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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 (佳糖糖)


  眉眼弯弯,似水清润。
  ******
  翌日一早,阮墨将早饭打点好后,便独自出门往镇上去了。
  一到镇里,她先揣着金子到钱庄换成了碎银,收好钱袋,然后来到尚有些冷清的市集,开始逛起来。
  来得早的好处有二。一是摊贩摆出来卖的东西大多新鲜,一是他们冲着头客,为了博个好彩头的开市,通常会愿意算便宜些,走一圈下来,能省不少银子。
  阮墨对单逸尘的口味喜好很是清楚,在来的路上心里便想好了要买什么,直奔目的地,买好后时间尚早,又绕到杂货铺挑了两包不同口味的糖果。
  付账后,钱袋里还剩了一些碎银,但今日买的东西多得篮子都几乎装不下了,便是再想买,也得要她拿得动才行啊。
  她将钱袋收起来,拎着篮子,正准备满载而归时,突然被人迎面撞了一下。
  所幸力道并不大,她退了两步稳住身子,一双苍白的双手却扶上她的双臂,正是方才撞她的公子:“抱歉,可有撞伤你?”
  说是扶她,那双手却箍得有几分紧,甚至若有似无地轻捏了捏,阮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挣脱开来,垂首道:“无事,谢谢公子。”
  “李某方才走得急,那一下可撞得不轻,你随我到府里,请大夫看看才好。”
  “这怎么好意思?不必劳烦了……”
  “不劳烦,看看清楚的好。”
  眼看着李公子的手伸过来,欲抓住她的手臂,阮墨暗叫不好,闪身一避开,回头便朝着人渐渐多起来的市集叫了一声:“相公,我在这儿!”
  相公?
  李公子愣神片刻,因着她未挽妇人髻,看着姿容娇嫩清纯,身形纤细,还以为是哪家姑娘……人呢?
  待他回过神,阮墨早已趁机钻入人群之中,逃出了他的视线,绕另一条路离开了小镇。
  “呼,呼,好险……”她提着裙角跑了一路,直到远远看见“落云村”的石牌,才缓下脚步喘气。
  张开手心,里头正躺着阿棠送她的草编手镯……断了。
  “哎……一会儿编回去吧,不然阿棠该伤心了。”
  阮墨将手镯放回怀里,提起篮子朝着村口走去。
  但她万万不曾料到,一进门,迎接她的却是嚎啕大哭的阿棠……和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考试,不更,周二更哦~~打滚求收藏求花花~

☆、杀手与小寡妇(六)

