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玉听的莫名其妙,一句话都没听懂。活血化瘀?宋离玥又没有打她,要这药做什么?而且书上也没说宋离玥是个暴虐狂啊?
“姑娘,容老婆子我多嘴问一句,姑娘你是哪个楼的啊?”老婆婆伸着看着她,脸上有微微的好奇和莫名的期待。
“楼?什么楼?”赵阿玉不明所以,被问的一头雾水。
“就是……不是楼的话,那是哪个院呢?或者哪个馆?”老婆婆继续耐着性子问她。
赵阿玉还是听不懂,于是老实说道,“我是宫里出来的。”
“哦~~宫里啊~~”老婆婆心想,这王城好像只有一家以宫命名的青楼吧,好像叫“凤栖宫”!那里好像新来一个头牌,那头牌叫啥来着?老婆婆按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然后激动的一拍阿玉的肩膀,“你是小鱼姑娘!”
老婆婆因为太激动了,舌头一下没捋直,硬是将“鱼”字抖成了“玉”。
“小玉?嗯……是,我是小玉。”赵阿玉想了想,她叫阿玉,不过好像叫她小玉也没错,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哎呀!小鱼姑娘一定很贵吧!想想也是,你长的这么漂亮,肯定价格不菲!王爷啊,可是第一次肯花大价钱赎一个姑娘出来,他一定是喜欢你!”老婆婆一边说一边乐呵呵地笑起来。
老婆婆细细打量着赵阿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姑娘虽然长的一副狐媚子样,但是眼神清澈,倒似个雏儿。想来,咱王爷还是很会挑人的。
☆、见色
赵阿玉不知道这老婆婆心里在想什么,她越听越糊涂,这都在说啥啊?什么贵不贵,赎不赎的。从宫里带个宫女出来还要交赎金的吗?怎么搞得跟青楼卖花姑娘似得?不对,她说宋离玥花大价钱赎她……
“老婆婆,您不会是以为……我是那被王爷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吧?”赵阿玉试探性地问道。
“哎哟,姑娘放心,我老婆子不是会计较来路的那种人,英雄莫问出处嘛!再说了,现在王爷将你赎出来了,你啊,就安安心心待在王爷身边吧,啊!王爷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老婆子拍着胸脯替宋离玥保证道。
“哎呀不是!我不是!您误会了,我是宫里出来的。”赵阿玉急着解释。
“我知道呀!宫里嘛!凤栖宫嘛!你是刚去的头牌是吧?!我都知道!”老婆婆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坦然说道。
“什么凤栖宫?不是不是,是皇宫,大内皇宫,我是司苑司的宫女!婆婆,您误会了!”赵阿玉终于一口气将话说全了。
“啥?皇宫?姑娘你不是那里边儿的姑娘啊?”老婆婆这回愣住了,惊讶地问道。
“不是啊~~我是宫女。”赵阿玉点头严肃道。她心想,她哪里看着像窑子里来的?然后转眼瞥见她刚刚脱下来的薄毯。
哦……她来的时候没穿衣服……那个样子,倒确实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是……可是……也不能头一次见面就跟人家说这种话啊!赵阿玉苦着一张脸,只觉尴尬难言。
“哦呵呵呵呵,我就说嘛,我们家王爷平日里那么多个红颜知己,也没见他带一个回来给我老婆子瞧瞧,我还纳闷怎么今天带了一个回来!原来姑娘你不是啊~~老婆子误会了,对不住啊!”老婆婆尴尬地讪讪笑道。
“没,没关系。”赵阿玉也只好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姑娘你怎么,怎么……那个样子……被王爷抱进来的?”老婆婆尽量含蓄地说道,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赵阿玉扔在外面的薄毯。
“这个啊……这个……唉……说来话长了……我本来在洗澡来着,然后王爷就进来把我给裹出去了。”赵阿玉面露难色,然后言简意赅地一句话交代结束。
老婆婆正静心等待着赵阿玉接下去说,然后就见赵阿玉闭了嘴躺在那儿不动了。
“这就……完了?”老婆婆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不是说来话长的吗?这就没了?
“嗯,就是这样……”赵阿玉缓缓点了点头。
“那……确实是我们家王爷冒犯姑娘了……那小鱼姑娘,你是叫小鱼吧?”老婆婆这回略微忐忑地问道。
“我,我叫赵阿玉。你喊我小玉,所以我也答应了,但是真的不是凤栖宫的头牌。”赵阿玉努力解释道。
“哦,哦,原来是阿玉姑娘。唉,都是误会,误会!那这样,阿玉姑娘你先休息,老婆子先下去了。”老婆婆觉得实在是聊不下去了,心想还是赶紧先走吧。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真是……尴尬!
