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膝盖骨头处折断的声音。
那陈邵洋洋得意的神色忽的凝滞在嘴角,双腿顿时如软绵绵的一团云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整个人无力的往前倒去,一下子滚落在地面哎呀唔呀的惨叫,面色发白的问,“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
上官玥依旧是笑眯眯的,只是这温柔的表面下,大家都看出来了,那是彻彻底底的心狠手辣,半分情面也不留,她很是无辜的指了指自己鼻子道,“陈邵公子,我现在的建议你听不听呢?南院那厢房你住不住呢?”
“我,我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邵一下子应了下来。
那两个小厮再度上前,扶下了瘫痪的陈邵,那陈邵满脸冷汗被人拖着离开,拖过上官玥身侧时,好死不死的被上官玥一句“早让你选你不选,一定要被人折断了腿才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气的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我来替你们安排屋子,各位大少爷们,你们还有没有意见?”目送陈邵远去,上官玥负手站了回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众学子们眼睛眨啊眨啊眨,笑啊笑啊笑的。
那陈邵可谓是众位学子中武力值爆表的一个人,被上官玥如此彪悍的处置,杀鸡儆猴惩治了一番,都吓得如那惊弓之鸟,连连领了上官玥为各自学子安排的屋子牌号,纷纷散了开。
为各人安排完屋子后,裘铭憋笑着往上官玥这个方向而来,拍了拍上官玥的肩膀道,“你够狠!那陈邵那屋子本是杂物间,你硬是让人给打扫了给那锦衣玉食的陈邵住!”
上官玥笑的阴险,“不止如此,你知道那好好的一个屋子为何要做杂物间吗?”
裘铭好奇,“为何?”
上官玥拍了拍裘铭的肩道,“因为对面,是一片孤坟。”
裘铭:……
第二日清晨,劳累了一天后,各自找好自己屋子的少年儿郎们睡的倒也算好,换上了统一黑色的劲服,神采奕奕的站在武德堂前,唯独陈邵一人,焉的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两眼肿的厉害,眼下一团乌青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陈兄这是怎么了?”
“陈兄?”
昨日上官玥那一脚其实是扣着力度的,就是一瞬间击的他膝盖酥麻无力,待小厮扶他回了院子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也就差不多恢复如初了。但是那天杀的上官玥给了他一间南院的杂物间这就过分了,他一个千金大少爷还得去打扫屋子。
好吧,打扫就打扫,他也认了,只是待陈邵满心欢喜的打开一扇窗后,而后很是兴奋的发现,他院子的后面是一片荒山,荒山上还有一片孤坟,夜晚的孤坟,还有绿色的鬼火在一闪一闪的飘,吓的一泡尿都憋到脑门顶,一宿无眠。
“昨晚睡的好吗?各位国家栋梁?”上官玥一路走来,一路伸着懒腰,一站站在了陈邵身侧,问的开心。
昨日那一脚让陈邵彻底相信上官玥的武力值不在自己之下,陈邵面色一僵,脖颈一凉,也不知上官玥问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只得打哈哈眼道,“呵呵呵呵,劳烦国士费心,睡的好,睡的好。”
“既然好,那今日我们就训练吧——”上官玥拖长了自己尾音,笑的奸诈道,“学子们,我们去花楼!”
“啊!”
“哦”
“耶!”
“竟然是逛花楼!”
以往的武德堂正常的训练无非是针对于文试和武试,集中项目于读书练字蹴鞠射箭,这国士教课怎么就如此别出心裁,准许他们前去花楼。
学子们开始沸腾了,学子们开始跳跃了,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眼中皆发出一片向往之色,不敢置信问道,“国士的意思是?”
“恩,去花楼。”
上官玥总结的很到位。
“国士,那我们去了?”
学子们踏出了前一步脚,后脚却还是凝滞不敢动。
“慢着,”上官玥微笑吟吟的叫住了他们,众位学子的笑容凝滞在嘴角,谁知上官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当然是国士和你们一起去!”
“啊——”
天香坊间,一大批浩浩荡荡的俊秀儿郎抢占了二楼最好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彩衣飘飘的少女们在那里起舞翩翩,两三个头靠在一处,时不时发出了一声男儿间才懂得的笑声道,“这个不错?”
