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开口,翠花打断,“奴婢知道公主殿下一定不会去求圣上,这是公主的死穴。公主虽然智慧过人,可是身后若不是有圣上撑腰,又怎能搅得动这满京的风雨呢?奴婢话已至此,还望公主好自为之”。
这是翠花留给我最后的忠告。因为在第二天,她就割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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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一年半,依旧是些街长里短,邻里琐事。事情不少,却都是小事,大抵不过是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欠债还钱的勾当。唯一揪动我心的西洋使团被杀一案,却始终没有告破。一并官员纷纷落马,事情却始终没有眉目。洋人的军队渐渐开始逼近海岸,西洋使团的死亡成为战争的导火索。与此同时,准葛尔的军队也开始蠢蠢欲动,百姓们的脸上逐渐笼上了一抹沉重。
我正准备宽衣,芸娘匆匆来到我的身后道:“大人,准葛尔又来了消息”。
我寒着脸看完了信,怒道:“我不是告诉他们现在不宜开战吗?西洋人在海岸虎视眈眈的逼着,难道要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吗?”
“我看你是心软了吧?”身后乍得想起一个男声。
芸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喊。被我冷声喝住:“安静的退下吧”。
芸娘看了来人一眼,默默挡在郭多布跟前。
“从当初你没有杀雍正,我就看出来了,你根本狠不下心杀他。”郭多布摇着轮椅从暗处缓缓现身,“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血海深仇,对雍正死灰复燃了?”
我脸色平静的绕到屏风后面褪去衣衫:“我若是对他还有念想,现在就会先杀了你!”美好的身形倒映在屏风上。
郭多布挑眉,“那你为何迟迟不肯与我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沉默良久,“你可否答应我,不伤害清国的百姓”。
“你想救他们?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郭多布觉得可笑至极,“笑话,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通风报信来杀我吗?”
我垂下眼帘:“准葛尔地广人稀。土地富余,却在人口方面不够。牺牲不足的人口,去争夺多余的土地,难道就不可笑吗?”
郭多布直直的望着屏风,“就算是这样,京城的守备图和大清的地形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这场仗我是非打不可了。况且,我现在手里已经有足够的粮草、兵器以及强大的军队。就算是牺牲,也一定是历年最少的一次”。
我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毫无畏惧的回视他,“如果你敢轻举妄动的话,我会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郭多布哈哈大笑,“你虽然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并不是没有取胜的办法。”
我:“你有没有想过,大清地域辽阔。即便将来你们真的称霸了天下,但你们人烟稀少,又如何守得住这各方城池。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只会有无尽的战争和涂炭的生灵”。
郭多布:“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作做对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到草原上去,”我拔了步子往外走,“天色不早,我该去衙门了”。
郭多布哈哈大笑:“我会选择另一种,将这些清国人全杀了,以绝后患”。
第三百二十七章 通敌叛国
“你!”我怒目圆睁,“你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郭多布:“我丧心病狂?王妃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怂恿我攻打大清。”
我眼神微闪。
“战争,哪有感情可言!”郭多布,“当初你与我合作时,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这事情虽是你挑起的,可现在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我会不惜代价的阻止你!”
郭多布嘴角上扬:“我知道用来抵御你的方法,可我不说。”
我:“我知道你要用来抵御我的方法,我也不说。”
郭多布嘴角的笑容一僵硬,甩袖离去,“我给你十五天的考虑时间,你好自为之”。
芸娘怯怯的上前,“你们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他的意思,不过是要杀掉我。杀了我,清国就没有人知道他行军布阵的办法,就可以攻取大清了。可是我已经吩咐林大率领天主教众,拿着火枪弹支,埋伏在草地、沟渠各地,等待准葛尔的入侵了。即使杀了我,也不能杀尽(准葛尔的抵御者)啊。”
芸娘听了很是后怕,“万一方才他跟您真的动了手……”
我:“我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我。只可惜,我们天生就是敌人。”
芸娘:“大人……”
我:“去,给守关的将士递个消息……把郭多布即将攻城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芸娘犹疑:“只是……他们未必肯信”。
我灵光一现,在纸上落笔:七日之内,必取你首级。署名:郭多布。“拿去!”
