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公孙遏便拉着云希的胳膊欲往前走,云希突然挣扎着,“你不是公孙遏吧!你到底是谁?放手,救命啊,杀人啦。”
公孙遏硬拉着她哧声道,“这是禁林,人人都在保命,哪有闲人来救你。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我……”
“闭嘴!”公孙遏捂了云希的嘴,将手中的赤焰权杖在云希身前左右一划,云希便被“绑”在一颗大树上,只见公孙遏做了个息声的手势,远处有一个星星点点的蓝光忽明忽暗,由小及大。
这下云希看得十分清楚,公孙遏在他们身前刚划出一道火焰屏障,只见一团蓝色旋涡带着依娜直奔公孙遏飞来。公孙遏轻松地躲过了依娜的攻击。
“依娜,十三年前,我以倾国之托远走他乡,让你身兼两国大祭司我对你不够信任吗?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公孙遏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难道孟里现在不在你的手上吗?我可有暗中侵占你孟里一座城池?”
“可是你掳走了欧阳音。”
欧阳音?!公孙遏知道欧阳音!云希不敢慌乱心神,忙仔细地听着二人的争论。
“她是我乌鲁的女王,神喻确实告诉我第四颗星腾空之时,我王现世。公孙遏我竟不明白你又为什么要欧阳音,我现在倒要怀疑你抓她就是为了阻挠我王继位。”
公孙遏的身边升腾着火焰,将依娜射过来的冰箭化成了一道白雾,“依娜,我要是想取乌鲁国我会光明正大的去,难道欧阳音会是一个让我顾忌的棋吗?”
公孙遏与依娜二人战得是电光火石吓得云希想左右躲闪,却不能移动分毫。
二人射出来的火光在云希眼前碰撞飞溅。
显然依娜居于下风,几十个回合下来便被公孙遏一个流弹打中飞到了云希被定住的树旁。依娜这才发现云希的存在。
只见她嘴角扯出一笑,一道蓝光朝云希的身上而去,云希闭着双眼却没感觉到疼痛,只觉自己身子一松被松绑了,接着又是一道水雾卷起她。
☆、抽丝剥茧(上)
等到蓝光退去,依娜和公孙遏都在眼前消失了,或者说云希感觉自己似乎被依娜送到了禁林的另一处,不同与先前的昏黑,这里明亮了许多。
她继续往前走发现禁林里的树越来越粗壮,起初只是比腰粗的,再往里走竟有需要几人合抱,路也越来越难走,湿漉漉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非常湿滑。空气变得很潮,伴随着泥土与密林独特的气味,若不是云希不敢大意时刻提醒自己身在禁林中,单就这里的空气来说是非常怡人的。再往里面走几乎都是十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连裸.露在青苔地面上的树根都有手臂粗细,有的提根部分能轻松钻过一个成年人。云希必须尽足地后仰才能看到渺渺的树冠。
她小心地走在湿滑的苔藓上,只见前方最大的古树根部出现一道锈迹斑斑的栅栏门,门上挂着两指宽的铁链,一个手掌大小的如意头锁牢牢地挂在上面。
一棵大树的树根为什么要锁住?云希好奇地扒着铁栅栏朝树根里面张望着,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她双手托着大锁端详着,“这我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是在昨晚的梦里嘛。她梦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想把这锁打开的冲动。只是这锁上面密布了锈迹与青苔。云希用手刮了半天才在锁的正面中心找到锁眼。
“咦?这么大的锁,锁眼怎么这么小?”云希原以为这古色古香的锁至少应该是那种特殊形状的槽孔。可是这个锁的孔却是一个规正的圆形。
她找来几个细小的树枝往里探了探,阻力很大,并不是空洞的,这说明这个锁并不是一个空壳,她忙抽出了细枝,以防折断在里面。
云希绕着这颗最大的古树走了一圈,这树大概需要二十人才能合抱的样子。地面上那些起伏的树根有的甚至比她的个子还高。有时单单就为了绕过它的一段根脉,就要走出十多米远。
古树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希大概花了半个时辰才又绕回了原处。她坐在一处齐腰高的拱形根脉处休息着。
突然自己肚子“咕噜”一声叫,竟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没有感觉到饿,但是肚子似乎在抗议。
感觉进来禁林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她无聊地摸着自己的腰包上的花,望着那个神密的大锁发呆。
突然她想到,自己的包里有一把钥匙。那时当时吴先生给她的租房钥匙,也许她可以去拨弄一下试试,至少现在她的手边也没有什么细铁片之类的工具。
想到就做,她掏出那把钥匙,来到古树前试探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虽然可以插进去,可顺时针一拧,却纹丝不动。她失望地把钥匙拔下来又试了一次,还是徒劳,云希习惯性地在拔钥匙前朝反锁了一下。
“咔哒!”锁居然开了!!
