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太子不知道珍惜,此事朕也会再思量一下,皇后在世的时候就时常跟朕说起过女子一声所求不过是一个爱她怜他的夫君,太子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朕却让你嫁给他,朕于心不忍!”
柳越越不知道皇帝的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存在试探之意,不过总觉得在这个世界,还有人能够跳出政治利益的范畴,关心女子的婚姻是否幸福,却也是十分的难得了。
柳越越在宫中休息了一夜,因为担忧着太后的身体故而没有将受伤的事情告诉她,怕她发现了,翌日一大早,她便是准备悄悄的离开皇宫。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大皇子了解她的秉性,竟然清晨在宫门口等着她了。当青儿掀开车帘,带着一丝兴奋又隐约的疑惑的说起的时候,柳越越开始的时候不相信的。她从车窗探出头去,他骑在自己的坐骑上,那是一匹高大的威猛的黑马,听他手下的人说起过,这匹黑马是有战功的,曾经还救过大皇子的性命。他身上穿着铠甲,身上披着斗篷,清晨的寒风对他似乎丝毫都没有影响一般。
柳越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现实生活,她属于典型的慢性子,遇到紧急的事情能够沉着处理,但是若是事情尚且能够维持下去的时候,她不拖到最后是不会着手处理的,正如同家里人为她安排的相亲一般,她明明不喜欢那个男孩儿,只是不习惯拒绝,以自己的冷淡与无趣逼迫对方分手,然后再父母面前营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以便获得更多话语权的资本。
她想来她虽然未作恶,但是却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的纯善,一如现在,她在大皇子面前不也是竭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孤弱无依的人一般么?她想若是在现实世界里面能够遇到如大皇子这般有担当,如一座山一般可靠的男孩子,她大抵这一辈子不会再为什么事情发愁了吧。
只是在这个梦境之中,大皇子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虚无,想到此,柳越越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不管在这里留下什么样的记忆,总是会沦为黄粱一梦。
“大皇子怎么在这里?”她远远的就笑道,笑声明亮,就连眸子里面都透露着逢人的欣喜与纯真。
大皇子沉静的面上有些许的松动,嘴角轻轻的一勾,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他在战场磨练出来的凌厉之中多了些许的暖意,他道:“想着你为了不让皇祖母担心,必然会早些离开的,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你还真是这个打算!”
他在并未消散的晨雾中朝着自己走来,柳越越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却是回想起了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她曾经在是真心将他当作如兄长一般尊敬的朋友,只是现在脸上不免要带上一层面具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
“你倒是很了解我呢!”柳越越笑了起来,因为力气尚未恢复,她的笑声压得很低,含着些微的喘息,脸上却是饱满的神采,“不管如何,有你在身边,就好像真的无所畏惧了一般!”
大皇子没有再答话,马车为了害怕柳越越颠簸故而走的很慢,他以同样的速度走在一旁,如一位骑士一般,直到将柳越越平安的送回了相府。
“你回去吧,我就不入内了!”大皇子说道。
柳越越由着青儿与秀儿扶着下了马车,她站在地上,仰着头认真而且期盼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大皇子身边的女子大多是矜持的,如柳越越这般如孩子般将心里的话大大方方吐露出来的人不多,他并未对柳越越的大胆感到反感,竟然隐约期待起了他许诺的日子来:“待我空了,就来看你!”
当清晨的太阳刚刚将阳光洒向皇宫的时候,楚寒灏前来看望柳越越,事实上他不认为自己是特意前来看她的,不过是路过罢了,但是却被宫人告知柳越越已经在不久之前就离开了。
他面色平静的离开,好像心中并不会被这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打扰一般,但是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意料之外的失落,以及对柳越越不告而别的恼恨。
昨晚上跟父皇商讨政事的时候,父皇问起过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婚事的态度。父皇很宽容,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昭告天下的婚事无从更改的时候,他还在继续给他变更的机会。
他含糊其辞又漫不经心的表示,不愿意取消与张家的婚约关系。当父皇问起他能够像对待妻子对待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冷静的说道她会得到太子妃应有的的尊荣。父皇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从柳越越这里离开之后,他又去看望楚寒姝,昨夜的时候下人已经禀报她已经苏醒了过来。
他进入卧室内,高若言陪在床边,两人似在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时有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他看着屋子里面温馨的氛围,竟似不忍心打扰一般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楚寒姝看到了他,喊道:“太子哥哥!”
