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事关重大，容我和雨燕回去商量。天色不早，告辞。”沈寒月拉雨燕起身。

“沈宫主自便，我想留雨燕在宫里叙谈姐妹之情。”澜澜伸手挽雨燕。

“今日宫中有事，以后再叙不迟。”沈寒月揽雨燕右旋半圈闪过她朝大殿外走。

“放肆，凤仪宫重地岂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皇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殿外护卫堵住大门。

“皇后觉得他们能拦下我们？”沈寒月冷目寒声回头问。

“不试怎知。”皇后破釜沉舟，准备挟二人令寒月宫。

“孟小姐真得不愿帮我？”齐安泽内心不想同雨燕反目成仇。

“跟愿不愿无关，是爱莫能助。”雨燕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守好宫门，不惜一切代价留客。”齐安泽面现狠色。

“是。”众护卫一起涌过来。

“啊！”“啊！”“啊！”…阵阵哀嚎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更显凄厉，沈寒月手执青天剑带雨燕杀出重围。

“今日款待，沈某铭记于心，日后山水相逢时必报。”他念动口诀，青天剑溘然加宽加长，他轻搂雨燕纤腰跃上，疾速消失在黑幕中。

“他的剑藏在何处？护卫检查怎么没发现？”齐安泽诧异。

“沈寒月的剑可大可小，这样的宝贝我一定要得到。”澜澜垂涎宝物。

“小燕胆子挺大，在空中飞行居然不害怕？”沈寒月打趣她。

“阎君带我飞过很多次，比这还高还远，我照样面不改色。”

“你们都去过哪里，给我讲讲。”沈寒月环在她腰间的胳膊明显加力。

“没去几个地方，就是等出席冷昊玉和月妍的婚礼，绿萝山、断肠崖、玫瑰谷、黑岩城来回跑。”雨燕没敢提星陨国看冰雕，东苍国瞧日出，云顶泡温泉。

“小燕是回家还是去寒月宫？”听她说的地方不远不多，沈寒月不计较。

“有没有第三种？”

“我们去玉竹林或者静影寺。”

“去玉竹林的竹屋松松弦。”净影里全是和尚，且齐皓轩常在那里出没，万一碰上扫兴。

“好。”沈寒月指挥青阳剑飘向城外的竹林。

“胖哥，快瞧，天上有人在飞。”守城的一名小兵刚巧仰视夜空。

“你小子是不是做梦？我咋没看见？”旁边的胖哥忙仰脖。

“在那边。”小兵指前方。

“一颗流星而已，不好好许愿，大惊小怪。”胖哥瞟见长长的剑芒，对他嗤之以鼻。

“是我太困眼花？”小兵挠头，靠在垛墙上打盹儿。

“小燕，我们何时成亲？”沈寒月搂她坐在竹子顶端赏月。

第二百零五章 危在旦夕

“等春暖花开，寒月宫内局稳定的时候。”镜月国三位皇子的争权夺势，他们不愿参与，但寒月宫内部分化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沈寒月凝眉思考片刻道：“小燕愿意谁当镜月国主？”

“只要不是齐安烨和齐安泽就好。”今天把皇后、齐安泽包括澜澜集体得罪，雨燕头痛明天会不会又是场鸿门宴。

“齐安坤当国主掌控不了大局，有人曾建议我扶持齐皓轩。”

沈寒月的话令雨燕百感交集。或许这样最好，既可平息冷飞云众人的恨，又能让长风国遗民得到很好的照顾，亦消除自己对他前世的亏欠…权衡利弊，越觉得可行。

“我谁也没答应，小燕无须费神。”沈寒月瞧她脸色阴晴变换，搂紧她。雨燕心有定夺，打算寻齐皓轩探口风。两人将此事按下不提，跃到地面去竹屋。

“此处有人。”两人同时驻足，互望到对方眼中的败兴。

玉竹林的竹屋年代久远，不知为何人建造，过路之人偶有歇脚，瞧见毁损处多顺手修缮，故保存至今。

“二哥，王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要在此地等到何日？”

“小妹莫急，爹爹、大哥已动用孙家所有关系全国查找，相信很快有喜讯传来。”

“孙秀红、孙清扬。”雨燕和沈寒月停步传音，凑近竹屋细听。

“多谢二哥对我的尽心照顾，若仍未寻到王神医，你就成全我去地府陪娘吧！”门内孙秀红呜咽哀啼。

孙清扬深吸口气感叹：“小妹总说这些要死要活的话，让人心惊肉跳，你一死百了，可曾想过爹爹、大哥与我的感受？娘亲去逝早，爹爹忙做生意养家糊口，是我和大哥伴随你长大，我们决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秋兰姐姐要不是因为我去求二皇子，也不会被他们捕获。”孙秀红的哭声渐大。