只是他们笑的很低声,大约是碍于坐在正中间那清秀的不似男儿的少年郎,少年郎便这样笑意嫣嫣的看着他们,敲了敲桌面道,“这可是武德堂开天辟地第一次结伴来花楼,你们玩的开心点。”
话虽如此说,只是一有貌美的姑娘来敲门,少年儿郎们单就眼睛轻轻一撇,上官玥立马就以一种“你完了你死了你还看”的目光对着那少年,那少年硬生生便被这一品国士的目光吓得色心也没了,色胆也丢了,正襟危坐了起来。
一百五十四、花楼一日
上官玥手遥遥指向那天香坊一个位置道,“看到了没?”
众位学子自上官玥的指尖遥遥往下看去,那一男一女相互拥着,这本就是花楼的常态啊,看什么?众人不明所以的回头,对着上官玥,露出一群痴呆儿郎的表情。
上官玥手指敲了敲桌面,面上笑的猖狂道,“你们今日的任务就是写出一篇文章,文章题目本国士都替你们想好了,那便是“就花客看出人生百态之天香坊”,每日看些劳什子书本知识多么匮乏,倒不如实践经验来的迅速。”
“写青楼?”那名唤司马淳的少年第一个开始大呼大唤了起来,手连连摆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在这种地方写文章就是有辱斯文。”
世家公子哥分两种,一种便是吃喝玩乐样样都会的,一种便是那种真正养在深闺,张口闭口便是子曾经曰过的,听的人实在是脑门疼,上官玥按了按眉心道,“司马淳小公子,你可别小看了这花楼,姑娘们做的是皮肉生意,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嫖客们也是万千姿态,最可见人情世故,你终日困在那一方书院中,可曾真正下达过世情,体谅过民意?你要写出真正的好文章,必要亲身入这俗世的烟火。”
那司马淳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撇撇嘴不再说话了,上官玥见无人再反对,手一扬,大笔一挥道,“去吧,到午时为限,晚上皆可奋笔疾书,再到明日交上文章。”
“哗啦啦——”
一众学子立即哗啦啦冲下了二楼雅阁,去一楼欣赏那花客嫖花赤裸裸的现实案件了,手中纸笔俱在,唯恐记不下什么细节,写歪了这篇文章,在第一局就被上官玥给踢了出去。
花影婆娑下,落花纷纷而下,岑渠坐在一面棋局前,手上执黑色棋,孟成恭敬奉上了那近日来上官玥一言一行的密报,悄悄退到一侧,岑渠翻开了其中一角,目光陡然变了色,而后笑意憋着,掩于一方小杯间。
“你笑什么?”
坐在白棋一边的那人粗鲁的一把扯下了那岑渠手中的信件,放在自己面前看,很快的,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这上官玥……哈哈哈……哈哈,竟然公然带了我朝未来的栋梁们去逛了花楼,这这这真是我朝的一大盛事啊。”
那笑的花枝乱颤的正是那海棠,一身妖冶的红衣颤颤抖着,宛若春日里被压弯的海棠花。
孟成冷声道,“海棠,当日若不是你,我家主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如今还有脸出现在这府中,难不成真当我孟成打不过你!”
那海棠依旧描着殷红色的眼线,声音细而柔媚道,“孟成,此话差矣,我虽与那绿丹没什么交情,但我与那上官玥就更没什么交情了,那上官玥杀了绿丹,我要取上官玥的命也算的上是合情合理,是你家主子自己要挡上来,这又与我何干?”
孟成冷哼一声,岑渠却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而后他抬头看了海棠一眼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不管怎样,最后你始终是放过了我和上官玥,我说过应允你的一个条件,会尽量答应。”
“行,我要搬进来,和你同住!”
树枝上,孟成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半响,岑渠以一种很是无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可以,你和孟成一起住!”
“咯——”
树枝断掉的声音。
树头上的孟成一脑门直接栽了下来。
一大清早的,上官玥便开始批阅起了学子们交上的文章,恩,很好,名字都统一的起了“就花客看出人生百态之天香坊”,上官玥从头翻阅了一遍,翻过一篇文章,便发现了一个世纪大陆。
写的差的有之,写的好的也有之,有运用文采写姑娘长的如何如何花容月貌的,也有写花客肢体动作的,整个一命题作文。
上官玥一张一张翻阅而去,发现佼佼者始终都是那司马淳,他别出新意的观察了一溜烟花客们的衣服,从材质、纹路,到衣服上的绣花,以一举三的举出了庆国从西域那边开通国道布绸的进贡,再从经济开放扯到了国家利益,再忧国忧民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