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个不开心就把头撞破,和大家同归于尽吧。
当水晶板破裂的那一刹那,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自从前世中枪落水之后,她生平极是惧怕水,尤其是这种幽暗的水底,总觉得那像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
她让毛骨悚然。
所以当铺天盖地的水流从天而降时,她一时懵在那里,若非凤箫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怕是不知要被卷到哪里去了。
漫天漫地的水,排山倒海一的席卷而来。
带着千年深潭之底,不见日光而生长的水草的淡淡腥气,一时之间将鼻耳充满。
随着地下山体密室的塌陷,极快的形成一股漩涡,漩涡力量极大,很快蔓延到潭水之顶。
那些生于深潭之底千年不见日见的水草,寒石,甚是一些浮游生物,全数翻卷到了顶部。
很快清澈的潭水浑浊起来,在飞沙走石之间,雁丘只觉得周身被潭水底部的石头砸的生疼,肺部快要炸掉了。
不过还好,这场飓风般漩涡很快平静了下来。
待两人浮到水面时,又是另一翻场景了。
桑姨和师傅不知却了哪里,在水晶板破裂时,江观海已不知去了哪里。
她冒出头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景像,此时已月上中天,照的水面之上光华潋滟,隔岸的几处星火点点,谁家炊烟袅袅,为夜归人准备的晚餐。
她的手还死死的拉住了凤箫的腰带,把他朝着自己身边带了带。
离的得了些,月色打在他略显苍白的眉眼之间,这纵是这样狼狈的情况,他依旧英俊的不似人间之人。
唉!
雁姑娘叹了一声,又拉近些,手触到凤箫的腰间,又是一震……
来不及多想,死命的向着岸边游去。
她背着他找了一处山洞,看这地势应该是下游,只是她一直不记得这境内哪里有这样一条河,与那深潭连接着。
篝火点点,雁丘小心翼翼的将凤箫的外袍子脱掉,受了外伤,若不急时处理,及易发炎。
那是一处极小的伤口,不长,却极深,幸运的时,隔着腰带,并不没有伤及要害。
她先是在他腰间点了几处大穴,止了血,又跑出去找了几种野草药,用石头磨碎了,放在他伤口上。
还是有春天,这河岸边上丛生的杂草里,可以找出马齿苋来止血,要是冬天她只能用草木灰了。
凤箫只着单衣静静躺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雁姑娘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他消瘦了不少。
侧面来看,下巴又锋利了许多。
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呼吸有些急促了。
她叹了一声,抬伸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雁丘撕一截衣袖,去河里浸了水,叠放在他额头之上,物理降温,一边为他将湿透的衣衫烘烤干净。
还好,他体质还算不错,后半夜的时候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只是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一直在说些什么。
像是梦中的呓语。
“母妃……别丢下我……”
雁丘长长一叹,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手腕却被狠狠的抓住,分毫动不得,她想挣脱,却怕伤着他,只得任由着他拿着她的爪子,贴放在他胸口。
雁丘对天发誓,她绝对是眼观鼻眼观心,对趁人之危这个词没有丝毫的想法的。
但手下的触感确实不错阿,陛下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让人流口水的身材。
挠阿挠阿,便宜不占,王八蛋。
如果凤箫知道,他拿着某人的爪,却被某些人趁机揩油,还恬不知耻的评论他的身材,估计会吐血的。
也不知是不是现世报,凤箫不再满足于一只手的温度,用力一拉,便将她抱了满怀。
于是雁姑娘一个踉跄的栽倒在他身上,姿势极其暧昧。
然后,她听到篝火之后传来的两声唏嘘,随即那两人赶忙将老脸别过去,一个说“看你教的好徒弟!”
