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一等人齐齐应声。
“沈长流,纳命来。”华毓秀当机立断抽出马上挂着的利剑,转身大喝一声,朝着沈长流快速刺去。
“尊主。”剑一等人焦急唤出,五人齐齐提剑飞身阻挡在沈长流前面。华毓秀根本不懂武功,面对五人包围,双手握住利剑,毫无章法四处大挥,一时之间,剑一等人竟然也奈何不了。
她到底哪里来的内力,竟然能够强大到让人近不了身。
五人对一人的较量,足足维持了半刻钟左右。
“剑一,退下。”沈长流似乎看够了这一场闹剧,语气更加冷然。
剑一等人立即飞身散开,隔着一丈距离,仍将挥红了眼的华毓秀四方围住。
眼看沈长流暴露在了自己面前,华毓秀无瑕多想身体内为何会源源不断涌来她陌生到极致的力量,利剑一提,一股作势,朝着沈长流刺去。
沈长流却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不动,眼看剑尖到达了他眼珠一个拳头的距离,剑尖蓦然停止,竟是用两指夹在了剑刃之上,平平稳稳的阻止了华毓秀用尽全力的一刺。
他蔑笑道:“就连云绯墨都难伤本尊一分,何况是你,华毓秀,谁给你的自信,别说你今日才激发出了一层内力,就算全部倾泻而出,你也奈何不了本尊。”
说罢,他一手搂着苏毓,“嘣”的一声,夹断了利刃,将不过齐他胸口的华毓秀,一脚踹飞了出去。
华毓秀狠狠受了那毫不留情的一击,痛苦的惨叫出声,身子被冲飞,狠狠的撞到了一颗树干上,扑声倒地,久久站不起身。
一招制敌。
剑一等人看准机会,手握剑柄,运用内力,齐齐扔向那弓着身体的华毓秀。
“咻……。”
五把锋利的利剑就要插入华毓秀的身躯,电光火之之间,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宛若惊鸿,一甩白色云袖,五把利剑立即反转,如同方才那一幕一般,冲着剑一五人而去,虽反应灵敏,急速闪躲,却仍然不可避免的划上了手臂。
一阵淡淡的清香味道,盖过了血腥之气,直达华毓秀的嗅觉中,那味道很特殊,如同雪山顶峰迎风绽放的幽兰,又似清涧旁的清新绿竹,悬崖峭壁瀑布旁边的野山茶花,飘飘渺渺的让人仿佛深陷了一片云雾,虽看不清前方风景,仍然无法自拔。
她突然笑了,唇角弯弯,痛苦的脸上一下子如同扒开了乌云见明月一般,绚丽照人。
那个人,即便不睁开眼睛看,她也知道是谁,他给她的帕子上就是这种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她贪婪眷恋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味道。
他又来救她了。
得到这个认知,华毓秀终究抵挡不住身体早已负荷的痛苦和疲倦,晕倒了过去。
沈朗上前执起她的手,替她把脉,端详了一会,心中松了口气,抬头回禀道:“宫主,小殿下无碍。”
幸好夫人长得矮,沈长流方才的那一脚才没有踹到腹部,反而踹到了胸膛之上,这才让小殿下免于一难。
真是令人不敢置信,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顽强的胎儿,不管是其母被杖责,还是一路奔波,中神谷殿之毒,他竟然都安安稳稳的,生命力异常的强大。
他甚至会突然生出了一种预感,此孩子出生长大之后,毕定能力不凡,成为人中龙凤,被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
真是奇怪的想法。
☆、她心仪您
剑一等人一看来人,皆面色严峻,齐齐撤退,让出了一条道路。
云绯墨,不是他等武力能够匹敌之人,最主要的是,尊主有过命令,任何情况都不得攻击云绯墨,他的对手,他自会解决。
沈长流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一般,春风满面笑道:“云绯墨,本尊还以为你会继续潜藏下去袖手旁观呢,这样一个丑陋的女子居然怀上了你的孩儿,本尊真是替你不值,你若想一统祥云,直接找本尊便是,何必把助力寄托在火炎族泉者之上。”
云绯墨不置可否,撇了一眼晕过去的苏毓,淡淡道:“朕听闻苗谷族族长之女刚入住到神谷殿,朕还以为你会撇下被你强迫成为禁脔的毓苏呢,沈尊主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强迫一个陪伴了你十几年的兄弟,令他将你恨到了骨子里生生的破坏了你们难得的兄弟之情,甚至……。”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三番五次的差点逼死他。”
“云绯墨。”沈长流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隐隐有了几分龟裂,咬牙切齿出声。
