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发笑,可是表面上却像是构思着如何作画。想要我出丑,那么我要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抱着求胜的心思作画,意境上已经是败笔。我不懂什么作画,也不懂何为意境,可是张延懂啊,若是有谁赢了自然是全民公敌,输的人自然是心中暗恼,谁会在意我画的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赢了,福临的画作入手,让他敲个章,今日赚大发了。我真是越来越坏了,我不禁心情大好。
菊花,额,太难,这一条条的我画完估计分不清是柳树还是菊花了,那么,小雏菊,迎着太阳怒放的生命。
我如是想着,马上沾了颜料画了起来,一个红红的太阳下,一颗向阳而生的小雏菊,黄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我手中凭着印象描摹着,不过一会儿别人还未着手我竟然已经结束了,这诺大一张宣纸一个圆滚滚毫无技术含量的红球,一朵孤立无援的小雏菊,这技术含量幼龄孩童应该也能赶超我。一炷香才燃了个开头,我看着我的画,脑海中浮现了金粉世家中的经典桥段,男女主躺在向日葵的花海中,曾经我觉得这是最最浪漫的约会,没有之一。
如是想着我拿起笔又认真耕耘了一番,待我完成的时候,一炷香刚好燃到了底,一片小雏菊由近及远迎着太阳怒放,许是心中所想便能传达到画中,不知为何我觉得我的画很浪漫。
“作画完毕。”张延说着将自己的画作展示早了众人的眼前,他画的写实,是一朵秋末即将凋零的菊花,周围已经开始凋零枯败,中心却仍是生机勃勃开得极盛。
“张大人的画作萧瑟,感觉到了秋末的荒凉。”不少秀女已经发飙了评论。
张延只是淡笑着点头。
“你认为是如何?”福临许是瞧出了我眼中的不赞同,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彼花开尽百花杀,恰恰相反,我看到的是一片生机。”我说着盯着自己的画作,殊途同归,不谋而合。
张延耐心得欣赏着每一幅画作,每一张都是不同姿态的菊花,画的栩栩如生,张延的脸上也是经久不散的笑意和止不住的夸赞。
“你画的是?”张延说着拿起了董鄂容玥的画作,拧着眉头有几分疑惑。
“我画的含苞待放的菊花,对于未知,有些惶恐,却又勇敢的盛放。”董鄂容玥的声音温婉清新,她的画作正如她所说,挣扎之后见到了阳光,我看了眼福临,对于她他也是忍不住的欣赏。
“淑仪,你画的是?”张延的疑问后,秀女们都是纷纷看了过来,见到后不禁一阵窃笑。
“小雏菊,也带了菊字,不算离题吧?”我说着瞥了眼在笑的秀女,我对着水灵低声吩咐道:“所有在笑的,记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然。”张延看着我的画,眼中的神采像是被点亮了一般,手有些不禁意得颤抖。
围在前面的秀女看完后不禁失笑,我的必出幼稚,倒是有志于道可笑吗?我皱着眉头,不爽很不爽,用眼神狠狠得示意水灵,这些人重点标记!
“看了淑仪的画,我方才晓得,何为作画的至高境界,简单的描绘便能传达作画人的心境,此乃至高境界。”张延说着想要去撕掉自己的画作,这可是价值连城啊,我在心中快速组织了语言,赶紧阻止道:“我不会作画,自然笔触简单,张大人的画虽然我看不懂绘画的精妙,可是我感觉到了菊花即使快要凋零仍是蓬勃的生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逆境中也能看到希望一般,张大人可否将画作赠予我。”
“送与懂画之人,是这幅画的幸运。”张延说着落上了自己的印章和小字,将画赠予了我。
张延说着秀女都是黯然失色,我只是盘算着,这画可以值多少银子。
他抬头有些渴望得说道:“淑仪,不知你的画作?”我看出了张延的心思,爽气得将画递给了他说道:“我没有印章,字也写的不好,张大人喜欢拿去便是。”
最后是福临的画作,福临画的菊花平淡无奇,可是看久了竟然让我觉得看到了自己,我有些疑惑得抬眼看了福临,只见他的眸子里的我正如这幅画一般,简单明媚。
“这幅画唯有淑仪可以拥有,皇上画的好,真是太好了。”张延说着旁人听得一头雾水,怕是觉得他有讨好的嫌疑。
在所有迷惑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双痛楚清亮的眸子,她的眼中有失落也有羡慕,董鄂容玥默默得走回了位置上,身形寂寥。
福临的目光有意无意得看向了她,我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拉着福临的衣袖说道:“皇上,这画如今是我的了。”
福临在众目睽睽下摸了摸我的脑袋,宠溺得说道:“本来就是你的。”
小插曲结束,作画教习还在继续,福临携了我回了乾清宫,留下了一屋子的遗憾。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吃醋
我与福临回了乾清宫,一路上我捧着我的画喜滋滋的,我眨巴着眼睛看向福临问道:“主子,这张大人的画值多少银子?”