芸娘十分惊喜,连忙接过:“是”。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的视线透向窗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京城里还算安定。
衙门里大案不多,小案不断。
以前看到当官的杖责犯人,我总是气得咬牙。心里暗暗发誓,等将来我当了官,一定要以情动人,以理服人。当了官以后才发现,没把他们打死,那都是真爱。
今天来击鼓的是张三,李四,王五。大概情况是张三的牛在路边上拉了一坨牛粪,李四看到了,用石子把牛粪圈了起来,意思是名“粪”有主。谁知,在李四回家拿取粪工具的途中,王五率先拿走了牛粪。现在张三要告王五赔偿牛粪,李四却说,这坨牛粪应该归他所有。王五却辩解称,谁捡到就该算谁的。
我大眼瞪小眼和他们对视了许久,憋出一句,“来人,每人送他们一车牛粪!”
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要用脑子。
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人或许无法理解,在我们父母爷爷那一辈,粪便是珍贵的养料,轻易是不肯在他人家如厕的。
宣判完以后,我问师爷:“我算不算一个好官。”
师爷看着我神色复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人绝对是个清官”。
话音刚落,锦衣卫包围了整个衙门。
他们衙门搅得天翻地覆,也没有搜出一个所以然来。
郭多布早已不知去向。
于是,他们逮捕了我。
我没有想到,当上县令以后,我要审理的第一个刑事案件,是我自己。罪名是:通敌叛国。
有人指证说,亲眼看见我的府邸有敌军的暗卫出入。
我拉着脸闷不吭声,只是在对上河流的目光,才微微有些变色。
河流跪在朝中,紧紧的握着拳头大声道:“阿玛绝不可能背叛国家,请皇上明察”。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常保是武家嫡子,理应同罪!”
一向面无表情的我,这才有了些许波动。我面朝雍正,铮铮反问道,“他是我的儿子吗?为什么他更了名,换了姓,改了旗籍;为什么我这个做老子的却不能时刻见到自己的儿子?”
满朝文武寂不敢言,他们自然不敢说当今圣上的不是,也摸不透圣上将河流留在圆明园同其他皇家子弟一道读书的用意,只能‘俯首帖耳’的听着我一顿数落。这些人各个身居高位,却被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奚落,自然是满心愤懑。可是连雍正都没有开口发难,他们也只好跟着闷不做声。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我都‘通敌叛国’了,还怕开罪他们吗?
弘历:“皇阿玛,武义的为人儿臣也一向十分敬佩。儿臣也不信武大人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请皇阿玛明察秋毫!”。又对着我道,“武大人,快向皇阿玛澄清事实,皇阿玛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我:“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河流见我毫无辩白之意,哀凄的喊了一声:“爹!”
我:“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的儿子叫河流”。
雍正面色晦暗,紧紧盯着我一言不发。
皇后见圣上动气,有些着急,“圣上莫怪,宝亲王心性单纯,容易被人蒙骗,妾身一定严加管教”。
雍正:“你们都退下”。
皇后:“什么?”众臣也是面面相觑。
雍正:“朕有几句话要亲自问她”。
皇后:“可万一……”
雍正:“退下”。
皇后不敢多言,携众人退至殿外。
偌大的宫殿又只剩下了我和他。
雍正:“朕会想办法送你离开”
“呵”,我一声冷笑,笑中带泪,“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吗?”
“那你究竟想怎样?”雍正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这句话应该我问皇上才对,皇上究竟想怎样?”
雍正:“朕不想怎样,朕我只是想补偿你?”
“补偿?”,我冷冷的望着他,又哭又笑,眼里的泪不自在的落了下来,“怎么补偿?”忍不住吸了下鼻子,“我哥哥的死,你要怎样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