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再次吐了血,她咂咂嘴,觉得这血味道还不错,甜丝丝的。
便感觉天地都在摇晃,摇晃,那一点光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她,晕过去了。
那着红靴的侍女上前道“公主,此人来路不明,不可”
那异装少女轻笑一声“本公主这双眼睛又不瞎,还用你提醒,来人,带回驿馆。”
心想也算是我为这西梁积德一件。
一夜无声,远处传来子归轻啼,夜中天空里又徐徐飘起了雪,让早春里开的梅花覆了一层白霜。 彼时
玄武街秦王府
一黑衣男子自外匆忙入内院。
见玄林立在门口,上前噗通一声跪地
“玄将军,出事了!”
玄林双目一震沉声道“快说!”
门砰的一声突然打开,凤萧斜斜靠在昏黄烛火下,持一卷书,漫不经心的发愣,见有人冒然开门,不悦的皱了皱眉
“玄林,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玄林噗通一声跪地
“殿下,雁姑娘出事了。”
凤萧呼吸一滞,握卷的修长手指缓缓加重,半晌沉声道“讲!”
玄林心中一颤“刚暗卫来报,雁丘娘自叹为观止巷子出来后,遇到了袭击,因那人路数极为奇异,以一支埙曲将她困住,因形式奇异我们的人不敢冒然接近,那人离开后,雁姑娘被几个东渝国的人氏打扮的人带走了,因那几人身份特殊,关系西梁与东渝两国邦交,暗卫……并没直接出手……。”
凤萧不动声色的听着,放于桌上的五指早已握成了拳,指节于昏黄烛火的光晕下泛淡淡的青。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步于窗前。
周遭空气仿佛凝滞一般,压抑的令人难以喘息
玄林知道,每每殿下盛怒之中,便会有此动作,他暗暗思忖,该如何应对此局面。
凤萧飕的转身冷声道
“着令巡防营,秦王府失窃,务必即刻全城戒严。另你亲自带一队人马一个时辰后,着重搜寻城内各大酒楼,尤其是朱雀大街的望山楼,那是三哥的地盘,你知道轻重。
另凡是陌生口音者皆要细细详查,尤其是近一月内入住城内的,另派一队人马,守住四处城门,一概不可放行。”
玄林拱手道“是”
凤萧目光幽幽望向驿馆方向,抬手做了个手势,玄林会意,随即退了出去。 皇城,东宫
凤萧端坐于花厅,一面漫不经心的拿杯盖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上坐之上的太子。
凤凌静静端坐于正堂之止,眼风时不时瞥一下正在下首喝茶的老七,一面思索着他刚提出的方案可行性,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有无深刻关系。
气氛尴尬了约莫一刻钟,凤凌终于沉不住气叹声道
“老七,你说的这事,真的可行?”
凤萧心中暗暗嘲讽,蠢
“大哥,你我兄弟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是如何对你,你心里知道,七弟我毕生信念便是辅佐你登上大宝之位。而三哥觊觎东宫已久……况且方轮之事,父皇对他又很看重,再加上与封疆大吏忠毅候的关系……难保……”
他特地在此处停顿一番,见太子表情微妙变化,方才继续下去道
“大哥可还记得九门提督方轮,那可是三哥至今为止最为得意的事,而方轮于我一党地位又是如何?现在正是个机会……”
凤凌怔怔,半晌扬起下颌高声道
“来人,传令封了望山楼……”
凤萧依旧漫不经心端起茶杯,抿了抿,以杯掩口,唇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眸中冷光闪闪,像深秋古井照进一幽冷月,月华潋滟如许,却不及那人风华。
是夜
还未入宵禁,帝京城内各主干大街骑兵星罗棋布,一人于马上高喊着
“东宫失窃,奉太子殿下之命,提前关闭城门,搜查盗贼。”
------题外话------
我希望笔下的男女主是相对独立的相对冷静,相对理智的个体。
就拿男主凤萧来讲,他一面派人去关注女主的安危,一面去布局安排一切,而不是失了分寸不顾后果的去处理。
当然太过理智也不好,后面随着剧情的加深,会让大家看到他的不理智不冷静,哈哈。
第三十五章 反击(二)
彼时
朱雀大街
望山楼里,一人轻轻挑开临街天窗,看着楼下围的水泄不通金甲士兵,与那士兵手中的森寒长矛,微微挑了挑眉毛。
那人于窗下转过身来,于明丽的烛火下,眉目如蓬蓬春水,周身氤氲一股观世万象的浩荡之气,正是罗迦。
他一身黑衣,肩上破了一个洞,远远的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张大的大嘴。