福临的脸僵硬了,他讪讪得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只记挂着银子?”
我一听,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当然得记挂着银子,我立刻反驳道:“主子你这可就错了,我不喜欢舞文弄墨,对字画兴趣缺缺,这画挂在我房中几日便失了新鲜感,不若卖给更能欣赏它的人。我得了银子,他得了宝贝,两全其美!再说了银子的重要性江南水患的时候您不是也知晓了。”
福临讨了没趣儿,一时间估计也想不到话说,眼巴巴得看着我手中他的那幅作品。
我懂了,我对上福临的眸子说道:“哦,我晓得了,”说着我抱起福临的画说道:“这是我的,自然是不能给任何人,它是无价之宝。”
“算你识货!”福临的嘴角翘起,看来今日心情不错。
也是心头大患已除,坐稳朝政如今的他正是春风得意吧。多尔衮的事情在后宫倒是没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毕竟后宫不得干政,于是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如同石子沉进了大海,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到了御书房门口,福临却没有落轿的打算,他的声音有洒脱的意味:“朕去看看秦羽。”
那是从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解脱,落轿,他掀开了帘子,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木讷得点了头,跟着他进了赏心阁。
还是原来的味道,原来的陈设,花花也是调皮了不少,各种上蹿下跳,直到我进门,它吐着小舌头喘着粗气扭到了我的跟前。我被它萌得不要不要的,顺手把它撩进了怀里,自从上回哈皮得舔了我的口水,花花现在很自动得就会凑行我的唇角,也不管有没有水就欢快得舔了起来。
“皇上吉祥!”一屋子的奴才跪在了地上,表情有些诚惶诚恐,水灵在我的旁边也是觉察出了不对劲一个劲的小太监使眼色,可是小太监专注得低头请安没顾得上她。
我心中不解看向福临,正打算开口告诉他秦羽的房间,额,这是什么脸色,方才不是喜笑颜开,春风得意,精神振奋的吗?怎么突然黑的跟锅底似的,花花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两个前爪紧紧得抓着我的肩膀,后退不停的蹬着,焦躁不安想要逃离一般。
我结结巴巴得开口了:“主子,秦羽在那边的房间。”
福临抬眼瞧了我一眼,深邃的眸子像是隐忍着什么,他转过身,抚了抚一旁的桌子,我探头看去,几根白色的毛在他的手中飞舞,他厌恶得一扔,用绢帕狠狠得擦拭着自己的手。
终于晓得是何症结了,处女座洁癖!江晋越的生日是八月初八,还正好是88年的,我历史极差,记得一次同桌帮我补习历史提问某位名人的生旦时我实在想不起来说鬼使神差得说道一九八八年八月初八。结果身后传来了江晋越调侃的声音:“林曦,看不出你将我的我生日记得那么牢,你是暗恋我吧?”我当时打死都不信,后来几番求证,就这样莫名其妙误打误撞得记得了他的生日。八月初八正好是处女座。
福临是不是处女座我不知晓,许是个性上有这个前兆吧。我赶紧示意水灵抱走花花,可是花花哆嗦得死死抓着不放,水灵用力大了,它还委屈得喵喵直叫做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我心虚得对上了福临微恼的眸子道:“主子,现在是秋季,脱毛的季节,等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福临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我也不晓得他是何意,我实在是抓不稳他生气的点是什么。
他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奴才婢女生硬得开口道:“平身。”他指了指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将它给我抱远点。”
花花这回没有怎么挣扎,想来是被福临的威严震慑了。
我刚想对小太监嘱咐几句就被福临挡住了视线,他有些厌恶得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这目光,我心中微颤,只是这样便被厌弃了?
他的魔抓离我的胸前越来越近,这众目睽睽下,我的脸已经开始发烫,在我不忍直视想要闭上眼睛得刹那,他揪起了一撮又一撮的猫毛,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