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孟雨燕，平身赐坐。”

“谢皇上。”雨燕在陈公公的指引下毕恭毕敬跪坐矮桌前，眼观鼻鼻观心等他训话。

“恭喜你成为寒月宫尊主，来，干一杯。”镜月国主没话找话。

“谢皇上。”雨燕不卑不亢，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坤儿忠厚老实，不善勾心斗角，除了对诗词书画情有独钟，没有不良嗜好，深受寡人喜爱，有意册封太子，继承大统。然觊觎皇位之人蠢蠢欲动，手心手背都是肉，孤不能支持太过，为他日后留下祸端。”镜月国主喝茶瞄雨燕反应。

瞅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接着说：“你与坤儿是旧识，他对你爱慕已久，愿娶你为妃将来封后，不知你可愿？”

听他唠叨半天家事，雨燕耐性等他绕到帮助齐安坤那段，谁知他竟不求帮忙，只牵线拉媒。能做皇上的人果然不简单，雨燕在现代看电视、玩电脑见多识广仍自愧不如。

“坤儿不会介意你的过去，孤亦欣赏你的与众不同。无须此刻答复，可回府与令尊令堂商议。”镜月国主打消她顾虑。

雨燕没有当殿暴怒，优雅起身盈盈跪辞，镜月国主瞟她面无表情，猜不出悲喜，失望摆手允退，陈公公小跑过来为她引路。

“玉贵妃请孟小姐去驻香阁叙谈。”雨燕微愣点头。

殿门口的沈寒月瞅雨燕不出宫拐上旁边小道，箭步跃来挡在她身前问：“尊主，您去哪？”

“闪开，我去哪与你何干？”雨燕不知是他易容，抬手推去，沈寒月纹丝不动。

“宫主授命，属下不敢懈怠。”沈寒月忽起戏谑之心。

陈公公看不顺眼他以下犯上，喝斥：“大胆奴才，宫中岂容你撒野，来人，拿下。”

雨燕连忙阻止：“陈公公息怒，我们去见贵妃娘娘要紧。”陈公公借坡下驴，挥退护卫。“不是说了，我要去见玉贵妃，还杵在这儿干嘛？”回头瞧他不让恼怒。

“属下陪尊主。”

“放肆。”雨燕集中精神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沈寒月察觉她身边灵气波动，赶紧传音：“小燕，你要谋杀亲夫吗？”雨燕凝聚的念力顷刻化为乌有。

“你是不是皮痒欠揍？”剜他眼传音。

“娘子莫气，晚上我给你捶背按摩。”沈寒月挤眉弄眼。

陈公公瞧两人眉来眼去，不明所以喊：“孟小姐，时候不早，莫让贵妃娘娘久等。”

“请公公前行。”雨燕伸手做个请的动作，陈公公斜视沈寒月一眼迈步，三人很快来到驻香阁。门口等候的小太监远远望见，飞奔进院禀报。

“贵妃娘娘让奴婢在此迎接雨燕小姐，里面请。”绿巧越来越有主管范儿。

“绿巧姑娘别来无恙？”雨燕招呼。

第二百零七章 渔翁得利

“托您的福，如今顺风顺水，一切安好。”绿巧福身道谢，两人说说笑进院子，沈寒月被宫女拦在门外干瞪眼。

绿巧通禀后掀帘请雨燕入内。阁里温暖如春，绿巧帮她解开斗篷，挂在门口的木架上，雨燕忍住浑身燥热朝吟香行礼。“孟雨燕拜见贵妃娘娘。”

“免礼平身。”绿巧待吟香话落，扶起弯腰的雨燕，搀她入坐。

雨燕屁股沾椅前道声：“谢谢。”不用跪坐地上舒服。

绿巧端茶奉果，带丫鬟们守在屋外长廓下。吟香同雨燕闲话家常寒暄几句，言归正题：“昨日轩儿来看我，你信上之言可当真？”

“无假。”雨燕来时便料到与此事有关，面对她审视的眼神，从容不迫道。

“寒月宫不干涉各国内政，孟尊主因何为轩儿破例？”

“贵妃娘娘不必揣测，先齐心合力成事再说。眼下我只想知道您是否舍得下与镜月国主的情意？”

吟香深思片刻缓缓开口：“不管结局怎样，我会陪他到最后。”

“你不恨他默许玉珀国灭了你们长风国？”

“永祥说过若认我在先，决不会发生此事，我相信他。人生苦短，我不想活在无休止的怨恨中，轩儿会是个好皇上，我助他上位，替永祥赎罪。”吟香是个洒脱的女子，雨燕愿她能幸福。

“如果皓轩哥哥和他娘不原谅国主怎么办？”

“黄泉碧落我相随。”雨燕没有问其他，与吟香商量搅浑镜月国太子之争的水，加速三方势力矛盾激化，渔翁得利。

拒绝吟香留膳，坐马车出皇宫，换乘自己的马车时，沈寒月死皮赖脸挤进车厢，惹得弟子们面面相觑，直到他沉声怒吼：“愣着干嘛？”大家才醒悟这个小护卫是宫主假扮，怪不得尊主没把他扔出去，手忙脚乱赶车。