  
  屋内并不算凌乱,除了一张被踢倒的圆凳以外,一切都与离开前别无二致。
  高大的男人趴伏在地昏迷不醒,侧偏的脸上尚算干净,并无伤痕,然身上的白布条却处处渗血,更有不少已然松散扯断,将那身粗麻布衣沾染得不成样子。
  “……单逸尘,单逸尘!”阮墨立时丢下篮子,跪倒在地察看他的伤势,发现鼻息尚存后,微微松了口气,“阿棠你莫要哭了,快来帮我扶他回榻上。”
  “呜……好,好,我来帮忙……快点呀,娘……”
  阿棠胡乱抹了把眼泪,弯腰托着单逸尘的一条右腿,跟着娘亲把人连拖带拽地弄到床榻上,不用娘亲吩咐便跑到屋后,捧了一木盆清水过来,搁在桌上,然后凑到床脚,紧张兮兮地看着不省人事的男人。
  阮墨给他褪了那身碍事的衣物,先在他身上各处摸索一番,并未发现断骨,才开始处理他身上的新旧伤口。
  原本已好了五六分的伤口全数裂开了,血珠一颗一颗不断冒出,染得布条血迹斑斑。她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布条解下了,露出结实的麦色胸膛,锁骨下方和腰腹皆有淤青,两臂上也多了几道交错的刀痕,不深,但口子划得大了,同样在滴着血,看得她直皱眉。
  “怎么伤成这样了……”
  那边的阿棠一看见男人浑身错落的伤痕,还流了那么多血,抿着嘴憋了一会儿,没憋住,“哇”地一声又哭了:“娘……他、他会不会死啊?呜呜……我不想他死……”
  他这孩子平时甚少会哭,可一旦哭起来必然惊天动地,阮墨现在没有余暇搭理他,又怕他这一哭还引来其他村民,边给单逸尘止血,边道:“乖,他不会死的,阿棠也莫要哭了。”
  阿棠晓得自家娘亲医术了得,得了保证也就信了,忙捂着嘴收了声,依旧蹲在床脚眼巴巴看着榻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目不转睛。
  阮墨却不如他慌张,毕竟单逸尘的伤看似严重,但不至于危及生命。只是有二三道伤口崩裂得太厉害了,她便不得不取针为他缝了几下,而后上药包扎,动作干净利落得很。倒是阿棠,头一回见把针穿进人皮肉的画面,吓得目瞪口呆,阮墨喊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只好自己去拧了湿巾来擦拭血迹。
  明明伤口火辣辣发痛,痛得额头冒汗,却依旧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个男人的忍耐力,似乎总是好得惊人。
  阮墨俯身看着那张好看得过分的俊脸,即便承受着痛苦,也从来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这个人,好像一直习惯将所有都藏于心底,宁可默默承受,却不愿旁人知晓分毫。
  真是一个冰面闷葫芦……
  她抬袖轻轻印去他额角的冷汗,不知为何,心头忽而一抽,麻麻的,却转瞬即逝。
  她在为他……心痛吗?
  心痛……
  为什么呢?
  “娘……”
  一声低低的轻唤唤回了她游离的神思,一回头,才见阿棠还在旁边,伸手扯了薄被覆在他身上,这才将小孩拉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让他喝了再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瞧你把声音都哭哑了,多不像话……告诉我哭多久了?”阮墨捧着他的脸擦去残余的泪痕,捏了捏他哭红的小鼻子,笑话他道。
  “我没哭……那些人凶得要命,我也很勇敢地不哭,是他们走了,我才……”
  “那些人?”她一听便皱了眉,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凝声问,“发生何事了?”
  阿棠吸了吸鼻子,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
  阮墨走后不久,屋里的一大一小便相继醒来了。
  药效渐散,虽仍有几分无力,但单逸尘已能行走自如,到屋后打了水,阿棠便如同往常一样过来了,与他一同洗脸漱口,还坏心眼地故意朝他脸上溅水,然后笑哈哈地跑开了,好不调皮。
  他倒不觉讨厌,抹把脸也进了屋,看见刚恶作剧过的小孩已然端坐桌边,掀了筛盖,一手一个包子啃起来了,塞了满口还含糊不清地喊他:“你再不过来,就要被我吃光了!”
  如今比几日前他刚到此地时见到的模样,倒是活泼了不少。
  单逸尘无奈扯了扯唇,大步走过去,一坐下便感觉小腿凉飕飕的,也不甚在意,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
  反而是阿棠,歪头往他腿下瞄了一眼,指着高高吊起的裤脚道:“你真的好高啊……我爹穿着的时候,裤脚都要沾地了,怎么到你这儿,就像被生生裁了一截,哈哈……娘常说吃得多才能长高高,你小时候是不是一顿得吃两碗……不,三碗饭?”
  他垂眸无声咀嚼,咽下去后,才道:“没有饭吃。”
  “咦?为什么?”
  “家里穷,饭都给弟弟妹妹了,我不吃。”他轻描淡写道。
  那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却早已没了挨饿的难过,有的,只是对已逝亲人的淡淡怀念。
  不料这话一说完,对面突然递来一个只咬了一口的包子,单逸尘抬眸,却见阿棠眨巴着眼看着他,扁了扁嘴:“这个……给你吃吧,我吃饱了。”
  “……真的?”他记得,阿棠平常都吃三个的,今儿两个就饱了?
  “真的。你快吃吧……”阿棠扒开他的手放进去,别开头自言自语道,“……就当是补回以前没吃的份儿。”
  然单逸尘耳力甚佳,自然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了,正欲说不必,小孩已一溜烟似的奔出屋后玩儿去了,独留他在屋内,垂首望着手里尚有余温的包子。
  阿棠从小便没了父亲,若非有个温柔细致的娘带着他,想必不会如此懂事善良。
  那个女人……
  那么早出门,也不知是否吃过早饭了。
  正想着,屋后猛然响起孩子的尖声大喊:“坏人——啊!”
  单逸尘一惊,立时将包子丢下,三步并两步直奔后门而去,一开门便见阿棠被推得跌坐在麦地里,面前站着两个地痞模样的大汉,闻声,齐齐斜眼瞥过来。
  他一个箭步过去提起阿棠的后衣领,将他放在身后护着,阿棠却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抖着声道:“坏人!他们是来抢牛的!”
  “哎,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谁稀罕抢这老得快断气的牛了,哥俩是想借来用用罢了,小孩瞎嚷嚷什么?”
  “骗人!要是借走了,你们肯定不会还的。”阿棠躲在单逸尘背后,气哼哼地大声反驳,“不要脸的坏蛋!”
  扎着红头巾的大汉上前一步,粗着嗓子吼了一句:“你个小王八……说什么呢!”
  阿棠吓得忙躲回去了,他抬臂一横,挡在欲过来揪人的大汉,冷声道:“不借,滚。”另一手暗中拍了拍阿棠的头,示意他回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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