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要担心,弟弟这就派人带着小妹的画像沿途去寻,定能找到她的踪迹!”徐膺绪说罢,便起身要去中军都督府。
“三哥,我跟你一同去,好歹我们兄弟三人在军中/共事那么多年,想要找个人还是难不倒我们的,更何况小妹还在我大明地界上。”徐增寿说罢,也起身准备跟徐膺绪一起。
“恩,你们俩啊,也别太声张了,切莫让皇上知道了此事,暗地里多派些人手去就行了,我这就去写一封书信给大姐,叫她那边也照应着点。”徐辉祖也是颇为无奈,然而此事现在已成定局,此刻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话说徐妙锦和如意两人来到大兴县,便想在这里投宿,不过这里人烟稀少,大半都是农田,走了半天才看到官道附近有一个简陋的茶肆,徐妙锦和如意走的也累了,便在茶肆坐定,点了一壶茶。
这时只见那上茶的妇人年芳二十左右,微微一笑道:“两位小哥一路辛苦了吧,来喝杯茶解解渴吧!”
徐妙锦抬头瞧了瞧那妇人,觉得她甚是面熟,那妇人也瞧了瞧徐妙锦,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想起来了什么,只瞧见那妇人问道:“小兄弟莫不是那年跟燕王殿下一起到田间视察的那位?”
徐妙锦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姐姐是张老汉家的女儿!如今看你这副打扮,是已经嫁人了吗?”
“真的是你啊小兄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恩公!”那张老汉的女儿说罢便是躬身一辑,徐妙锦连忙起身扶起她道:“大姐姐不必多礼!”
那张老汉的女儿娓娓道来:“我年纪越来越大了,自是也不好再服侍在爹爹身边,这茶肆老板娘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且是我远房的表哥,前两年爹就做主,把我嫁到大兴县来了。”
“那张老汉身体可好?”徐妙锦眨了眨大眼睛,继而又问道。
“我爹去年就病逝了,因为我家再没有男丁,所以军户的田产也就上交给官府了,如今我嫁的这户人家,仍然是军户,只是我这婆婆勤恳能干,农闲的时候又开了这茶肆,一家人多一份糊口钱罢了!”那张氏说着,想起已逝的老父,眼眶中便沁出了晶莹的泪水。
徐妙锦忙安慰道:“真是对不起,勾起姐姐的伤心事,不过这几年风调雨顺,北疆太平,愿张老汉在天之灵能安息吧。”
正在二人叙话之际,从屋内走出了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那妇人便是张氏的婆婆王婶,张氏见婆婆出来,忙迎上前去介绍道:“这两位小兄弟是我爹当年的旧识。”
王婶笑盈盈地道:“既然跟亲家是旧识,那我便去炒几个菜,二位小兄弟在我家吃了晚饭可好?”
徐妙锦连忙摆手道:“王婶客气了!只是我二人是从应天回北平投亲戚的,这会天色已晚,怕是进不了北平城了,所以想在这大兴县找家客栈投宿。”
只见王婶爽朗地笑道:“哎!两位小兄弟若不嫌弃我这茶肆寒酸,便在这里歇脚好了!待到明日一早进城不就好!”
徐妙锦一听,这主意也不错,便连忙回礼道:“那在下就谢过王婶了!只是这投宿与吃饭喝茶的钱,明日一早我们还是会与王婶结了的!毕竟你们做这生意,赚钱也是不容易。”
王婶连忙笑道:“哎!小兄弟客气了!既然是亲家的旧识,那便是一家人,还见外什么!”说着便把二人迎进了屋内。
傍晚时分,那王婶的儿子务农归来,徐妙锦见他与张氏夫妻二人感情甚是和睦,便也放下了心,待到晚饭过后,众人便在院子中纳凉闲聊,王婶给徐妙锦主仆二人捧了一瓢清泉水,泉水沁心脾人,口感甘甜。
只见那王婶的儿子对他娘说道:“哎……我道是近几年来北疆太平,我们倒是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是今日卫所里来人通知了,说是最近有一只蒙古军队又在北疆蠢蠢欲动,朝廷已经下旨给燕王殿下,叫他带兵出征漠北,不日就要启程了,咱们家也得收拾收拾,跟着大军启程了。”
王婶连忙放下手中瓢水的葫芦,回过头来焦急地问道:“消息已经确定了?”
王婶儿子点点头道:“可不是吗!卫所里亲自来人通报的,让咱们过几天都去军营报道呢!”
“哎……这蒙古人真是,太平年月找什么事呢!刚过了两年消停日子……”王婶叹气道。
张氏放下手中缝补的旧衣服,关切地问道:“娘,那咱们过两天也得去军营报道了?咱们家是做炊事的,这次媳妇陪您一同去吧。”
王婶走了过来,摸了摸张氏的肚子,摇摇头道:“那漠北苦寒,你这才两个月的身孕,胎儿还未稳,怎能跟着大军出征啊!”
