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姬月容上前一步,抱住呆站在她面前的姬月锦,坚决的回道。
姬月瑜望着姬月锦无力倚在姬月容怀里的模样,似是放心将一切都交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冷静的女皇只是沉沉地看着,并不作声。
她们的阴狠,淡漠的目光姬月容不是不知,却毫不理会,此时此地,她心中的惊痛全都只为怀里这一人。
“月锦,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夫,虽然我已经有了正夫和内君,可是我会用心去爱惜你。”姬月容痛心地抚过姬月锦白玉般的脸颊,感觉到姬月锦无奈痛心的表情,素来平静地心中犹自悸动慌乱,“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以后,莫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可好?”
“月容你真的愿意娶这样的我吗。”姬月锦额前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姬月容的胸前,更衬得他眉眼如水,微带着歉意地一笑,“看到这样的我,依然愿意娶我。”
姬月容闻此言,揽着姬月锦的手臂一紧,抬起眼,冷眸看向面前的姬卓宜同姬月瑜两人,眼中坚定无疑的光芒,说明了她的心思,更有着神挡杀神,魔挡诛魔的架式。
向来心际阴毒的姬月瑜看得不由一寒。不过多年来的皇女生涯培养出遇事不惊的城府,脸色只略略一变,便又恢复了常色,转头对同样沉默的姬卓宜,笑道:“母皇,我刚刚真的被月锦突然出现的表情吓到。”她说着,毒蛇般阴冷湿滑的笑眸,在姬月容和姬月锦的身上各各一绕,“不过这时间看得久了,也不觉得月锦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还是那个月锦,不能因为这个便让我放弃。”
“从那句话一说起,你便输了!”姬卓宜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瞥了眼紧抱姬月锦的姬月容的背影,淡淡道。
姬月容轻轻放开姬月锦的身体,低了声嘱咐:“放心,万事有我。”随即转身面向姬月瑜,微微一笑,笑意中透出彻骨的轻狂冰寒:“姬月瑜,你听好了,姬月锦现在是我的男人!母皇已经发话,你没有转回的余地,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容儿,怎么这么对你的姐姐说话。你先别急着把话说得太死……”姬卓宜淡黑色的眼瞳收缩一下,拧眉在她与姬月锦之间看了个来回,沉沉道:“这事,朕还有一问!”
“嗯,还有何事?问吧……”姬月容倒没什么表情,定定看着姬卓宜,等待着她接下来的问题。
“你在最开始,同月瑜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现在,我让你描术下月锦现在的模样,若有差池,此事便做罢!”
母皇……原来您还是不信我!姬月锦闻此言,吓得心脏都快要爆炸般,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求救的目光看向同样呆滞的姬月容。
天啊,难怪母皇她真的察觉到我私下同月容的对话吗?知道我暗示她不管发生何事,都要选择接受他,而不是放弃他吗?
“这,也要问吗?”姬月容眨眨眼,扫到了姬月锦紧张不已的目光,又看向姬卓宜明睿的眼神,撇撇嘴道:“月锦他得不就是他现在的样子,还要……”
姬卓宜听得姬月容的推脱之词,手掌一拍,便听她身边的茶桌,轰然一阵声响,散成零碎的木材,倒在地上。“月容,不回答等于放弃!”
“啧……还有这事,知道了,你让我再看仔细点。”姬月容转过头再一次把目光投放到了姬月锦的面容之上,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过头对凤颜大怒的姬卓宜道:“回陛下,我先前看到月锦的容颜之所以会怔住,是因为月锦长得有几分象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已经有五六年未见到他了,所以心情才会这般复杂。”
“是吗……”姬卓宜眉尖一跳,抬手一挥,阻断了姬月容的再一次发言,随即转头对着眼露不服之色的姬月瑜,决然道:“瑜儿,朕现在已经得到答案,容儿确实拥有了迎娶月锦的资格。”
“谢谢陛下成全。”姬月容无视姬月瑜那要幽幽的阴沉眼神,抢在她的前面,道谢。
姬月锦在姬月容说完那句话后,整个如灵魂出窍般,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酸酸地心
此时的容王府内,一间卧室正灯火通明。
姬月容送走了大夫陈隐之后,怔怔地回到床榻边坐下,凝视着昏迷中的苍白人儿。这不过只是从皇宫里呆了一会功夫,越逍那好不容易养得红润绯色的面容便已退去,转成了纸一样的惨白,陈隐先前的话重又浮现心头:“他的情绪起伏不宜太过激烈,否则别说孩子,就连大人也……”
一直不愿面对的残酷的事实,似大锤敲打在姬月容的心间。她抬手缓缓地抚上枕边青丝,然后是那苍白微蹙的容颜,淡樱色紧抿的唇……逍,你真的为这个孩子,连命都不要吗?你又可知,看到这样的你的我心都快要碎了?