老婆婆走了后,赵阿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落崖谷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说话都带坑的。跟那春婆婆扯了半天的皮,头都开始疼了。赵阿玉手扶着额头揉了一会儿,发现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感觉头越来越重。于是,她所性不揉了,直接倒下,拉上被子睡觉。
鼻翼间有悠悠冷香传来,似有若无。赵阿玉捏着被角看着这白色帐顶,再扭头瞧瞧这简洁宽敞的卧室。香椿木的家具,淡雅清香。丝丝缕缕,入人沁脾。
赵阿玉知道香椿炒鸡蛋很好吃,但是没见过香椿木的家具。因为芽被吃了,它就长不大了,做不了家具了。以前的人……估计很少吃香椿吧……
床对面有张美人榻,书卷枕形的围栏,玲珑精致。赵阿玉想象不出陆祉匀躺在上面姿态慵懒的模样,毕竟是那样清冷的人。怎么看,那张美人榻都跟宋离玥的气质更相称一些!
躺了一小会儿,有莫名的疲惫感从四肢百骸袭来,脑子也是一波一波的睡意涌现出来。不多时,赵阿玉便合上眼睛,呼吸均匀。
“小玥啊,你这打哪儿抱回来的姑娘?她真是那皇宫里头的宫女?”
王府大殿正厅,庞眉皓发的老婆婆满脸疑惑地问向坐在上座的宋离玥。
“是啊,春婆婆。”宋离玥悠悠端起桌边丫鬟沏好的茶。
这鹤发苍苍的老婆婆也是落崖谷的人,名春秀,人称春婆婆。是无涯子的师妹,跟无涯子师承一脉,话不着调,时常疯癫。跟着宋离玥出谷,做了他府上的管家婆。名为照顾他饮食起居,实则是为保护陆祉匀。
赵阿玉知道,陆祉匀是所有人的心头肉。所以她也知道,春婆婆不会喜欢她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抱个宫女回来干啥?虽说那小姑娘长的还有几分姿色,可是你那些个楼里的老相好不也挺漂亮的,怎么没见你把她们往家领?”春婆婆往他旁边一坐,开始数落道。
“春婆婆,她不一样,她,她……她是宇文朔留在宫里替代祉匀的人。”宋离玥茶也不喝了,着急解释道。
“就是她啊?那她是宇文朔的人啊!更不能留了,赶紧送走!”春婆婆果断道。
“不行不行,我跟皇上求了婚旨,不能送她走。”宋离玥摇头表示不同意。
“你说什么?我老婆子没听错吧?你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采花大盗,居然要成婚?我耳朵没出问题吧?”春婆婆说着故意用手指头抠了抠耳朵。
“春婆婆,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是采花大盗!您怎么老是诋毁我!”宋离玥好看的眉头皱起,严肃纠正道。
“嗯,不是采花大盗,是嫖客。一天到晚泡在窑子里,也不怕被那些莺莺燕燕给折腾死。”春婆婆恨恨道。
“哎哎哎,春婆婆,口下积德啊!”听到这里,宋离玥终于坐不住了。
春婆婆淡淡眄他一眼,“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不说清楚,我让无涯子来收拾你!”
宋离玥见春婆婆危言正色,便不再插科打诨。原原本本地将赵阿玉的事情交代清楚。从船上偶遇到御花园相见再到雨中相救,事无巨细,一并和盘托出。除了,调戏的细节……
春婆婆听完后良久没有说话,然后幽幽叹了口气。“唉……小玥啊,你这见色起意的毛病再不改改,你早晚得死在女人手里!”
宋离玥听了春婆婆如此语重心长的一句话,阴沉着脸,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算了,她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春婆婆说着便直接起身欲走,忽然又转头看向宋离玥,“对了,陆姑娘快回来了,你收敛收敛啊。”
宋离玥一个人留在大殿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光线昏暗的闺房中,赵阿玉睡的昏天黑地,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白色的帷幔从床顶垂下来遮住阿玉不太雅观的睡颜。帷幔上映出一个人影,单薄纤细。
☆、昏睡
那纤细身影在床前立了半刻,而后伸出细长手臂轻轻撩起纱幔,目光从长长的睫毛下扫过来。
“陆姑娘?”身后传来春婆婆的声音。
“嗯,春婆婆。”女子放下纱幔,回头看着春婆婆,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近来可好?”春婆婆关心道。
陆祉匀低垂着眼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张俊逸的面庞。“还好。”她低低说道。
“这姑娘是小玥从宫里带来回的,说是……”春婆婆目光越过陆祉匀,落在纱幔里沉睡的人影上。
“我知道。”未等春婆婆说完,陆祉匀便点头道。她当然知道,这是宇文朔代她按在宫里的替身。“这几日,我住其他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