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看了看她的侧脸,有些无奈地喝了口茶。
曲终人散,张启山却没有走。
他不走,乞灵便也自觉地没有走。刚刚摸了老虎屁股,现在需要乖乖听话,算是给老虎顺毛,否则,后果难料。
台上的戏子走向张启山,说道:“稀客呀,佛爷。不是不喜欢听戏吗,怎么想起到我梨园来了。”
声音清雅富有磁性,一听竟是男声,明明扮相比女人都美。乞灵不禁好奇脱了这身戏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张启山道:“我这次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哦?佛爷有事求我?不防说来听听。”
“昨晚长沙来了一辆列车,零七六,没有番号没有标示,车身全部焊死。我找人割开,里面全是棺材,人都已经死了。这是南北朝时期的斗,是你和你的家族最熟悉的。”
张启山拿出了一只戒指模样的东西,那是他从火车上的哨子漆棺里取出来的。
他把东西递到戏子面前,戏子立刻用腕挡回,俩人一来一往几个回合,戒指还在张启山手里。
乞灵忽的上前抢下那枚戒指,拿在手里掂了两下,打趣道:“好一个‘情意绵绵掌’啊,这东西你们不想要,给我好了。”
她看到上面刻的杜鹃花图案,一句顺口溜脱口而出:“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她收起玩笑神色,难得的一脸严肃:“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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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步亦趋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乞灵想了想,看着面前的戏子迟疑道:“你是二爷,二月红?”
杜鹃花又称二月红,是长沙红家的谱花。这东西,并非戒指,而是一枚顶针,是二月红家的东西,距今也就四五十年光景。
南北朝时期的墓,二月红家的东西。看来那座墓,二爷的前辈曾进去过。
二月红打量了一下乞灵:“姑娘何人?似乎对我们家族很有了解。”
“还好啦。”乞灵道,“我就是看了觉得眼熟,一些话脱口而出而已。了解算不上,我脑子不好,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我叫乞灵,乞丐的乞,灵魂的灵。”
乞灵想,她既然能认出这枚顶针,那这枚顶针的主人,也一定能认得她。说不定,她就能多记起一些事,顺便查查自己是怎么睡到墓里去的了。
记忆断片,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什么人,万一那人在你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下手,那就惨了。
二月红摇摇头,“抱歉,乞灵姑娘,我从未听说过你,也从未从我的家人口中听说过你。”
“哦,也对。”乞灵似乎有一点失望。“东西是几十年前的,那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怎么会听说过我呢。”
二月红心想,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顶多二十,那时候更不可能出生吧。但见她眉宇间没有一丝玩笑与戏弄的神色,只能猜想她确实“脑子不好”了。
“二爷,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佛爷,你知道,我不碰地下的东西,已经很久了。”二月红果断拒绝了张启山的请求。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麻烦你的。”张启山又道,“我们在火车上发现了日本人大量秘密实验的图纸,我怕是日本人的阴谋。”
“佛爷,你多虑了。”见张启山依然坚持,二月红好心劝诫:“我奉劝佛爷一句,此事凶险,切勿贸然行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故意拦着不让我知道。”张启山仍不死心。
乞灵上前拉了他一把,然后朝二月红笑着告别:“二爷,戏已经散场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走好,不送。”
出了梨园,乞灵忍不住冲张启山埋怨:“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没看到他铁了心不愿帮忙吗?他当然知道些什么,可你这么一直问下去,会让人为难的。”
“没看出来,你还很会替他人着想。”
乞灵听他话里有话,便只讪笑两声没有理会。
“佛爷,二爷不肯帮忙,那我们怎么办?”张副官问。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查出列车来源。去派人把八爷请来。”说完,他瞥了眼身后似在神游天外的乞灵,“怎么,还不走?”
“你在叫我啊?”乞灵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点点头,“走啊,这不已经从梨园出来了嘛。你先走吧,不用送我,我自己下步走就可以。”
张启山一手抓过她的手腕,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将人塞进了车里。
“靠。”乞灵揉着发红的手腕,十分不悦,“旧伤添新伤,有你这样的佛爷吗?佛,懂不懂,就算你没有大慈大悲的胸怀,好歹也要怜香惜玉吧。”
张启山直视前方,毫不理会。
“之前我是看在有戏听的份上才留下的。现在你要留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想审讯我,还是想软禁我?”
张启山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
乞灵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两眼,猛地一低头,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乞灵觉得自己好像都咬破了,但手的主人却像没知觉一般,毫无反应。她疑惑地抬头,正撞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中。
“发泄够了?”张启山面不改色,声音冰冷。
乞灵松开口,他便将手抽回去,泰然自若地拿手绢擦了擦手腕上的口水和血迹。“这件事,你和我,两清。”
还以为他会破口大骂,没想到还是不冷不淡的,切,面瘫,木头。
乞灵冷哼一声看向窗外,不再言语。其实刚才张启山拉她的时候力气不大,没有伤到她,她手腕的伤,都是之前那蛮横的沙客弄得。
过了一会儿,张启山忽然开口:“手伸过来。”
乞灵立即把手藏到身后,一脸防备。“你干嘛?刚才不是两清了吗?”
张启山似是有些无奈,“我看看伤势。”
“哦哦。”乞灵松口气,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张启山拿出药膏,帮她上药。他的脸依旧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手下的动作十分轻柔。“之前为什么不躲?”
“躲?废话。”乞灵白了他一眼,“我要是能打得过你,早跑了,还用的着上你的车?”
“我说的是梨园。”
乞灵一怔,原来他是问那沙客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躲。
“看戏看入迷了,不小心就被他抓住了。本来我自己使点手段也能挣开的,但那时候我的身份是小丫鬟啊,如果露馅了,就惨了。你应该知道,梨园里的小厮,武功都不弱,我好不容易混进去了,可不想被人扔出来。反正梨园的人是不会允许他们闹事的,再说了,你家副官不是也出手了吗。”
说到此,她冲前面的张副官挑了挑眉。“小副官,之前谢谢啦,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乞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那怎么行呢~”乞灵身子往前一倾,手肘撑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歪头冲正在驾车的张副官笑道:“你应该还没娶亲吧?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张副官惊得差点呛住,手一哆嗦,车明显晃了一下。“不用了,不用了。”
“你一定觉得我是天煞孤星,所以嫌弃我了。”乞灵扁着嘴,似乎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不是。”张副官跟了佛爷那么久,什么场面都见过,就是姑娘见的少,尤其是这种变脸变得比天还快的姑娘。他慌忙否认,“我不是嫌弃你,我……”
“副官,专心开车。”张启山沉着脸道。
“是。”张副官立刻答应,目不斜视。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祸害你家小副官的。”乞灵看着张启山冷峻的侧脸,忽然笑了,“要不,我祸害你好了。”
张副官一愣,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张启山蹙了蹙眉,干脆闭目养神去了。
“无聊。”乞灵重新坐好,收起了玩笑神色。她其实有自知之明,不想“祸害”任何一个人,所以,这种“以身相许”的玩笑话,她能无所谓地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