徐妙锦听闻这番话,不觉动了动心思,她此番来北平,本来就没想一下子就投宿到燕王府去的,如若她此时出现在了燕王府大门前,可能还未进得了门,便会被大哥派来的人抓回去的,如若能替张氏去军营,那大哥肯定想不到她会在那里。
这时只见徐妙锦走到王婶面前,躬身一辑道:“在下不才,不知在下可否顶替张姐姐,跟王婶一起去军营?”
众人听罢皆是一惊,还没等反应过神来,便听如意焦急地拉了拉徐妙锦的胳膊说道:“郡主你疯了!您是金枝玉叶,怎能去军营中做饭?”
众人一听便更是惊讶,这平白无故破草房里居然来了一位郡主,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况且这郡主还扮着男儿装。还是王婶的儿子多多少少见过些世面,忙带着家眷起身行礼跪拜道:“草民等不知是郡主大驾光临,这破茅草房……可是委屈了郡主……。”
徐妙锦忙起身扶起众人,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向来不是娇气的人,众位快别拘礼了。”
张氏盈盈的走上前来,拉着徐妙锦的手道:“三年前郡主在田间为我父亲的庄稼费尽心思,那时我以为郡主只是燕王殿下身边的一个随从,没想到您竟是金枝玉叶。”
徐妙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真不好意思,瞒了张姐姐这么久,燕王殿下,其实是我姐夫,此番我是偷偷从家中跑来北平的,我大哥知道我跑来北平城,肯定早已在燕王府门前布满了眼线,我现在要是去燕王府,那就是自投罗网,可巧在这里遇见张姐姐,张姐姐与我不是外人,就当我求求姐姐了,让我跟着王婶一起去军营吧!”
张氏转头看了看婆婆,王婶走上前来关切地说道:“不是老身不依郡主,只是郡主金枝玉叶,怎能去做那下厨的脏活!”
徐妙锦忙安慰道王婶:“王婶莫要担心,妙锦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人!定不会给王婶拖了后腿的!”
此时只见王婶面色中略带迟疑,徐妙锦便给如意使了个眼色,叫她拿一锭银子出来,如意虽不情不愿,但也只好依着她行事,徐妙锦将那一锭银子放在王婶的手中,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这一锭银子就当妙锦孝敬王婶一家人的照应了,接下来的事,就拜托王婶了!”
王婶虽是不情不愿,但怎能抵得过这银子的魅力,也只能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由于王婶与儿子不日都要上战场了,家中张氏怀着身孕没人照顾,徐妙锦便将如意留了下来,自己跟着王婶去军营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太/祖八次北征没有洪武二十六年哦!这里是作者杜撰的了!
其中最后两次是燕王领导指挥的,一次是明太/祖第七次北征,就是前文提到的洪武二十三年迤都之战燕王朱棣智降乃儿不花,还有一次是洪武二十九年明太/祖第八次北征,是为燕宁联合军事行动,那个在第三卷会写到的!此处为加戏!加戏!
☆、第47章 北征(中)
第四十七章北征(中)
其实做饭打杂这种事啊,是难不倒谢依琳的, 毕竟当年在英国生活了那么多年, 谁还没在中餐馆后厨打过几天工啊。细数她这些年打过的工,中餐馆端盘子, 中餐馆帮厨,麦当劳帮厨收银, 三星旅店换床单扫厕所, 什么她没干过。原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只是一不小心附身到了这尊贵的郡主身上罢了。
这会出征可没有上次那么痛苦, 迤都之战那会是冬天,明军冒着风雪在北上, 那北疆刺骨的寒风可没少让他们吃苦头。而这会刚好是春天,北方辽阔的草原一碧千里。徐妙锦一路跟着大军北上, 看着这沃野千里, 绵延到天边的草原,不禁心情疏阔。
夜幕笼罩着草原,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 草原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 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徐妙锦在这军营中也不是完全没有熟人, 毕竟当年她在北平西苑校场赢得了骑射比试,那时威武气派的很, 所以她特别怕燕山中护卫随军的将士有人认出她来,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每日都要用炭灰将小脸涂黑一些, 这样也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柔弱。
不过要想在这几十万大军中见到主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个人她必须得会上一会,那人便是燕王朱棣的贴身内监马三保了。
这日忙完了给将士们的晚饭,徐妙锦便只身来到了马厩,这几日跟饲马的小哥交流驭马的经验,二人相谈甚欢。赤风这匹汗血宝马,性子本就极烈,不是那么好驾驭得了的,就是这军中的马夫,也对它颇为头疼。由于徐妙锦对驾驭赤风颇有心得,又懂得英国现代驭马技术,所以一来二去就跟饲马的小哥混熟了,故此她便经常出入这马厩,不过她来此地不为别的,只为等马三保现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