剑一等人闻言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心中却在腹诽,云绯墨你提什么不好,偏偏要提尊主的逆鳞,上一次因提到紫毓苏是尊主禁脔之人,现在都还被吊着一口气,日日受尽酷刑而不得好死呢。
云绯墨清雅一笑,道:“朕无意的,只是毓苏也曾是朕好友,见他被人强迫成为禁脔,从一位翩翩公子成为别人眼中的下等之物,心中多少有些不平,不知沈尊主你这位罪魁祸首面对他一次一次绝望得想要寻死之时,心中是何感想。”
他是无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无耻,太无耻了。
世人皆传言千流宫宫主云绯墨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可每每和他尊主一打照面,言语之间总是往尊主的死穴里戳,偏偏还一戳一个准,一提紫毓苏阁主,尊主就会失控,真是腹黑至极。
沈长流脸色一片寒霜,抱着怀中之人的手也越发的收紧,冷声道:“本尊若是想杀你,轻而易举。”
云绯墨神色如常,道:“那便试试,如果你不想要毓苏的命的话,混乱中,若伤了他性命,毓苏估计也会感谢朕的,感谢朕让他脱离了苦海。”
沈长流这个人,性格阴沉,感情凉薄,唯独对紫毓苏有种特殊的执念,当初沈长流一无所有之时,是紫毓苏陪着他一步一步创建了神谷殿,成为了江湖中人人闻声丧胆的一大不可忽视的势力,可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禽兽,拥有了一切之时,便露出了真面目,杀了紫毓苏的未婚妻,将紫毓苏堂堂一个男儿郎成为了他神谷殿上上下下人人皆知,人人不耻的禁脔。
紫毓苏就是沈长流唯一的弱点,只要沈长流一天不抛开他,沈长流就无法与他对抗。
而现在,亦然。
沈长流冷冷的看着他,面色变换不定,良久,沉沉的吐出一句话:“走。”
说罢,他抱着人转身离去。
剑一等人连忙跟了上去。
云绯墨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玉颜上的愁绪,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只有一旁的沈朗知道,宫主他这是在担心紫毓苏,毕竟,他们曾经还是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的莫逆之交。
而这一切,都被沈长流自私自利的破坏了。
“宫主,夫人她,是否要带回千流宫。”他小心翼翼提醒。
小殿下如今有了六个多月了,虽说次次遇到危险都化险为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宫主就算要锻炼夫人,也不该将小殿下牵扯其中,而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夫人接回千流,好好安心养胎。
云绯墨淡淡的撇了地上的华毓秀一眼,面无表情道:“让她留在这里,虽然激发出了一层内力,但是,她还是太弱了,根本不堪一击,只有被逼到了绝境,心中有足够的恨意,才能够变得强大。”
“就如同宫主你一样是吗?”沈朗心中暗道。
“宫主,恕属下直言,夫人她虽然逼出了神谷殿之毒,可体内仍然残留余毒,她身体经过杖责之后,本来就十分孱弱,如今靠着意念,在身体还未完全接受内力之际,就狂乱的使用,让她身体亏损更多,若是这样折腾下去,就算她激发出全部内力,她恐怕也活不过而立之年,宫主,属下建议,让夫人先回千流宫养好身体,到时再让她慢慢来如何。”
云绯墨目光诡异的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道:“沈朗,你从小跟着朕一起长大,可不曾见过你帮过谁说话,特别是还在忤逆朕的情况下。”
沈朗一惊,立即跪了下去,“属下不敢,只是……。”
云绯墨看着他,淡淡道:“起来吧,朕说过,私底下,不许跪。”
沈朗内心感动,站起身,认真道:“宫主,属下这样做是因为,夫人她……她心仪您。”
“你如何得知?”云绯墨表情淡淡,没有欣喜,没有厌恶,仿佛把自己置身了世外,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沈朗看他如此,叹了口气,道:“宫主派属下一路跟随夫人,暗中保护,常见她在一人独处之时,拿出一方帕子,有时哀愁,有时微笑,那帕子独一无二,一角白色细线绣着一个墨字,一般人难以察觉,正是宫主之前所用的帕子,一个女子,若是留了男子的贴身帕子,且如此珍惜,定是她心中爱慕那男子。”
“不过才见一面,何来的爱慕之情?”云绯墨眼波深敛,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回答沈朗的问题。
沈朗以为他不信,便再次保证道:“宫主,属下所言绝非虚言,宫主气质尊贵,外表俊美,天底下无人能出其右,夫人爱慕宫主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