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笑，摆手，“小白，对不起。”
我好像骗了你，不能跟你一起离开了。
“别说傻话。”
“小白，回去吧，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呢。”
等到天牢的门重重关上，顾清晚喉咙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狱卒只是冷眼看她一眼，并未动容。拖着她拷上了镣铐。顾清晚低声很轻的开口，“狱卒小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狱卒抬眼看她。
“把我这头上朱钗拆了吧，我不是很喜欢。”我不喜欢我上路后，还是我不喜欢的样子。
那样，似乎太可怜了。
正文 第459章：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23
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声在天牢响起。
这是进来天牢的规矩，就算能出去，人也算是小死了一回。
萧如意隔着柱子看她，啧啧出声，“不能亲自动手，本宫还真的感觉有点遗憾。顾清晚，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怎么将就自己弄成了如此地步？”
“竟然连着这三日都没求饶，王爷给了你选择。为了一个墨君衍，值得吗？”
想想，有很多人都问过她值得吗？
要是一件事连自己都要问值不值都，那就只能说最后的结果是不值得。
“在本宫心里，当然是巴不得你死了解我心头之恨。但是王爷的意思，是想给你最后一个选择。”
她走近一步，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柱子。有些悲悯的看着里面全是血痕的女人，“王爷说，一个人若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那未免太可怜了。所以，王爷让我来告诉你，当年顾家灭门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的事情，是太后娘娘的做的。你年不过五岁，便被世人称作神童。太后她需要人，来保护他们母子的地位。”
“你们死侍，是她圈养的没有后顾之忧而且绝对愚忠的狗了。当一个孩子，在亲眼目睹灭门还能存活下来的，皆是她的可塑之才。”
“这样想来，你倒是里面的佼佼者。”
萧如意快意的笑了，没有什么，比用刀割心更人痛了，“怎么样，顾清晚你可以跟我们一起报你的灭门之仇。”
哦，原来墨君衍给她的案子的真相，是他为了让她对付摄政王的随意捏造的啊。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仇人，是他们母子。
“呵……”
喉咙里滚了滚，发出一声轻笑。再抬起头时，她突然觉得很累，看着萧如意温软有礼道，“谢谢你最后将这些告诉我，不然我该死不瞑目了。”
死不瞑目？
萧如意看着她，“告诉了你这么多，你还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跟着王爷，报仇雪恨？”
“我累了。”她苍白的笑了笑，“突然有一点点累。”
唯一的亮光被人掐灭后，她不想在黑暗中继续存活下去。
对她来说，太黑了。
萧如意却突然暴怒，指着里面的人骂了起来，一面骂一面泪就滚了下来，“顾清晚，你自诩聪明，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十足的蠢货。”
“你知道，你在这里每天受鞭刑的时候，你爱的那个男人在干什么吗？他守着他心爱的姑娘，言笑晏晏，将他的所有宠爱都给了她啊！“
故事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他一直喜欢她，如今她很高兴，他能守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了。
“挺好的。”这样他，就不会孤独终老无人相伴了。
萧如意低笑，“你掏心掏肺的那个男人，今天下了命令，你与明日午时三刻斩首。这些，你都一点没感觉吗？”
顾清晚还是笑，“我本就最该万死，是皇上仁慈。”
“顾清晚！”
顾清晚抬起头，看着萧如意缓缓道，“就当我为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做最后一件事好不好。”
“只是要麻烦你一件事，收了碎玉那丫头，她是个可心的小姑娘。”
正文 第460章：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24
萧如意皱着两道柳叶眉，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清晚，“你自己成了这副样子，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被摄政王挟持，在这宫里，你比任何人想的每一步还要走的艰难。我帮你摆脱掉摄政王，你保碎玉平安，如是合适，让她出宫吧。这宫里，不适合她。”
萧如意靠着墙，其实在她知道顾清晚是太后的死侍时，就知道，要杀了她孩子的人是太后是皇上。
看着她落到这个地步，她没了恨意，有的只是怜悯与悲哀。
走出去的时候，碎玉还跪在天牢的门口跪着磕头，“求让奴婢再见娘娘一面，求让奴婢再见娘娘一面……”