“小妹别胡思乱想，秋兰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会想方设法救出她。天色不早，你安心静养。”孙清扬克制愤怒开门，沈寒月同雨燕快速隐藏到转角。孙清扬立在廊下调整好情绪进隔壁屋休息。

沈寒月带雨燕去竹林尽头搭个帐篷，反而增添不少情趣，一晚上两人共赴巫山，翻云覆雨，抵死缠绵到清晨。

天光大亮返回寒月宫，雨燕倒头就睡，沈寒月把昨天进宫发生的事情与姬长老讨论。二人为防止杨长老釜底抽薪，派风、电护法迅雷不及掩耳接手他与邱长老手中掌管的弟子，对拒不合作者，格杀勿论。

“尊主为何派电护法诛杀我手下弟子？”邱长老气势汹汹寻雨燕，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睡眼惺忪猜因。

“从前是我们代尊主管理，如今她归来，理应权力回收，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就好。”沈寒月带雨护法亲自接收韩长老手中的弟子，顺风顺水，心情愉悦进大厅。

邱长老不服驳斥：“即便如此，是不是应该知会我一声。”

“风护法没找到你，便宜行事。”大局已定，沈寒月懒得应酬他，坐到桌边端起雨燕未动的茶润喉。

“尊主为何派雨护法接管我的权力？”韩长老才秘密在坤王府跟齐安坤商量如何争取雨燕的协助，回来听亲信汇报，怒火中烧。

“尊主枉顾长老意见，不怕令众弟子寒心？”邱、韩长老利益相关，煽风点火。

“尊主处事不公，令人寒心。”韩长老拾人牙慧。

见雨燕不言不语，一唱一和讲他们如何为寒月宫的发展壮大，呕心沥血，立下汗马功劳。口沫横飞半晌观她岿然不动，嘎然而止横眉冷对。

“尊主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这些有功之臣个交待？”邱长老口干舌燥，不见弟子奉茶，借题发挥一掌将身旁的方桌劈开两半。“尊敬师长都不知道，没规矩。”

雨燕慵懒地缩在椅子里，嫣然一笑道：“邱长老说得对，凡事要讲规矩。来人，将不尊敬长老的弟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沈寒月的近卫应声拿人。“二位长老可满意本尊主的处罚？”俩老头不明白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点点头。

“二位长老，寒月宫宫规第一条可记得？”沈寒月莞尔。

“宫规第一条，尊主为大…”韩长老背诵，邱长老扯他衣袖，他瞬间醒悟住口。

沈寒月装作没看见，侧目竖耳专心致致貌。“尊主为大。”重复他的话。

“我有事，告辞。”邱长老拂袖匆匆找齐安烨汇报。

“那，我也告辞。”韩长老拱手离开大厅，

沈寒月表扬雨燕聪明，雨燕夸奖他配合好，两人互吹互捧，结果又黏黏糊糊到一起…邱长老没再邀请他们赴齐安烨的宴会，两人缱绻至夜半。

“小燕快醒醒，孟府传信说小翠难产，危在旦夕。”沈寒月摇晃美梦中的雨燕。

“我好困。你说啥？小翠难产？”雨燕倏地坐起身，慌慌张张收拾赶往孟宅。

“雷夫人，您再用点力。”一名四十来岁的稳婆满头大汗在替小翠接生。

“啊！”小翠披头散发疼吼得声嘶力竭。

“小翠，加油！”晚晴拉着她慢慢冰凉的双手揉搓。

“晚晴，我不行了，告诉小雷，让他忘记我，好好生活。告诉小姐，谢谢她给我不一样的人生，我下辈子做牛马报答她…”

雨燕进房正听见她交待遗言，忿然作色道：“谁说你不行，有我在不行也得行。”她取出路上备好千年人参，切下一片塞进小翠嘴里，向稳婆询问她的状况。

稳婆说小翠羊水破裂，胎位不正，母子性命难保。瞅着床上斑斑血迹和小翠惨白的面孔，雨燕心如刀绞。

“让我进去见小翠最后一面。”雷护法泪流满面欲闯产房。

“雷，你冷静点，小翠吉人天相，雨燕小姐定能妙手回春。”影九用力摁着他哑声安慰。

雷护法挣脱他跪地叩头高呼：“求尊主救救小翠。求尊主救救小翠。”

“小燕对小翠的感情不比你浅，你别给她施压。”沈寒月皱眉。

“剖腹产。”想到自己在现代就是剖腹产生下的女儿，雨燕心中豁然敞亮。“晚晴，去拿大量的烈酒、止血药。”晚晴不敢怠慢，立刻准备。

瞧晚晴领丫鬟抱几坛酒和止血药的药瓶进房，三个男人心有狐疑齐问：“生不出孩子要酒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