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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不许说话。”张家大宅,张启山下了命令后,乞灵便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吃饭,她也跟着吃饭;他去卧室换衣服,她也去换衣服;他在院子散心,她也跟在后面……
张启山的命令,除了“不许说话”这一条,她都完成的很好。
天已经黑了,张启山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沉思。
“佛爷啊。”乞灵隔着几步站在他身后,提议道:“你还是找个屋子把我关起来吧,跟着一块木头实在是太无趣了。”
“你能从我的卧室逃出去,关你,我不放心。”
“这次我保证不逃。”
“上次你也说乖乖等我回去。”
“张启山,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都几点了,还不睡?好歹给我找个座位也行啊。你不累,我累。”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很久了。
“佛爷。”张副官拿着一件毛领披风走了过来。“小心天寒。”
张启山瞥了眼旁边的乞灵。“给她吧。”
“是。”
“八爷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快了。”
“好,你先下去吧。”
“是。”张副官将披风递给乞灵,离开了。
乞灵生来不怕冷,她只是怕累而已。于是,她把张启山的披风往地上一铺,自己在上面蜷成一团睡下了。
他想站,就让他在冷风里站着吧,她还不陪了。
张启山看到她在地上像小狗似的缩成一团,忍不住笑了:拿他的披风当地毯,这丫头,还真不怕他。
齐铁嘴到后,张启山又把乞灵叫了起来。乞灵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披风,拍了拍上面的土,扔给了一旁的副官。
书房里,经过一番探究,张启山指出火车的来源是矿山。因为从东北来的铁路都已经毁了,只有以前矿山里修的铁路还能到达长沙站。
正事谈完了,齐铁嘴指着张启山的手问:“佛爷,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被狗咬了。”
齐铁嘴瞅了瞅坐在角落里打盹的乞灵,“佛爷,你又把她找回来了啊?”
“嗯。”
“佛爷,如果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还是把她放了吧。留着她,不太好。她天煞孤星的命格,留着是个祸害。”
“她与我一起,不一定是谁连累谁。”张启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我自有分寸。”
齐铁嘴只得闭嘴。他还要跟着佛爷进矿山,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他想管也没那个心情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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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小镇
商定好第二天进矿山查找火车来源后,齐铁嘴又回了自己的铺子,张副官也下去准备,书房里,只剩了张启山和在沙发熟睡的乞灵。
张启山又看了一会儿地图,便去叫乞灵。“醒醒。”
乞灵翻了个身,没有醒。她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嗜睡、好吃。昨晚折腾了一晚,白天又不得休息,这会儿她的确是醒不来,天塌了也醒不来。
张启山无奈,只好把人抱起,出了书房。他自然而然地抱着人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忽然顿住,又掉转头抱着人去了隔壁的客房。
“佛爷,要不要派人看住她?”管家问。
“不用了,她想走,你们也拦不住。”张启山不怕她走,因为不管走到哪,他都能把人找回来。她看起来一肚子鬼点子,恐怕长沙城能欺负她的人,也不多。
何况此番去矿山不知能遇到什么凶险,他不能继续让她跟着自己。
她想去哪,就去吧。齐铁嘴说的对,从她身上,他的确问不出什么,但看着她,总能发现些什么。
回房短暂休息了几小时,张启山又换好便服出了门。
“佛爷。”张副官提了两个工具箱跟着他。“不带乞姑娘去么?从昨天的情况来看,她有些深藏不露的本事,或许有用。”
“不了,此番凶险,她若不安分,带去也是个累赘。”
张启山和张副官骑马到了昨天约定的地点后,却迟迟不见齐铁嘴出现。
“佛爷,您说八爷他是不是不来了?”张副官还记得八爷昨天一听说要去矿山,连忙手脚并用地偷偷往外爬的怂样。
“来。”张启山笃定道:“他一定会来。”
果然,随着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一身算命先生装扮的齐铁嘴牵着头毛驴慢哟哟地过来了。
毛驴胸前系着大红花,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同张启山款式差不多的西装和长靴,只是张启山的是灰绿色的,而那人穿的则是有些发白的灰色,腰身那里也更紧一些。
那人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头上戴着一只搭配的瓜皮帽,帅气又不失灵动。
张副官看着那人眼熟:“佛爷,好像是乞姑娘。”
张启山远远看到那身衣服,就知道她是乞灵了。为了防止她再偷自己的裤子,他让管家给乞灵准备几套行动方便的裤褂。
但那管家不知怎么想的,准备的全是跟自己差不多样式的衣服。就连那长筒军靴,也都给她配齐了。
人到跟前,齐铁嘴瞅瞅张启山,瞅瞅张副官,又瞅瞅乞灵,觉得自己的穿着格格不入:“哎哟喂,我说佛爷,你们家脱了军装出去微服私访,也都穿一样的衣服啊。真是省的不知道你们是一家人。”
张启山看着乞灵,脸色有些阴沉:“怎么把她带来了?”
“佛爷,不是你让她去催我的吗?”齐铁嘴一愣,随后委屈道:“今一早我刚要出门的时候,这丫头就拦住我,说是佛爷你派她去接我。我也没多想,就带她一块了。她还抢了我的毛驴,我这一路,都是走着来的……”
张启山不再理会齐铁嘴的埋怨,转而去问乞灵:“你跟来做什么?回去。”
乞灵往齐铁嘴旁边一站,学着他的样子委屈道:“昨天是你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的,我一早醒来管家说你已经走了,我想既然你没对我下别的命令,那不就是让我继续跟着嘛?所以我就去齐铁嘴那碰运气了,没想到他果然还没出发……”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张启山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委屈样,觉得有点头疼。“告诉我,你来到底为什么?不说,就给我回去。”
齐铁嘴碰了碰乞灵的胳膊,小声提醒:“好好回答,佛爷生气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乞灵收起自己的委屈样,一昂头,看着张启山毫无惧意,“张启山,我去哪是□□,别以为你把我从墓里挖出来,我就跟那些明器一样成了你的私有物。”
直接喊佛爷的名讳,这个乞灵,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齐铁嘴瞥见佛爷因愤怒微微起伏的胸膛,忙去俩人中间劝架。
“乞灵,你会不会说话!不让你去,是怕有危险,我想不去,佛爷还不放人呢。”
然后他又讨好地看向张启山:“佛爷,您别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我算过了,此次有她跟着,能逢凶化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佛爷你就带她去吧。”
“我懒得计较。”张启山冷冷说完,跨上马率先沿着铁轨走了。
乞灵不屑地“哼”了一声,冲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张副官一见张启山走了,立即骑上马,对齐铁嘴道:“八爷,你还是跟我同骑一匹马吧。”
“让他骑毛驴吧,我跟你骑马,驴太颠了。”乞灵借着张副官手里的力道一跃跃上马背。
“这丫头,净会享受。”齐铁嘴跨上小毛驴,颠颠地跟在了后面。
沿铁轨行了一刻钟,一行人遇到了两条岔路。往左还是往右,这是个问题。山脉连绵不绝,万一走错了,可能几天都找不到要找的地方。
“佛爷,这有两条岔道。我说,咱们该走哪条啊?”齐铁嘴道:“要不先让我先算一卦。”
“别算了,往这边走。”张启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打断他,朝左边的路走去。
张副官和乞灵紧随其后。
“哎,副官。”齐铁嘴在后面嚷道,“为什么要走这边啊?”
“佛爷自然有佛爷的道理啊。”
“什么道理啊?”
“额……”张副官一顿,也没想明白。“反正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对,对什么对?你说清楚啊……”齐铁嘴不依不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