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寒冷,她们的衣物不够御寒,顾琉沙将白狐披肩盖在凸凸身上后,自己则冷得睡不着,干脆起来,往篝火处走走。
这时,大多数人都在忙活,浮动的营帐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
军妓的数目不算多,统共才百来人。对数十万大军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她们十分抢手。
一个个抓住最后的机会,企图摆脱困境。
将士们明知她们是虚情假意的,却也配合她们逢场作戏,一面需要她们解决生理需要,一面又打心底瞧不起她们。
顾琉沙坐在篝火旁,拿起树枝漫无聊赖地拨弄,身体渐渐回暖。
营帐的动静愈演愈烈,顾琉沙听得浑身不自在,她见身体暖得差不多,便打算回去,孰知刚转身,对面一个营帐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了,一个侍卫提着水桶走了出来,他身后是一片氤氲之色,似乎有什么人在里面沐浴更衣。
侍卫小心翼翼地放下门帘,然后对门外守卫的士兵说了句什么,三人很快便离开了。
但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一个衣衫□□的女人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进去……
门帘荡起,顾琉沙看见里面的人是背对着门口的,偌大的酸枝木桶里蒸汽腾腾,男人靠坐在桶沿,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桶的边缘,青丝披散。
暴.露在外的肩肌贲张而完美,好像米开朗基罗刀下的雕像,晶莹的水滴在上面轻轻划过,看得人心思躁动。
以她专业的眼光看,那人绝对长得不错。
呵呵,倒是会挑!
顾琉沙待要看看到底谁这么有眼光时,门帘却落下了,不过透过澄黄的剪影,她看见那女人好像在那人面前……脱.衣?
婀娜曼妙的身姿简直让人鼻血横流。
顾琉沙干咳一声,差点被自己脑补吓住,她赶紧转身。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尖叫,出于万恶的好奇,她回头瞥了眼,看见刚才跑进去的女人正被人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如琼脂玉.露般的躯体滚了一地泥,顾琉沙定睛一看,发现那女人居然就是胡国公主,芙桑!
只见她声嘶力竭地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身上衣不蔽体,脸上哭花了妆容,对着营帐苦苦哀求。
很快有人走了过来将她拖了出去,顺手就将她推进附近的一个营帐里。
顿时,一道更凄厉的尖叫好像黑夜里闪现的鬼嚎,把寂静都打破了,哭得让人莫名惊颤。
顾琉沙垂下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芙桑,她谈不上恨,但看见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她也不是无动于衷。
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也很令人……惆怅。
一道阴影突然毫无预兆地笼罩在她身上,慵懒戏谑的声音似贴着她的耳边响起。
“你也是来自荐枕.席的?”
顾琉沙全身一震,嗖地转身,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脖子上的纽扣,神色危险而邪魅,里面精瘦的胸.肌一点一点外露,那双碎冰似的黑眸瞬间便钉住了她,好像把她的衣服都扒了,将里面看得一干二净。
顾琉沙要避也来不及了,索性坦然地朝他福了个身,却如同过街老鼠般匆忙逃离现场。
“主帅大人!那边又出状况了!”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单膝一跪,“这次死了十个,与之前死的是同一种症状,太医院判尚未诊出是何疾。”
焱印看着顾琉沙消失的方向,凤眼微眯,半响才懒懒地问,“里晨风要多久才到?”
