王待朋友向来如此,莫要误会。”
“我去,你吓死我了,那就好,免得见面了尴尬,自古爱情都是单行线,容不下第三人,希望你与天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身轻松的搓搓脸颊,望向外面,哟,快到了,好久没见这古代爹娘,真有点想他们了呢。
听闻龙心大悦,召集来众多官员亲自迎接,还在皇宫设宴款待,甚至有那么两个别国使臣因降雨一事过来请教,切,请教是假,探虚实才是真吧?战争啊,请等百年之后再来吧。
为了不失礼,还特意穿回了女装,到了此地,归心似箭的感觉也油然而生,要说这古代谁对她最好,非上官离和李月河莫属,儿行千里母担忧,连现代父母都给不了她这种感觉,无论去哪里,走个十天半月,他们眼都不眨一下,依旧各忙各的事业,可不代表他们不爱她,因为现代本就如此。
不似古代,母亲终日在家,心心念念的盼望着,即便没见到人,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期盼。
落月城外,禁卫军与柳骆风早已清场,并无百姓围观,炎炎烈日下,旗帜飘飘,无数大小官员安静地等候着,为首的端木合锟也威风凛凛的站在地面,拒绝去轿中纳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悦,自己的儿子儿媳如此厉害,叫他怎能不振奋?连别国都倍感艳羡,特意派人前来瞻仰,西秦国是越来越强盛了,人才辈出。
而旁边的皇后却始终在强颜欢笑,太子等人也好不哪里去,时不时担忧地对看一眼,居然没死,居然没死,这可如何是好?派去的人身上均有着烙印,而且请旋罗门全体出动,花了他们三百多万两雪花银,更损失数百名武功高强的护卫,统共四五百人,居然告诉他们今天会归来。
还个个完好,有也是轻伤,再再说明,派去的人无一生还,这怎么可能?端木凌羽的血狼队的确厉害,但也才不过八十来人,竟可以灭掉整个旋罗门,还杀掉他们那多高手,真乃人财两空。
“来了,夫人,王妃回来了。”
李月河抿唇强行压抑着激动情绪,轻轻点头,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她的楚楚也有凭真本事光耀门楣的一天。
“停!”欧阳释扬手,翻身下马,将最前方的马车帘子掀开:“启禀王爷王妃,到了。”
上官楚楚揉揉酸麻的肩膀,让端木凌羽先下,等只剩自己时才别扭的往外钻,原本以为那家伙好歹能搀她一把,不想人家压根当她不存在,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整理衣着,看来是真生气了,没事人一样踩着凳子下地,仰头望向人堆里那对老人,咧嘴笑开。
端木凌羽则在太子等人脸上一一划过,不动声色的掀了下唇角,便带着所有人前去跪地作揖。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合锟激动万分的上前将两个儿子拉起,也不忘扶了下上官楚楚,抓着端木凌羽和端木佑的手不住抖动,热泪盈眶:“起来,都起来,羽儿,佑儿,楚楚,你们可真是为西秦国立下一大功,父皇替洛城所有百姓感激你们。”看看他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出色。
睨着那情难自禁的苍老双手,端木凌羽好似被刺到一样,刚要抽回,又忍住了,即使老人慈祥的眼中闪烁水光,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无比讽刺,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为民分忧,乃儿臣等人份内之事,父皇不必如此。”
“父皇,您别这样,来,擦擦。”端木佑没想到端木合锟会掉泪,惊愕之余,赶紧拿出手帕为他擦拭,深怕老人家在人前失态。
上官楚楚则望向了端木凌羽,他又恢复了人前笑意盈盈、紧闭心房的模样,惜字如金,且句句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令人难以揣度,仇人就在眼前,还能笑得出来,她是永远也修炼不到这等境界的,因此看向皇后太子等人时,眼神就犹如一把尖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哪怕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那三个训鹰人却是因她而死,总是要讨个说法的。
否则公道何在?
皇后对上那丫头冰冷的视线,轻嗤一声,转开头,笑得极为端庄。
终于,一通寒暄后,上官楚楚望向了人群中那两个老人,目光接触的刹那,她看到了二老眼中瞬间蓄满泪液,仿佛有着太多话语急于倾诉,那么热切,那么欣悦,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个身影,深怕错漏了某个瞬间,不知为何,竟有了那么点心虚,爹娘,你们可知此楚楚早非彼楚楚?
如果……不,没有如果,这个善意的谎言必须带进棺材,而他们,就是她的爹娘,会用一生去守护,去爱护,去孝顺。
“爹,娘,我回来了!”
捧住二老伸来的双手,想过他们会担心,没想到会担心成这样,话都说不出来,不敢想若这次自己死在路上,他们将如何,会再无欢乐可言吧?所以为了他们,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李月河频临崩溃般扑到了孩子的怀中,哽咽道:“怎么瘦成这样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她的女儿从未出过远门,还一去就是近半年,终日牵挂着,总算是平安归来了。
上官离吸吸鼻子,憋回眼中热液,拍拍孩子的肩膀,将脸偏开,声音沉稳沙哑:“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也有出息了,为父很……咳,很欣慰。”末了仰头望天,以后再也不用时刻为她担心了,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呵呵,爹娘,你们这是干嘛?别哭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能瘦下来我很开心,太胖容易得病的。”这叫什么事?他们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好不容易才去掉五六十斤呢。
“不哭,娘不哭了,楚楚,跟娘说说,这一路还算顺利吗?”李月河擦擦眼泪,将孩子脸上的刘海拨开,慈爱的问。
顺利?顺利得很呢,若不是阿佑,她脑浆都差点被射出来,还有端木凌羽,丫的就因为一句话,醋海滔天,差点搞死她,好在有惊无险,安抚道:“出了点小状况,但没大碍,爹,中途可有两个人前来投奔你?”
上官离拧眉:“是有两家人,大大小小三十多人,你为何让他们住到家里来?”
“在就好,此事比较复杂,回头您自会知晓,好了,如今不是叙旧的时候,等回头我回家再跟你们细说。”别有深意的看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眼,曾经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并没表面看着和善,想不到竟如此恶毒,身为一国皇后,他们一群人跋山涉水为国出力,她却想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