他抚摸了下手里的那只造型极为奇特的埙,眼尾轻轻一展,对着身后跪下的人道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那人一直跪在阴影里不敢多言,此刻听得问话,方才抬头道
“帝京四处城门皆已封锁,名为在城门外缉偷盗拿可疑之人,实则抓的全是咱们的的人啊。”
罗迦不语。
细细听着楼下大堂里的争论不休的声音,与兵器寒冷刺耳的交接之声,半晌眉毛斜斜一挑,魅惑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先撤吧”
说着纵身一跃,跳向窗外,并于半空里虚虚回身,向窗内扔了几颗黑呼呼的团子。
“轰”
“砰”
随着一声巨响,那座楼,于黑夜里绽开一朵妖红的莲花,四散而飞的木屑与碎石乱飞,铺天盖地的气流于半空里漫卷而来,紧接着是人声的惨叫,惊喝,恐惧之声,弥漫着整个帝京的黑夜。
阵阵浓烈的硫磺硝石的刺鼻气味已传开了三条巷子,闻声而来的凤萧于马上遥遥的望着这处废墟,神色沉郁,一言不发。
太子凤凌紧随其后,见远处冒着浓烟,瞬间喜上眉梢,眼底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七弟,你看咱们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这里便出了事情,真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言毕疾驰策马而去。
凤萧立于原地不动,远远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声一笑,片刻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
襄王府
凤玦怒不可遏的一掌击碎了身前的小叶紫檀的雕花案几,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盛怒之下,眉心那点胭脂泪颜色更艳,他厉喝一声
“这个罗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吓得不远处的一灰衣人立马跪在地上,敢言语。
片刻,他冷静下来,对着五步之遥的那人道
“你上前来,我有事交待与你。”
那灰衣人低头,轻步上前,便觉眼前亮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刺心窝。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迎上那人目光“为……什么。”
凤玦冷笑一声“因为我需要一个借口。”
言毕一抽剑,一脚将那人踹开,手腕一翻给了自己左臂一剑,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脸于夜色下呈扭曲之色,冷汗滴滴。
“哐当”
一声剑落地的声音,接着便见他跪地大喝
“快来人!!”
须臾
门外瞬间涌入三四人……
襄王府瞬间乱成一团,请太医的请太医,入宫汇报的入宫,一时间热闹之景不逊于朱雀大街。
月上中天,盘旋贴地而起的风卷带着残叶与零星雪花,哪里的寒鸦于枝头嘎嘎叫着,风过无叶树梢,一地青华月色凉如水,照见这不太平的尘世。
翌日
朝堂之上
梁帝一脸沉郁的坐在龙椅上,听着几个御史言官在下面激烈的争论着昨日爆炸之事,大有你死我活的驱使,那场面堪比世界级的辩论赛。
无人注意此刻上面那位脸色已有不奈之意。
“砰”
只见梁帝一掌击在龙椅上怒喝道
“都给朕闭嘴!”
众人一时皆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喘一声。
梁帝平复沉着脸道
“左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位于左列言官之首的雁怀,听得召唤躬身上前
“回陛下,臣以为此事甚是蹊跷,需得大理寺查明……”
梁帝不悦冷哼一声“你这话相当于个屁。”
雁丘当即躬身道“陛下圣明,微臣愚钝,不敢妄加猜测。”
梁帝瞪了他一眼,想着这只老狐狸,哪天把朕惹急了,连你那老狐狸皮也给剥下来当垫子。
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头看向一旁的单鸿
“单卿,你说。”
位于百官右侧的单鸿身形一震,心中暗暗思忖,这事关重大,到底是闭嘴还是不闭嘴!!
“臣认为雁相说的甚是有理,微臣也以为现下事态还未查清楚来龙去脉。”
梁帝挥手打断他的话。
他又随手指了指户部尚书刘廷敬,还未开口询问,那人便上前道,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