一个说“我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由我来说。”
一个又说“快走快走……老不羞的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她发誓,如果她知道,师傅和桑姨会如此快速的找来,她绝对不向昏迷中的陛下伸出邪恶之手。
她发誓,如果知道自己伸出邪恶之手之后,会被人逮住,丢人现眼,她绝对不会闲的蛋疼去刺激那姓江的。
这个好了,这两个大喇叭嘴,肯定认为自己是个色女,趁人不备,意图染指……
又或者是想嫁给人家想疯了,不择手段,想先上车后买票!
眼泪汪汪的雁姑娘,挣扎着从陛下怀中起来,她抬头的某个瞬间,甚至看到陛下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得意的笑意。
待要看清楚时,就消失了,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整理整理衣衫,颓丧的跑出去找那两个大喇叭嘴解释去了。
雁丘前脚刚刚迈出山洞,凤箫便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笑意还未退去。
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心口那一处,刚才,她的柔软的指尖划过的地方,至今余温仍在,淡香仍存。
想至此,不觉呼吸已乱。
山洞之外,两人背对着洞口站在着。
一地月色如霜,两人的的衣衫还有些皱褶,看样子,应该是自己以内力逼干了。
雁丘别别扭扭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桑梓看不下去,“丫头阿,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雁丘赶忙点头一脸正色“知道。”
桑梓立马又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个……唉,若是让别人瞧见了,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雁姑娘心里翻着白眼,觉得有这么严重吗,那啥,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事情哩,若你知道了,还不要犯心脏病呢。
她心里打着小九九。
尺素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既然那小子早已中意与你,看样子你对他也有些意思,不如回去……”
他说至此处,停了下来,目光越过雁丘,看了一眼她后面。
凤箫穿戴整齐,缓缓从山洞里出来,“先生说的不错,既然如此,婚事还请二位上心。”
尺素看了桑梓一眼,点点头。
雁丘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这、这怎么成了给讨论她婚事的事了!
她有种掉坑里的感觉,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
只觉得桑梓和尺素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古怪,还时不时的在她肚子上瞟瞟。
某人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她抱头蹲在了地上,心中呐喊,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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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9点还有一更,抱歉最近精力有限,准备考试,只能分两更了
第六十四章 身世揭晓四
第六十四章
雁姑娘发誓,她决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但面前站着的这两人以不正常眼光审视自己的人,眼中写满你强迫人家,你必须负责,你趁人之危!
雁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唯一当事人,希望他可以替自己说两句话。
哪里想到,别人眼里的受害者微微扬扬眉毛,“下月的初八日子不过,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啥!
俺才十九岁好不好,还没有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你这么做是违法的,是违法的,懂不懂。
她在心里咆哮,看着戏精上身的陛下,无语凝噎。
“嗯,只不过此事还需要与她父亲再做商议。”
尺素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定晴看了看凤箫,却不再多言。
到是桑梓言直口快直接问道“不知是以什么礼仪下聘。”
凤箫笑了笑“我唯一的妻。”
雁姑娘到还好说,这下倒是惊呆了那两人。
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里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那啥,这个话题要不要先放一放……”
雁姑娘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凤萧的袖子,然后指了指河对岸那边正向此处移动的白色大军,像是鹿群,白色的鹿!
只见那群缓慢移动的鹿群,速度正缓缓加快,定晴一看,那为首的一人高高座一头白色的鹿王身上,众鹿跟随着鹿王的方向迁徙。
那一只看上去如同一个白骆驼一般大小的鹿行动越来越迅速,而坐在它背上的那人竟然没有受到速度变化的影响,依然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懒洋洋的伏在那鹿背上。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对岸的目光的注视,缓缓自那鹿身上抬起头来。细长的眉眼像是三月底冰雪初化寒潭,带着三分正,七分邪,略显得苍白的肌肤,唇色如樱。
他着一身藏蓝色的衣袍,袍角银丝金色线绣的莲花隐隐现现,海水江牙的织锦缎随着鹿王的起伏,呈起起不同光泽的涟漪。
“哇……”雁姑娘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鹿王背上的人感叹一声。
凤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目力极好,冷冷一笑,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