“三天。”
“下去吧。”
“是。”暗卫话刚落便消失了。
……
除了越来越接近帝都、所有战俘军妓都惶恐不安外,最近军营也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事。
事情是由一个战俘引起的。
这个战俘是胡国的一个小将,在大战期间被主帅徒手所俘,因伤了手臂,加上一个月来的赶路及劳役没有得到妥善医治,那条手臂从最开始的泛浓溃烂到最后不治身亡。
按理战俘的尸体是要被随意抛弃于荒野的,本以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奇就奇在,那两名处理尸体的士兵突然染上了怪疾,手手脚脚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肿胀、坏死,几天后竟不治身亡了,不单是那两名士兵,就连与士兵同营的战士及与那小将一起关押的战俘都开始不同程度地发病,然后死亡。
就像瘟疫一样,类似的病症不断在军营里扩散。
大家都说这是亡魂的诅咒,也有一部分人说是主帅的命格与军队起了冲撞,但这都是在私底下相传的,并不敢于明面谈论。
除了人外,不少牛马都染上了同样的怪疾,从发病到死亡,前前后后不过七天,随军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就连名震江南的里神医也一筹莫展。
军中人心惶惶,没有染病的士兵因恐惧而强烈要求将所有染病的人与畜牧统统烧死,为了阻止瘟疫的蔓延,李求、赵蚺等一众将军也默默支持这一做法。
主帅营门外已跪满了士兵,他们群情汹涌,声声叫诺:“主帅若不下令烧死那些可怕的咀咒,我们便长跪不起。”
带头闹事的人被李求赵蚺等以铁血的手腕当众行刑,士兵敢怒不敢言,形势似乎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
主营里不断有人进出,但主帅大人依旧没有任何命令,众人都不知他们的主帅在打什么主意。
夜幕再次降临,豁胜江的下游月朗星稀,江水拍击岸边,掀起层层白浪。
主帅营的门帘微微一动,一个黑影便落在账营中,他单膝跪地,表情肃穆:“回禀少主,事情已彻查清楚,乃……人为所致。”
黑影说到这里,微抬起头,打量了眼正在书案上看书的男人,只见他半歪着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书本,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击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黑影迟疑了会,正欲告之他们锁定的嫌疑人,男人却懒懒地扬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黑影暗叹了口气,却如释重负地消失了。
第8章 混账东西
翌日,经过赵蚺李求的清算,得出染病的士兵已超过了三千人。
太医院判愁眉不展,里神风一直呆在主帅营里没有出来,至于李求赵蚺则极力安抚染病的士兵,恐防他们发起□□。
就在这时,主帅终于下令让染病的士兵安置在距离此处有一里路的山谷里,由重兵把守,任何人只进不出。
行军宣告结束。
国度遥遥在望,他们却有家不能归,被困住的病人已不止一次发生暴动,他们深怕被活埋在荒谷里。
“蚺狗!你这没良心的狗杂碎!我们追随主帅出生入死,杀敌无数,为我泱泱大国立下无数汗功,你凭什么关着我们,你这趋炎附势的小人,你跟姓焱的都不得好死!”
骂人的是一个将领,他因照顾士兵而不幸染病,今被困在山谷里等待死亡。短暂的一天,山谷里已突破了与他一起被困的已攀升到五千人,他孤身一人倒是无牵无挂,然而他的兄弟,他的手足却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不能死,他要为战士们讨个公道,尽管他已痛得一天一夜没法入睡,尽管他叫得声嘶力竭,叫得喉咙沙哑,叫得绝望气愤,但他却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他害怕他一死,余下的战士便都无法活命。
常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个正在驱赶苍蝇的战士,一面痛苦地看着山谷口,一面掩泪呢喃:“如果这次俺不死,俺一定会接娘和妻儿来国都!给俺的大胖子买好多好多糖葫芦!”
他身上已出现大面积水肿,离死亡十分接近,他连进食都不能了。但他不想放弃,他还没看过儿子一眼,他怎么能死?!他相信主帅大人会救他们的!每一次有人进来,他都会眼巴巴地盯着山谷的出口,以为是救他们的人来了,然而每一次等来的却是新的病人。
“征夫怀路远,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不知谁带了个头唱起这首时下流行的军歌,最开始只是低低的吟唱,直至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悲壮哀戚的歌声在空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有种说不出的苍凉之感。
守卫的士兵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意,垂下了眼眸。
迷蒙的夕雾将这片山谷遮蔽,似乎让人看不见明日的朝阳。
赵蚺站在山谷的转角处,始终都没有迈进一步,他的双手已经染了许多鲜血却不是敌人的血,而是兄弟们的血!他无法面对他们怨恨的目光,无法看他们绝望的眼神。
昔日战场上的惨烈的犹在眼前,兄弟拼死为他裆下一箭,换来的却是自己的不幸染疾。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等死,纵然他有他的使命,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血红鹰勾眼布满悲伤,赵蚺喉咙一哽,选择了离去。
主帅营外寂静无声,遍地淡黄色的猫尾草悄然绽放,毛茸茸的种子随风飘起,美得好像一副梦幻的画卷。
焱印手执密卷,一道锋芒毕露的目光透过门帘,落在遥遥大江的尽头。
那里是瀎濛的国都。
“来者何人?!此乃军机重地,请速速离去!”门将大刀一挥,挡住了顾琉沙前进的去路,她在篝火前站了一早上,知道主帅营里全是军中的首脑级人物,他们正在商讨解决疫情的办法,然而,这却是她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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