似是感应了姬月容心间所想,雪白丝枕上的人突然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对上姬月容的眼光,费力露出了一丝微笑。
“月容,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姬月容见到越逍明明身虚体弱,醒来时最先问的倒是自己,鼻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强作欢笑:“逍……你刚才太累了,我一回来,待秋便说你昏了过去,我已经叫人炖了参汤……”
“这是老毛病了,等到孩子离开父体,这样的情况便会少些。”越逍的目光已不如往日般明亮,却依然宁静清澈,温柔地瞧着姬月容,笑着安抚着她道:“你也别太过担心,会好起来的!”
“逍,明年等你的身子好些,我们再生一个或者好多个孩子,行不?”
“月容,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越逍望着姬月容又要旧事从提,微侧了脸,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微微一笑,这一笑,便象是雪地里寒梅独放,说不出地幽雅动人,余香不尽。
姬月容呆了一呆,这微笑竟似比刀割还令她心痛,低垂了眸子,牵起越逍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我这是心疼你的身体,孩子我们以后也会有……”
越逍没有说话,就着两个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反手一带,把姬月容的手带到自己胸前,那颗黯淡地晶玉之上,轻覆上去,“孩子现在都快两个月了,我都能感觉到她的跳动,这么活生生的,你忍心亲手杀了她吗?”
他正说着,姬月容正好感觉到那块晶玉正在微弱的跳动,急忙将手抽了回来,轻瞥了越逍苍白如雪的容颜,手掌轻握成拳,她刚刚也感觉到那个还未蒙地孩子,似乎正在呼唤她一般。又瞧见越逍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更加的没有光泽,知道是自己的态度伤了他的心,赶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个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也是她的命,我还是一句老话,我会让陈隐尽力保住她,更要保住你的命!”
“那这事休要再提……”越逍回握着姬月容的手,他何常不知姬月容是为了他才会这样的选择,这样不厌其烦的再三叮嘱,心中一甜,笑道,“我现在饿了,想吃燕窝粥,你可愿去亲手煮一碗给我端来?”
姬月容温柔一笑,立即起身将越逍的身体按下,细心地为他掖好身上的丝被,连连颔首:“是,遵命便是,夫君还请稍候片刻。”她说完,便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躺在床上的越逍,见到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如吃到蜜糖般,忍不住微笑,眼见姬月容已到了门口,便要走了出去,忍不住又轻唤:“月容,你……你过来,过来吻我……”
姬月容眨眨眼,好奇地回头,眼见越逍此时的脸色都羞成了嫣红,那双黑如漆的眼眸漾起水光,躲闪着不肯与她相视。
这般神情,她除去再新婚那晚有幸一见,便再见过。真真是娇羞可人,如人饮酒,色不迷人人自先醉。
姬月容此刻心神荡漾无比,提气一掠而至越逍身边,扳过那张清雅如莲的容颜……却见他羞得连美目都紧紧闭上,再也压不住心头欲念,戏谑道:“你不能过于激动,我们浅尝即止?”最后几个字的话音,却是消失在唇与唇的接缝里。
房间烛光轻曳,灯花微微地必扑了几声,流下几滴艳红的珠泪来。床榻上的两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只全心感受着对方满心的柔情与爱意……
“啊,你干什么……”越逍全身一震,吓得轻呼了一声,猛然将姬月容推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姬月容壮甚无辜,眨着眼不解道:“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越逍顿时全身无力,心头一恸动,想到那个快要成形的孩子,不敢再沉迷于情意,只得横眼怒道:“你当真不管我和孩子的死活了么?”
一句话如冰水从天而临,姬月容心中一凛,所有的绮思乱想都消失无踪,收回了手,想赔罪又不知说什么,一时窘在当地,手足无措。
“快点弄点吃得来,我饿的紧。”越逍躺回床上,背对着姬月容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