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高声喊着,“欧阳音!”
“停!”
依娜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希,“你是什么人?”
“我……”迎着依娜上下打量的目光,云希虽是迟疑不知如何回答,却没有一丝胆怯之意。
“哦。我想也许我能猜到你是谁。”依娜诡异一笑,“你想见女王是吗?上来吧。”
听罢,侍卫将她的大辇平稳、缓缓地落下,云希急步上前,只觉咻地一声,被天上飞来的绳子套住拉回,眼看着离阿音越来越远,云希急得大喊,“欧阳音,我是云希!”
云希回头一看骑在马上擒住自己的果然是公孙遏,还不等他说话,依娜便刺讽着,“公孙遏,你这样对她不好吧。也许将来,你还要倚重她。”
公孙遏摘了绳子,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云希的胳膊,“依娜,我是孟里的大祭司,还要倚重什么人?”
“哦?你这样我倒不明白了。如果你没有将祭司一位传与她的打算,又要她来何用呢?”
“这就是我的事了。”
云希也不管他们你来我往的讥讽,只高声喊着阿音的名字。
也许是实在受不了她的噪音,乌鲁女王果然掀开车帘朝这边看来,“出什么事了?”
云希一看,肤白胜雪的乌鲁女王,环佩叮当耀得她丰润的脸庞更加闪耀,这不就是欧阳音吗!
云希拼命挣扎着要上前,耐何公孙遏的手劲太大了,实在挣不脱。那女王这才发现是她在一直喊。
只朝云希微微淡淡一笑,“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欧阳音你下来,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你,我也放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女王看了看云希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公孙遏,转而非常礼貌地朝云希又说了一遍:“我真的不认识你。”
云希刚要叫,公孙遏在身后拉起她到马上,“她说她不认识你,你听不见吗。”
依娜冷笑着从步辇上下来,向云希靠近,“我发现你是一个有趣的人,原本,我并没有把你的存在放在眼里。”她睨了公孙遏一眼继续道,“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也许你的存在意义是不一样的。”
哪知公孙遏脸色一变,不知从哪抽出一个一尺多长的权杖直奔依娜脸面而去。显然依娜没想到,躲得甚是狼狈。这一举动也把乌鲁女王吓了一跳。
只是还来不及细看,只见依娜张开右手,不知从哪甩出一道蓝光发出“呯”地一声巨响,将公孙遏和依娜各弹开十余步。
依娜护在乌鲁女王辇前,“公孙遏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未入禁林都敢动手。”
公孙遏阴冷一笑,“依娜,你两次与我为敌,这也就是在蕃余,否则乌鲁破国之日便不远了。”
“哼!公孙遏,咱们禁林见。”
☆、十一还是十七
公孙遏将云希甩到马背上一路回到馆驿,一进内院,他就一把把云希推到马下。
云希也顾不得跌得像个翻了壳的乌龟,直接腾地起身一把也把他拉下马。公孙遏显然没想到云希会如此大胆,也是措手不及,但只趔趄了一步便稳稳地站住了。
云希拉着他远离那匹嘶鸣不安的马,“你说,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阿音为什么会变成乌鲁女王?你跟依娜几次提到乌鲁女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阿音,她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公孙遏不耐烦地扳开云希的手,“松开!”
云希仍旧歇斯底里地朝他叫着,“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止一次去过无名岛,当初带走阿音那个小男孩明明就是你。”
公孙遏甩开她的手,“你也说是小男孩,怎么会是我。”
云希近乎失去理智地喊道,“我认得你右额的那颗痣,原来我是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突然长大。可是我错了,不是你突然长大了,而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我身在无名岛并不知外面的沧海桑田,看看靖瑶不就知道。她明明是你的妹妹,不是靖瑶老得太快,而是你几次前往无名岛滞留了时间。”
公孙遏理了理衣服,对云希轻描淡写地道,“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云希怒气不止地朝他的背影喊,“我不是想探究你为什么不变,我只想知道你把阿音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认识我。公孙遏!”
旁边的侍从早都吓得匍匐在地,随在他的身后爬走了,爬走了……
云希朝着公孙遏离开的方向大叫,“混蛋!”