“沈寒月，你抽什么风？”蹙眉思考的雨燕被他吓一跳，甩记眼刀过去。

“小燕和镜月国主、玉贵妃聊些什么？魂不守舍的。”沈寒月贴近她。

“沈寒月，我想用我个人的力量帮齐皓轩当上镜月国主。”

“为何？”沈寒月心里打翻醋瓶挑眉。

瞧他一脸酸相，雨燕把自己与齐皓轩的一世情缘娓娓道来。他听得很认真，等她讲完冒出句：“我帮你。”

“别，我不想破坏寒月宫的宫规，授人以柄，落人口实。过几日我辞去尊主之职，把权力转交给你，带双儿、火灵行事。”俩小鬼呆在争鸣书院乐不思蜀，雨燕任它们逍遥多时。

“小燕莫非要大张旗鼓？私底下，你我不说有谁知道？大不了不用宫中弟子就是。你手上有玉镯永远是寒月宫尊主，哪能当辞自由？”沈寒月握信她玉手揉搓。

想想他所言非虚，雨燕乐得多个帮手。两人打算稳住镜月国主，剪除皇后、齐安烨羽翼入手，次日，雨燕歪歪扭扭给镜月国主写了封书信。

信中言辞凿凿诉说自己同沈寒月山盟海誓在前，与齐安坤的深情厚意在后，只怪造化弄人，相逢太迟。愿削弱齐安烨、齐安泽双方的势力，作为对他亏欠的补偿。

“孟雨燕字体丑陋至此，如何当上的才女？”镜月国主对她不多的好感度又下降。“许她皇后名义，本就是权宜之计，不识好歹。这样更好，坤儿继续求娶玉珀国公主。”转念想通，提笔回书：“镜月国内寒月宫行事畅通无阻。”

得镜月国主首肯，雨燕和沈寒月以巡查为名，将宫务交给姬长老和风长老，两人大模大样出镜月城，赶往落凤城。没行多远，便消失于各大势力的跟踪范围中。

“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孟雨燕和沈寒月。”齐安烨先下手为强。

“不要让沈寒月与孟雨燕回返镜月城。”皇后传口谕。

孟雨燕和沈寒月，潜进争鸣书院喊出双儿、火灵，在夜幕的掩护下，暗杀了皇后的两名亲信，兵部侍郎李括，军械所掌管兵器的陈显，留下的线索直指齐安烨。

皇后震怒，当晚便派人诛杀拥护齐安烨的朝中元老孙毅全。齐安烨痛心疾首，灭杀齐安泽门下谋士泄愤…你来我往，齐安泽和齐安烨明争暗斗，把东苍国与西岚国推到两个对立面。

镜月城上下人心惶惶，连新年都笼罩着恐怖。年三十泽王府下人放炮引发大火，虽无人员伤亡，但　王府大半残垣断壁，皇后奏明国主接泽王爷及王妃入宫，静等年后王府修缮。

年初二，烨王府午膳后，上至王爷，下到丫鬟、小厮集体腹泻，拉到虚脱，搞得府内臭气熏天，前来拜访的官员掩鼻悄退。

镜月国主以身体不适，躲入驻香阁，坐山观虎斗，澜澜在家宴上指桑骂槐，给玉琼公主脸色，玉琼公主掌掴其耳光让她长记性，两女不顾仪态撕打一处，消息外透沦为市井笑谈。

西岚国借机出兵十万攻打东苍国，两国战事胶着。皇后偷遣精兵乔装打扮在东苍与镜月的边境捣乱，东苍国主找镜月国主要说法，他在大殿上怒斥皇后丧失国母风范，罚她在凤仪宫禁足一个月，后宫琐事由吟香代管。

没有皇后的支持，齐安泽和澜澜消停不少。镜月国主调停，西岚、东苍两国休战，齐安烨加紧筹备和玉琼公主的婚事。

三月十六，大地回春，刚解禁的皇后操持二儿子的婚事，毕竟是亲生骨肉，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齐安烨心里稍稍平衡，脸上挂着鲜少的笑容。

冷飞云收到齐皓轩传书，率领云霄阁弟子，在镜月国内大肆暗杀齐安烨与皇后的手下，益都城孙家名列前茅。

孙家家主为保护孙清桓被刺客一箭穿心，没等到王神医的孙秀红听闻噩耗心智失常，在回益都城奔丧的途中，自缢身亡，孙清扬挥泪扶棺带妹妹的尸体返乡。兄弟俩终日买醉虚度时光，孙家从此一蹶不振…

澜澜怀孕，家宴上皇后趁镜月国主开心，提议册封齐安泽为太子，镜月国主酒醉，允诺长孙之父即是镜月国太子。

不到半月，烨王府亦传喜讯，烨王妃身怀六甲，王府上下欢天喜地，两国国主派人送来各色补品，盼望女儿早生贵子。

玉珀国主终于吐口将庄妃之女金枝许配给齐安坤，镜月国主欣喜若狂，下聘迎娶两月完成。玉珀国财大气粗，嫁妆丰厚，镜月国主心愿达成，志得意满，所以齐安坤的婚礼极尽奢华，惹得俩孕妇怨声载道，对金枝公主敌意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