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只是看了眼他道:“你也是大夫,自己伤的如何应该知晓。”
“还好。”
秦羽话音刚落,嫣然的手指点住了他后背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秦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嫣然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游移,每当一点,秦羽的脸就抽搐一下,额头上的汗一滴滴落在光洁的胸口。嫣然的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在肋骨处稍一用力,秦羽的眉头就微微一皱,这次秦羽不喷血了,该流鼻血了。
一滴鼻血落在嫣然白玉般的手臂上,嫣然一怔,神色有几分尴尬。
“秦侍卫,如今身子要紧,别的莫要瞎想了。”我说着与水灵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这种暧昧的气氛一旦被点破,要么增加感情,要么鱼死网破。
秦羽的脸彻底熟了,十分。
嫣然粗粗检查了一遍后,说道:“你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嫣然说罢,看了看秦羽那不自然垂着的手,从大臂道手腕细细得摸了一遍,在手肘处用力一扭,“嘶”我和水灵倒抽了一口凉气,秦羽咬着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响。我和水灵看呆了,嫣然真是下手稳准狠。
“林曦,你请王太医吧,外伤除了接骨,我一概不懂。”嫣然说着已经出了房间,秦羽则是拖着半条残命,一脸得眷恋。
“秦侍卫,这小命保了,就还有以后,若是小命不保,你再看也是白搭,你觉得呢?”我说着一把拍上了秦羽的肩膀,见秦羽呆愣愣得看着我,这模样倒是蠢萌蠢萌的,我也不忍再调戏他,看向水灵道:“派人去请王太医。”
大概仅是一盏茶的时间,王太医就到了。
我和水灵对看一眼,这去乾清宫也得至少一盏茶的时间吧。
“是皇上命我来的。”王太医说着,神色不解得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王太医能来真是太好了,秦侍卫的伤还望王太医救治。”我说着领了王太医到秦羽的住处,几名小太监守着,我和水灵迫不及待得回了嫣然的房间。
“抗拒从宽,坦白从严!”我和水灵两人气势汹汹得就出现在了嫣然的面前。
嫣然打着哈欠,有些倦意得靠在床边,看向我俩道:“我有何可坦白的?”
“秦侍卫出宫那日,临走前与你说了什么?”我和水灵异口同声,在八卦的路上我们出奇的合拍。
“这都过了几日了,说过什么我如何会记得?没别的事我先睡了,你们自便。”嫣然说着钻进了被窝,真把我和水灵当作了隐形人。
“你骗人,不然……那,那你今日为何不给他疗伤?”我也是实在不晓得说什么了,就找了借口瞎说道。
“我学的是熏疗和施针,对于外伤一窍不通,如何替他疗伤?若是他外伤好了,我自然会帮助他恢复。”嫣然耐心得解答了我想破脑袋的胡搅蛮缠。
我捅了捅水灵,这接下去我是想不出该说什么了。水灵一拍脑袋如恍然大悟般说道:“姑姑你真是,定是秦侍卫深情表白,嫣然姐姐不好意思说呢!”
“哦,对对对对,是我疏忽了,水灵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说着用余光偷瞄了眼嫣然,她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紧拧着眉头已经是有些不耐了,我拉着水灵说道:“这秦侍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是经过这差一点的生离死别,嫣然已经心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耽误嫣然为秦侍卫彻夜研究药材了。”
我和水灵还没跨出房门,嫣然有些认命得说道:“他只是说,觉得熏疗不错,可以与寻常的医疗互补。”
“啊?”我和水灵希望的情节落空了,这秦羽知道什么叫表白,如何表白不?我恨不得亲自给他上上恋爱课程。
“走之前记得带上门。”嫣然说着拉了帘子,彻底与我们隔绝。
我出声宽慰道:“秦侍卫也不算太笨,至少接下来他可以光明正大与嫣然多多接触,交换医术心得体会。”
“淑仪,你说嫣然姐姐会接受秦侍卫吗?”水灵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有几分福尔摩灵的味道。
“或许吧。”感情也许是这世上最难捉摸的情感。
第二百三十四章 洗脑
第二日清晨,我一如既往得失眠早起,许是心中记挂着事情,也或许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昨日又只睡了两三个时辰,幸好有嫣然帮着调理,脸色还不算太糟。
我记挂着秦羽的伤势,简单洗漱后就唤了水灵一起去他的房间。
一拉开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秦羽被裹成了粽子躺在床上,确切的说若是刨去头不看就是微胖的木乃伊。
我艰难得忍着想笑的冲动,不能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
水灵跟在我后面,反应稍稍晚了一步,她惊叹道:“秦羽,你这是和王太医有仇吧?”