牢中安静下来的时候，顾清晚侧着头，看着渗进来来的一缕阳光。缓缓闭上眼，这样结尾也挺好的。
……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血书呈上的认罪书。里面，娘娘承认了她与摄政王勾结，企图覆灭朝廷。”
想到那个人早已不是皇后，又改了口径，“属下按照她的所说的，果然在她的宫殿里搜刮到了许多与摄政王互通的信件，以及军事部署图……”
完美的都像是精心准备多年一般。
墨君衍拿过来，血早已干涸成了暗红色。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她秀气的字迹，但在最后，轻的像是再没了力气。
他突然想到，她为他宽衣时，莹白小巧的耳朵。
她窘迫发怔时，如同一只柔.软的小兽。
墨君衍吸了一口气，问，“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侍卫跪下，但想到看到她最后的那一眼时，又忍不住开口，“只是臣看着她，像是撑不过今晚了。”
她那时就已经像是随时都能死掉一样。
他有想到，她在雪地里，弯唇道，“希望皇上能一直这么自信。”
对什么自信？
对她不会有任何感觉？
墨君衍摆手，将血书攒住，仿佛上面还残存这她的温度。“下去吧。”
沐云汐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他寂寥的背影，上前纤细的手臂攀住他的脖子，“皇上在想什么？”
墨君衍这才回过神。
转身看着旁边的女人，看这儿她穿的极少的衣服，皱了皱眉，“怎么还没睡？”
沐云汐纤细的手握住墨君衍的手，娇柔的笑了笑，“等你啊。”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墨君衍，又有些期待。看着墨君衍眸子仿佛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处。
忍不住问，“皇上，怎么了？”顿了顿说又道，“臣妾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说完，拿着试探的眼神望着墨君衍，试图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墨君衍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突然起身，简单的抛下一句话，“你身子不好，好好休息。”
说完，大步的离开。
沐云汐在他身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怎么是这样子的？
他是去见那个女人吗？
墨君衍往天牢的方向走去，他要亲自去问问那个女人。谁给她的胆子，在他的身边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她到底是真的和摄政王勾结，还是为了他，想要将摄政王扳倒？
正文 第461章：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25
来到天牢，碎玉还在磕头。
看到皇上的那一刻，仿佛的找到了救星一般，上前跪在墨君衍的身前，哭嚎道，“娘娘没有做过那些事，请皇上明鉴，换娘娘清白。”
“请皇上明鉴啊，娘娘的心都给了殿下，怎么会做出那些事……”
墨君衍进去，听到她的那句心都给了殿下时，身子晃了晃。
进去看着那个女人时候，他觉得有一处在发痛。
“顾清晚，朕下令让你明天午时三刻斩首，谁让你现在就死的！”墨君衍看着她双臂被绑着，身上全是手臂粗的鞭痕。
听到声音的时候，顾清晚还以为是幻听。
抬起头看到人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笑了。一直没掉掉眼泪，此刻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这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呐。
“皇上怎么会来这种污.秽之地？”
“你当是朕愿意。我只问你，跟摄政王勾结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墨君衍跟着柱子，只觉得她的人看不大真切。
她太瘦了，仿佛从坐上皇后的位置后，越来越瘦。
只剩下巴掌大的脸，一双眸子大却灵动。
“皇上竟然想听我的解释。”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良久才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脸对着墨君衍肯定的道，“皇上该知道我们顾家灭门案的幕后人是谁的。”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但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让顾清晚确定了。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缓缓道，“所以我会这样做，不应该合乎情理吗？你们杀了我了我一家，我巴不得将你们墨家也杀的干干净净的。”
“所以在王爷跟我说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否则，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