高若言有些诧异的起身,面容依旧如摄人心魄的艳丽,眸子里面有喜悦还有深深的情谊,她尚未开口说道,楚寒姝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撒娇道:“我想要个若言姐姐做的南瓜粥,若言姐姐你给我做好不好?”
“真拿你这个小馋猫没办法,我这就去给你做!”高若言捏了捏楚寒姝的鼻子笑道,她起身,与楚寒灏擦身而过,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有过短暂的交汇,她的眸子顾盼生姿,叫他目醉神迷。
“她怎么样了?”楚寒姝朝着外面偷看了一眼,见高若言已经走远了才开口问道。
“你还知道担心?”楚寒灏讽刺道,“你当时推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估摸到后果?不可知道她当时有伤在身,弄不好会命丧当场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跟张家交代?”
“太子哥哥,你也不相信我?”楚寒姝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想要去把柳越越拦住,但是没有注意到脚下,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当时不是脚滑而是被人拌了一下。当她仔细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的时候,不由得背脊发寒,因为当时在她旁边的只有高若言一人。
她思虑过,没有证据她不想得罪太子哥哥心中的人,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般,她眸子凝重,舌尖隐藏下来即将出口的话,顿了顿才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相信你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楚寒灏一脸严肃的教训道,“以后行事小心一些,此次幸好她捡回来一条命来,不然父皇岂会那么轻易的饶了你!”
☆、第八十六章 一场布局
柳越越好不容易能够下床了,现在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养伤的状态,不过幸运的是不必担心如上一次一般,随时会挂掉了。
柳越越卧床养伤,欧阳舒倒是来的勤了,自从柳越越他们怕欧阳舒的身份泄露,不让他继续住在晓霖远后,他倒是恢复了男装,在何处落脚她们没有问过,不过他每日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叫她们几个也是纳闷,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有杀手堂的人要杀她,不过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不会是骗人的吧?
不过他救了自己好几次倒也是事实,没有必要骗自己啊?不过他的存在存在倒是时时刻刻的提醒柳越越,还有人在暗处惦记着她的小命呢!
这期间,张枫远的好友,据说是一位神医,终于来到了京城,据说已经开始给张世良诊治了,柳越越未曾见过这位神医,但是据说很是俊美,叫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据说宫中的人也曾经请这位神医给太后治病,但是神医却一口回绝了,太后听后表示生死自有天意,让众人不得为难神医。
外面的一些事情断断续续的传回了柳越越的耳中,很多他也只是听听就过了,并不放在心上,如果这位神医真的如传言那么牛逼的话,既然肯为张世良医治,为什么不肯为太后治病?若真的淡泊名利就不该往京城这名利场中来,太后虽然表示不得追究,谁知道他最后能不能给脱身。
在柳越越伤好的差不多,刚好能够下床走路的时候,来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张大师的开门的小厮。
他手上拿着一幅画朝着柳越越走来,行过礼后说道:“二小姐,这幅画是主人让小人前来送给二小姐的!”
这些日子柳越越净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能不能给抱住,把师父的事情已经完全忘光了,见到张大师居然主动找上门还是颇为吃惊的,接过画问道:“该是我主动去看望师父的,我实在是太不孝了,师父的身体可还好?”
“二小姐挂心了,主人的身体十分的康健!”小厮说道,“主人说了,二小姐虽然拜入了他的门下,但是却从未去跟他学过绘画,他想知道二小姐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柳越越急忙说道,“我怎么敢对师父有什么意见呢!就是最近太忙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拜访师父!”
“主人说了,要是二小姐对他没什么意见的话,请二小姐明天就去他那里一趟,他说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二小姐明天不去的话,以后都不用去了!”小厮不急不缓笑吟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