因着她这句话,我的忍耐破功,秦羽喜怒不惊的脸,因为我和水灵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稍稍变了色。
我笑够了,走到秦羽的身边,郑重说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你现在太好笑了,不过你放心,我接下去肯定不笑了。”
秦羽将头艰难得扭了过来,有点像绣了的老旧机器,不知为何那僵硬的轮廓,冰冷的五官,显得分外委屈,我忍了又忍,最后只得捂着嘴巴,将头埋进了衣服里。
“哈哈哈哈!”房间里充斥了我和水灵肆无忌惮的笑声。
待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秦羽已然是一脸的不信任。
我轻咳了两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说道:“你还能生气,看来已无性命之忧,我也是放心了。此番你可知晓错哪儿了?”
水灵面色异样得看向我,眉头微蹙好像在问:我们不是来探病的,何时改成了兴师问罪?
我不动声色得看向秦羽。等着他的答案。
秦羽对我突如其来的发难有些不明所以,驽钝得答道:“从今以后,秦羽任由淑仪调遣,忠于一主。”
秦羽从小的认知便是听命,命令高过一切,哪怕是生命。如今他以我为主,可是若是福临将他调给了别人,我无法保证旁人会像我这般待他。坏心些的想法便是,即使他以后跟了旁人,我也会给那人留些隐患。
我尽量用他那简单的头脑能听懂的大白话说道:“忠心是好的,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我是人,我会犯错,如果明知是错还继续将错就错,那你不是忠心,连愚忠都算不上,这是愚蠢!”
秦羽愣了愣,看得出,他的世界观正在被颠覆。
我赶紧加火道:“你如今已经不是皇族密探了,你如今只是这偌大的宫中平白无奇的侍卫,那为了皇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过去了,如今你是自由的。”
“自由。”秦羽的神色在涉及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震动,他嘴中不断倾吐这两个字眼。
凡是人都不会是无欲无求的,秦羽的奢求便是自由,身体的自由,心灵的自由。
既然知晓了他的渴望,说起话来也是简单多了,我定定得看着他说道:“对,自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比如行医救人。你可以追求你心悦的人,与她白首此生。总之你可以为自己而活着。”
秦羽沉默了,他的眼眸变的迟疑不定,变的害怕不安,变的怀疑人生。
良久他抬头看向我,他的脸仍没有任何表情,却不再冰冷,他微张着嘴唇却始终没发出一个音来,像是有多难以启齿。
我耐心得看着他,再不说一个字,如果他无法主动迈出那一步,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我可以吗?”秦羽的声音很虚弱,最终他还是说了。
“当然,皇上撤销了你统领的职位将你从皇族密探除名,你以为是何用意?”我见他似懂非懂得看着我,眼中希望之火燃得噼里啪啦得,顺势又加了把油,说道:“我以为,皇上是想你过的自由。”
秦羽呆若木鸡,话已至此我是善意也好,恶意也罢,都已成定局。
我与水灵走了出去,到了内堂水灵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姑姑,你为何要与秦侍卫说那番话?”
“我这不是为他好,让他享受人生,脱离枷锁,拥抱新的明天嘛。”我说着沏了杯茶安宁的茶留在了赏心阁,这几日喝的茶少了些滋味。
水灵没有说话,不过满脸的不信。
我轻声笑道:“怎么,觉得我别有用心,不怀好意?”
“我只是觉得,即使没有您这番话,秦侍卫在您身边呆久了慢慢也会晓得,不必如此刻意。”水灵
“呆久了?这秦侍卫说到底是皇上的人,皇上今日高兴把他指派给了我,明日也能指派给别人,这不都是黄是一句话的事情?秦羽早晚有一日会想通,可是今日我与他说了,他便会永远记得我的好,哪怕他去了别处也会记得第一个改变他的人。秦羽是块宝,我不想便宜了旁人,我确实没安什么好心。”我说着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姑姑何必如此丑化自己,好意也可以带来好事,这并不冲突。何况我觉得皇上是真待你好的,秦侍卫会永远留在我们这儿。”水灵宽慰我似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