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刘婆子又有了事做,杨万才提着糕点、果子的上了门,央刘婆子给他说门亲,就是那王五姐,刘婆子满口答应,杨万才给她支了个车,随叫随到。
刘婆子踮个小脚,跑的欢快,王家答应先相相家再说,双方订了个日子,互相相看了,都很满意,订了明年十月过门,王宝对五姐夫挺满意,关键是五姐夫力气够大,能降得住五姐。
他哪知道自此家里多了个管他的,王五姐跟未婚夫婿一沟通,杨万才就将他扭送到田秀才那儿,说是多少识点字,田秀才乐得家里热闹,在外院给王宝开了间房。
刘婆子美滋滋的喝着谢媒酒,喝的有点晕,盯着秋月的一双大脚直嘀咕。
杨万才不时地来刘家坐坐,跟黑二和刘三讨论一些时事,秋月听了几耳朵。
“咱们县上之所以富裕,得亏有来往的客商做买卖,看城门的那些兵,一个一个肥的就跟油老鼠似的,我们这些衙役可不能比,前几日有两人为了争守城门的小队长,争的头破血流,你猜一个小队长县令老爷卖多少银子?”
“卖多少?”
“卖八百两银子,我要是有钱也去当当,城门可是来钱最快的地方,不出半年就能把钱补上。”
“这还真是……”
“哼,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县上这位可不简单,你道县上为啥叫做塞江南呢?那是因着咱县上捞的油水,能跟江南那些富裕的地方比,听说县老爷他舅父那可是当朝一品,才捞着这么个肥差,城外的那些守军都跟县老爷穿一条裤子,就是县老爷的钱袋子”
“县老爷刚纳了第八房小妾,花满楼的窑姐,南方来的瘦马,杨大户花了五千两赎出来送给县老爷”
“你说这当官的就没个好官,杨大户花那么大的价钱不找回来才怪。”
“唉,也不能说没有好官,林县丞人就不错,对衙门里的兄弟没的说,只是没有后台,在这西关呆了十几年了。”
“前几日衙门里有个兄弟被县老爷打了,你当是为啥?”
“为啥?”
“那兄弟不知咋的看上了那杨大户家的闺女,那兄弟也是个家境富裕的,就去杨大户家提亲,叫杨大户撵了出来,骂他癞□□想吃天鹅肉,本来不算个大事,偏杨大户得势不饶人,在县老爷跟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县老爷把那兄弟打了一顿,差事也黄了。”
“你刚说林县丞人不错,难道就没拦着?”
“你是不知道,林县丞不招张县令待见,找他麻烦还来不及,他还敢求情,怨只能怨那兄弟有眼无珠,偏看上了杨大小姐。”
腊八这天,秋月熬了一大锅腊八粥,滞留的商客送上一碗,以解他们的思乡之苦。
刘三自外边回来,黑着脸将身上的棉斗篷脱了,刘婆子只当是孙子又写错了字,被田秀才打了手板子,听见孙子唉声叹气的,上前问道:“三儿,这是咋啦?”刘三猛地一锤砸桌子上,刘婆子叹了口气不去管他。
秋月纳闷,也上前问道:“三哥,这是咋啦?”,刘三沉默半天说道:“我得了你的吩咐,给姨娘和表弟送些腊八粥,谁知钱府换了门房,不让我进,我说是给他们奶奶赵枝儿送腊八粥,还讥讽我乱认亲戚,他们府上哪有姓赵的奶奶,我觉得不对,出来一打听,没把我给气死”。
刘三喝口水,继续说道:“钱富贵太不是个东西,在县城包养了个小的,那小的八月给他生了个儿子,听那小的挑唆的把姨娘陪嫁的两间铺子哄了去,天寒地冻的,姨娘和表弟被撵出家门,姨娘和表弟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了一晌午也没找到,钱富贵个天杀的,这种丧良心的事也做的出来……”
这么冷的天,秋月也为赵姨娘捏了把汗,姓钱的妥妥的渣男啊,心下也有些着急,说道:“你先吃上一口,不要着急,吃了饭去趟杨大哥和黑大哥家,让他们帮着找找,人多力量大,说不准一会就找见了”。
刘三吃了饭起身出去,将天黑带回来母子俩,赵枝儿衣着单薄,脸皮蜡黄,哪还有当初当家少奶奶的样,钱玉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小小的身子越发显的单薄,小脸冻的发白,黑二说是在赵家破旧的老宅子里找见的,钱富贵连身多余的衣裳都没让娘俩带,赵枝儿为了让儿子有饭吃,把身上的厚衣裳都当了。
赵姨娘来了就开始发热,刘婆子用热毛巾给擦了身子,换了身自个的衣裳,盖上厚厚的棉被,刘三出门去请大夫,刘婆子又把钱玉洗了个干净,找来身刘三小时候穿的衣裳换上,秋月瞅着那身衣裳不是普通农户能穿的起的,看来刘家也曾富贵过,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败的家。