云希一路气呼呼地回到房间,只见靖瑶躲在榻上,正纳闷大白天的她怎么在睡觉。却见靖瑶的身子抽哒哒地抖。
云希平息了一下情绪,轻轻地走近,柔着声音,“靖瑶,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靖瑶半边脸红肿的厉害,隐隐还透着血丝。
云希忙上前拉起靖瑶问,“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胆?”
靖瑶显然被她扯得很痛,捂着脸眼泪巴哒巴哒地打在云希的手上,“我没事。”
“这还没事啊?这是伤哪了?”云希心急地想扒开她手,靖瑶死命的阻止,“真的没事。”
“这是怎么弄的?说话呀!”
哪知靖瑶一把甩了云希的手埋着头,“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靖瑶越是不说,云希越是能猜到,一定是公孙遏,靖瑶虽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公主,但是一直以来奴才们顶多言语上不够恭敬,除了他又有什么人能让靖瑶维护着隐忍不说呢。
云希原本就是气头上,又见靖瑶这般模样自是火上浇油。甩了房门便朝公孙遏的住处闯去。
“公孙遏!”
公孙遏摆了摆手,让阻拦她的人放她进来,仍低头看着手里的公文,气定神闲地问道,“什么事风风火火的?”
“靖瑶受伤了,这事,你肯定知道。”
“是我。”
云希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风吹燃,“她是你妹妹!什么大错能让你这样对她?”
公孙遏嘴角一扯,合上文书,“云希,你的祸事多半从口而出知道吗?”
“大王可以不闻不问,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大错能值得你下如此重手,何……”
“若是杀人呢?”
“杀人?”
“若是叛国呢?”
“叛国?这怎么可能,靖瑶不会……”
“你了解她吗?就像我认为你不会,也不应该如此鲁莽地闯进来,你不是也进来了吗?”
云希自知失礼,软了语气,“我知道我不该闯进来,可是靖瑶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啊。”
“还有,我是王,再若让我从你的口中听见本王的名字,绝不轻饶你。”
云希刚欲张口,只见侍丛弯身进来,“大王,沃泽王来访。”
不待公孙遏说“请”便听一人垮着声音,“公孙,见你一面怎么总是这么难。”
面对不请自来的沃泽王,公孙遏低声对云希道,“你先下去。”
待云希走到门口给来人让出路时,沃泽王笑吟吟地瞄了一眼云希,突然想到什么地挡在门口,“等等,你留下。”
云希前路受阻只好低头戳在原地。
那人着一身墨绿银丝万寿无疆纹长袍,一双蟒皮短靴上面嵌着银珠子。直绕着云希走了一圈才呵呵笑道,“公孙,这姑娘我见过呀……”
“浮屠,来来。”公孙遏一把拉了浮屠密朝上座去。
云希闷头转身便要借机走,哪知刚一转身便撞了端茶来的丫头,“啊~!”
那丫头吓得忙跪在地上,李开桂见状忙上前喝斥,“笨手笨脚的,还不去换了新的来。”
那沃泽王看了倒是哈哈大笑,“公孙,让她上前来,怎么我一来,她就走,你们这么紧张。倒显得不大方。”
公孙遏叹了声,“云希,你来。”
浮屠密啧啧道,“一直摸不透你的口味,虽是感觉特别倒也不是很出众。”
“浮屠,若论相人自是你更胜一筹。”
云希心里一听,这沃泽王眼睛够毒,孟里女子千万,单就他一进门就知道自己特别,嘴也够毒,留了自己下来,说的又不甚入耳。
这时李开桂亲自将茶端了过来,云希转接过去,“两位大王,请用茶。”
公孙遏并不抬手接她的茶,倒是沃泽王笑吟吟地接了过去,“甚好。”
“大王!”云希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又捏着嗓子恭敬地端着茶盏给公孙遏,“您请用茶。”
“放着吧。”
“哎,你看你,公孙,美人奉茶哪有不接的道理。”言罢,接了云希手里的茶,放到公孙遏手中。
“你多大啦?”浮屠密饮了一口茶道。
云希恶意想整整他们便随口道,“十一。”
只听沃泽王和公孙遏皆被茶水呛到。
“十一?公孙,你喜欢这么小的?”
公孙遏锁着眉,强压了嗓子,“云希你多大?”
回大王,我十七。”
“哈哈哈,”沃泽王对待姑娘从来好性情,“是我听错了。抬起头来,我瞧瞧。”
云希缓缓抬起头,只见这位沃泽王竟然是在故安望月楼的黄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