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玉娇笑道:“谭姐姐客气了,先喝杯茶吧。”
谭双双拿起杯子,沾了沾嘴唇。
禾玉娇眼睛一闪,她并没有喝,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看来着谭双双别有目的,也不是真心想与自己相交。
只是不知道她主动寻上门来,也不知道为何。
“禾妹妹可还觉得习惯?”谭双双寒暄温文地微笑道:“姐姐素日病弱,也没见多少生人,连相识的好姐妹也没有几个,今日瞧了妹妹倒觉得有缘。”
禾玉娇自是不接招,也只和她客套着,“劳姐姐挂怀,没什么不习惯的。”
谭双双眼睛里略过异样的神色,没想到这丫头警觉性那么高,看来答应陈溪音的事儿是有点难办了,“我带了些自制的糕点,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手工拙劣。”
“姐姐太自谦了,这样好的手艺,娇娇心领了。”禾玉娇瞧着那两碟糕点,没几块的样子,却十分精致,一碟双色马蹄糕,小巧可人,一叠栗子糕,四四方方只有四小块。
虽说表面上眼馋,却一点也没有拿起一块尝尝的意思。
谭双双目的并不在于此,也不劝禾玉娇吃一块尝尝看了,“妹妹喜欢便好。”
等谭双双一走,禾玉娇甩手就让木清将东西扔了,万事小心为上,她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检验一下糕点到底有没有加什么东西。
“木清,你说谭家小姐到底是有何目的?”禾玉娇想了又想,自己从未见过谭家小姐,她又是如何会……
也是谭双双觉得自己隐秘,但是禾玉娇对这人的情绪却是极其敏感,能微微感觉到她潜藏的恶意。
但是自己也没惹过她呀!
“姑娘,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木清将盛好的粥递到禾玉娇面前,“您还是早些休息,这样也能打起精神,就算是有什么鬼马牛神,我们也好对付。”
“你说的是。”禾玉娇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都来了泽璟哥哥的地头,难道他还会让自己受委屈?
木清服侍禾玉娇睡下,把两层帷幔放下后,过了小半个时辰,对着榻上已经熟睡的禾玉娇轻声唤着:“姑娘?”
床上的少女双眸紧闭,呼吸平缓,胸口微微起伏,大红牡丹花被整整齐齐盖住她的肩膀,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和齐顺的黑发。
木清叫了几次之后,确认禾玉娇熟睡,慢慢退出而走,拉开了大门后,守在门口的一个青衣宫女进了来,守在内室与外室之间,木清则脚步匆匆自分兰殿一路疾行前往勤政殿。
此时的萧泽璟正在龙泽殿中焦躁不安,一会儿看看奏折,一会儿整理下衣袖。
他知道今日娇娇入宫,只是为防人多眼杂,不敢前去相见,毕竟这时怕是早就有暗处的人盯住了他们。
要是不小心毁了娇娇的清誉,那群迂腐的大臣们怕是更加会阻拦她立娇娇为后。
见木清身影,萧泽璟精神一震,迫不及待问道:“你家主子如何?”
木清在萧泽璟身边也伺候过两年,在她心底,萧泽璟就是一个神,只是此时,见到他如此不稳重的情景,让她默默在心里对萧泽璟那份崇拜降了两分。
“陛下,陈家动手了。”木清不忍再看陛下的蠢样,低下头回禀道:“这是主子房中找出来的。”
“可恶。”萧泽璟狠狠锤了下桌子,他虽然将前朝的势力已尽数掌握i,但后宫一直是陈贵太妃掌管,其布下的暗线数不胜数,尽管严家看管,还是让陈家赚了漏子。
“陛下,还有一事。”木清跪着说道:“奴婢无意中听道主子与木莲的话,才知道陈家在主子前些时日去相国寺时,曾派人暗中埋伏。”
“什么?”萧泽璟瞪大眼睛,青筋暴起,陈家是留不得了。
这两年陈家依仗着对他的救命之恩,越发肆无忌惮,但他们屡屡触碰他的底线,还是不听教训,看来陈家是必须……
“你先别跟你主子说。”待萧泽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轻声说道:“还有,务必让你主子毫发无损。”
“奴婢遵命。”木清静声道。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禾玉娇就醒了,梳洗打理好了自己,就来到了院中等候。
没多久,大多数秀女都来到了院里,昨日才见过的谭双双攀了交情,站到禾玉娇身边。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殿中主位上坐着身穿一袭衮服冠冕的萧泽璟,将视线若有如无的投放在禾玉娇身上,快一个月了呀,就这么几眼完全不够呀。
不过,今天之后,娇娇就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儿,萧泽璟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眼神也不由得更加炙热。
头顶一束炙热的视线,禾玉娇眼睛不受控制的翻了了个白眼,他这是打算用眼神把她看融化么?