云希右手拿着黑色塑料柄头的白铜钥匙,左手托举着花纹繁杂的如意锁,这两样东西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会是一套的。她突然觉得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就像她与公孙遏,又像公孙遏与无盐或是靖瑶。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相配,可是明明他们就被放在了一起。
她拉开一人高的铁栅栏,朝里面喊着:“有人吗?”
黑洞洞的里面传来回音,云希探着脚步往里只走了两步,就感觉脚下一空,“啊——!”
“云希,醒一醒。”一个男人的声音唤道,身体被人轻轻地摇晃着。
云希费力是张开沉重的眼皮,见到一张男人的脸,“你是谁呀?”云希晃了晃木然的脑袋坐起身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不要起身太快。慢一点,你会适应的。”
云希立马闭了双眼,片刻才慢慢地睁开双眼,那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袭白衣,就连头发都是雪白的,他手执透明长剑,直直地驻立在自己面前。
看着云希眼中的防备,那男人左手一挥,将自己换了容貌,云希只见面前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吴,吴先生?!”这不是她的房东吴先生吗?
云希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着他,短发,身穿着一件对襟墨蓝长褂,灰色的长裤,一双黑布鞋。云希左右看了看,这里不像是禁林,非常地明亮,四周被浓重的雾气包围着。
“吴先生,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在这?”
那男人立马收了幻象,恢复一袭白衣,“我叫无尽。是大乂的守护者。”
“大乂?你是说这里仍是禁林?”
无尽点了点头,对云希道,“请跟我来。”说罢便朝迷雾中走去。那浓雾随着他的走动,竟像巨浪一般自动为他们分开了道路。
云希随在无尽的身后,她留意看到浓雾散开的窄路,是光洁的石面,看上去像大理石一般。一路拾阶而上,回首看去,浓雾在她身后又重新闭合,吞噬了来时的路。
她随在无尽身后一路来到台阶尽头,只见方正的平台中间闪着刺目的光,无尽示意她上前。
“那是什么?”云希感到奇怪,她像身处在一个桑拿房里一样,四周的浓雾翻涌在平台周围,像被屏障隔离着一般,明明没有阳光,长方形的平台中间却反射着光。
云希走到一角凑身上前,弯身一看,镜中映着自己的脸,她不解地回望着无尽,“这是面镜子?”
无尽长袖一挥,为她掩蔽了一些光亮,“你再好好看看。”
再向里面望去,云希吓得差点腿一软直接堆坐在平台上,那里是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看她惨白、恬淡的面容,该不是死人吧,云希颤抖着问,“她……她是谁?”又似乎想到什么,双手像摸到了火盆一般地弹开,“这……这是个棺材?”
无尽点了点头,“这是大乂。”
“她,她为什么长得跟我一样?”
无尽蹲在云希面前,直盯着云希的双眼,“云希,你梦里的场景可有成真的?”
云希木讷地摇了摇头。
无尽叹了声,“你想想,无名岛的树林,安茜之死,西吉遇险……”
云希重重点着头,“是的。这些我在梦里都看到过,可是,安茜并不是我杀的,她为什么朝我索死,那就是个梦啊。”
无尽摊开右掌心,呈现出一滴露珠一样的水珠,“吃了它。”
“这是什么?”云希拿起那个晶莹的水滴,竟是硬硬的。
“吃了它,你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云希轻轻将水粒放进口中咕噜着吞了下去。
无尽拉起她,又一拂那水晶棺材,那棺盖立马变成一块投幕一般。
“这是故安?!”
只见侍卫拖着安茜出了客栈,安茜的身上还围着当时她为她包扎的红布。二人一路将安茜押回玉弓院……
“这就是我让公孙遏放了她之后,我是希望她有机会逃走去找夕忘……”
无尽见云希焦急地解释,指了指棺盖,“不要急,继续看。”
夜已深重,灯红酒绿的人们都已停止了喧闹,安茜拽过一件衣裳,拾着残破的身子站在房中,终于熬了过来,安茜拉过一条腰带望着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