刘三请来大夫号了脉、开了药,秋月帮着把药灌上,俩人守着退了烧才去歇息。
第25章 过年琐事
赵姨娘在炕上昏睡了两日,钱玉捏着小手坐在炕边一步不离,小小的脸上写满茫然和愤怒,刘婆子在一旁看的掉了泪。
赵姨娘养了几日,终于能坐起来了,看着秋月和刘婆子忙碌的身影觉得过意不去。
刘婆子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他姨娘且好好的养着,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有什么等姨娘身子好了再说”。
田秀才来看望赵姨娘,细细的问了经过,写了状子去了趟县衙门,林县丞说钱富贵有后台动不了,劝田秀才先将事压下以后图之。
田秀才照原话说给赵枝儿,赵枝儿沉默了几日,起身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刘三把钱玉带去田家,田秀才惊奇的发现钱玉还真是块念书的料,就像好玉匠碰上好玉一样,急待自己去打磨,把全副的心思放到了钱玉身上,刘三和王宝总算舒了口气。
秋月和刘婆子把西屋收拾出来,给赵姨娘和钱玉新做了两副铺盖,买了几身衣裳,赵枝儿感激的道谢,赵姨娘许是出身富贵不惯受人恩惠,总是客套到生疏,刘三找姨娘谈了次话,自那日起,赵姨娘再没像以前那样客套,在刘家安定了下来。
过了腊月十八刘记的客人少了,关了铺子准备过年,秋月窝在家里就不想出去,睡个日上三竿,刘婆子挎个小篮采买年货,一篮一篮的往回提溜,鸡鸭鱼肉蛋,瓜子花生糖,年节的四色礼,一样样的置办全。
刘婆子在库房里看见自己留的两袋酸枣,大清早的喊着刘三帮忙,把干透的酸枣倒在石磨上撵,核子捡净,留下酸枣皮肉,趁天冷多撵上几遍,用细箩筛下细面,天气冷筛酸枣面才不糊箩。
把筛好的酸枣面放在盆内,拿回屋,一着热酸枣面又潮又黏,结成了块状,亏得刘三精明,戴了秋月为扫尘土准备的防尘帽、口罩,围了大围裙,要是把酸枣面吸入鼻子,可不得难受死,酸枣面一吸入鼻子就止不住的打喷嚏,沾到衣裳上是怎么洗也洗不掉,洗个七八次,摸摸衣裳还是觉得粘手,刘三可是吃过这亏的。
腊月二十三小年,刘婆子买了糖瓜,灶前放上糖瓜、清水、料豆、秸草,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夜晚放了鞭炮。
刘三听婆的吩咐,点上香念道:“恭送灶王爷上青天,没有什么好上贡,吃个糖果把嘴粘,上天言好事,下届保平安”,糖瓜用火融了,涂在灶王爷的嘴上,刘婆子说这样灶王爷就不能在玉帝那里讲坏话了。
西关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风俗,这项光荣的任务,只能刘三来完成,祭完灶,刘婆子将糖瓜分给孩子们吃了。
腊月二十四扫尘土,秋月再不能躲懒了,除了铺子里和刘家还有田秀才这边也得扫,好在人多力量大。
刘三把装备戴上满屋的清扫,秋月和赵姨娘打水摸桌椅,钱玉搂个大扫帚扫地,笨拙的样引来大家阵阵发笑。
刘婆子见清扫的差不多了,端着一大盆猪肉炖干豆角出来,一伙人吃的满嘴流油。
刘婆子一早把衣裳都给做好了,秋月去成衣铺给姥爷里外做了几身,搭上刘婆子做的两双棉鞋。
刘婆子要过个肥年,今年家里人多,大肆的采买,秋二送来半袋软糜黍面,刘婆子乐的直咧嘴,她就好这一口,给狗娃装了好多的瓜子花生。
刘婆子将红薯洗净上锅蒸了,蒸熟把皮扒了混在酸枣面里,放上糖粉倒点水,酸枣泥和匀后涂抹在案板上,放置太阳下通风处晾晒,一面变硬后翻至另一面,晒个半干,用剪刀剪成菱形状,对娃儿们来说是好美的一样零食。
腊月二十八搭油锅,刘婆子一大早把软糜黍面轻轻的撒在笼屉上,一层一层的撒完,盖上笼盖,等到蒸汽冒出,闻着没了生面味就熟了。
刘婆子揭盖,连笼布带软面一裹提出蒸锅扣入大盆,洗净了手,在凉水碗沾一下手,袖子捥起来,拳头在滚烫的面团上,不停地揣,不停的沾凉水,面团和好放在大案上抹上油,擀成大片,取来茶碗,沾上油一扣一个面片,煮好的红豆馅拌上蜂蜜、糖粉,包在面片里,鼓鼓囊囊的个元宝状,油锅一炸,外焦里嫩,热乎乎的咬上一口,软糯酥香,放凉了,冷藏在外边的大瓮里,吃时,笼屉里热一碗,舀上一勺白糖,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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