“陛下,在座的诸位秀女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之辈,你看可有满意的人儿。”陈贵太妃隐隐感觉到萧泽璟的视线一直在禾玉娇身上,心里浮上一缕心急。
嬷嬷听到提示,不疾不徐,把待选的秀女们一个个介绍了一遍,从家世到学问,从谈吐到仪表,简单说来,不做点评,很快三十余位少女都被介绍了一遍。
待说完后,微微俯身,恭敬道:“恭请陛下过目。”
萧泽璟装模作样视线扫过秀女们,眉心微微皱起。
“陛下,妾听闻秀女之中有位淑女是孔丞相之女,最是贤良淑德,陛下或许可以一瞧。”见萧泽璟似乎有些许不满之色,淑太妃接着话道。
孔丞相早就在她这儿使了银子,既然她受了,多多少少也该为孔明月说句话。
“陛下,妾觉得禾氏玉娇慧质兰心秀外慧中堪为良选。”贤太妃此话一出,顿时让陈贵太妃眼睛微眯,隐隐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想到皇帝居然把贤太妃给收服了。
“哦?”萧泽璟视线扫过贤太妃,面上看起来不显,倒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朕只欲择其一。”
“陛下,万万不可呀。”陈贵太妃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痴情,竟只想那禾玉娇伴与身侧。
禾玉娇入宫在陈贵太妃眼里都是势在必行,她就算是想阻拦一是没办法二是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那个初初掌权的皇帝,大权在握,她也不敢阻拦。
但若是只择其一,就算是陈家有了合适的人选,也无法入宫啊,长此以往,陈家势必会衰败下去。
萧泽璟不为所动,不疾不徐道:“朕说择其一,就是择其一,你们谁有何不满么?”
“陛下,若是被前朝的大臣们知道,定是会死谏的。”陈贵太妃暗里提醒,话里却带着威胁。
没办法,就算是她想冷静,初初听到这个消息,也镇定不下来。
“朕看谁敢。”萧泽璟厉声一喝,举止间全是帝王威仪,“难道太妃说的是陈大人吗?”
陈贵太妃脸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尴尬的说道:“妾身不敢。”
“既然如此,那还有何人有意见?”萧泽璟眼光巡视一圈,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威胁。
“陛下英明。”贤太妃带头跪下,打呼道。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其他人见状,立即跟随贤太妃高呼起来。
萧泽璟起身,缓缓步下台阶,微微勾起嘴角,目光直视着禾玉娇:“朕,欲选禾氏女,玉娇。”
这个结果陈贵太妃早就知道了,无能为力的闭了闭眼,等待最后的宣判。
“今册为皇后。”萧泽璟站在禾玉娇面前,牵住禾玉娇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陛下。”陈贵太妃攥了攥拳,不甘心道。
“不用再说,其她秀女,若愿朕亲自赐婚,可留宫中三日,若是不愿,即刻离宫。”萧泽璟大手一挥,显然一副坚决的模样。
……
“可恶可恶。”陈溪音心中恨极了,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一巴掌往身旁的人甩了过去。
绿衣宫女感觉到陈溪音的疯狂,立刻跪到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陈小姐恕罪!”
陈溪音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想到那人如今已是板上钉钉儿的皇后,只觉得分外刺耳。
她当即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小丫鬟身上泼了过去,恼怒地道:“不要叫我陈小姐,我是皇后,我是皇后啊!”
绿衣宫女被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痛得表情都狰狞了起来,却是一声也不敢吭:“是,是,奴婢知错……”
尽管求饶,但还是不敢说假一句,将陈溪音称为皇后。
若是她私底下乱称,被人传出去了,更是别想活了。
“还不快滚出去。”陈溪音越发心烦意乱,不耐道。
绿衣宫女却是如释重负一般,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张地退出了房间。
她刚掩上门,便碰着了陈溪音的大丫鬟宫玉迎面走来。
“姑娘,您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已经找人办下去了。”宫玉走到陈溪音身后,压低声音道。陈溪音还对着铜镜中满头珠翠的自己生着闷气,此时听了宫玉的话,不由一怔,眉眼瞬间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