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架势,国公府掌家职权迟早会易主,大房总是更名正言顺的。就是不知道黎贵妃大皇子会不会慌,人一旦慌了,就容易露破绽。
刚说,那边就有丫鬟禀告说楚书姿来探望她了。城南点头,赶着晓风晓雨去花月坊,让药灵扶着她进了正屋。
楚书姿倒已经在等着了,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她来了,楚书姿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给她行礼:“奴婢给皇子妃请安,不知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城南打了手势让她起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药灵帮着城南应:“楚姨娘,夫人今儿身子跟昨儿一样,还是不大好。也亏您想着夫人来瞧了,您坐着吧。”说着又吩咐屋里的茶水丫鬟:“快给楚姨娘上茶。”
楚书姿点头,回去坐下了。有些打量地瞧着药灵,这个丫鬟面生,瞧她又是一副大丫鬟的派头,难不成是传言中五皇子专门给她请的那个天下无病来的厨娘?
楚书姿又看向城南:“书姿来就是瞧瞧皇子妃身子如何的。唉,当初那国公府二姑娘的丫鬟怎么就下了这样的毒手!”说着还摆出来了愤愤之色,还看着城南的表情。
城南也适时的表现了哀戚的样子。
药灵则骂:“呸,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都不是什么好人,没郑文瑶的支持默许丫鬟能做出来这事儿?
楚书姿叹了口气:“唉,说起那二姑娘,我听说她今儿一早吊死在大牢里了,真真是……”她顿了一顿,看了城南的表情:“不过从那地方出来的,以后也断断不会有什么好的了,说不定死在里面倒还干净些。”出来也是老死苦死。
药灵听了只冷笑:“这是报应,害人不成反害己,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这起子心怀鬼胎的,死了也是下地狱下油锅!”
这话就犀利了,城南从没发现这丫头的嘴是这般了得,说了那郑文瑶主仆两咎由自取心怀鬼胎,可心怀鬼胎的,这坐着的不就还有一个么。就是被骂了,也不能说她不对,还得应和说她说得对。
果然楚书姿听了这话,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随机拿起桌上的茶,低头喝了一口,绕过话题:“姑娘说得也是有理儿的,不知这位姑娘是?皇子妃身边的晓风晓雨怎么没在跟前侍候呢?”
药灵笑笑回:“奴婢药灵,是爷买回来给夫人的丫鬟,顺带可以帮夫人调理身子做做吃的。晓风晓雨她们被夫人遣去买戒指了,不在跟前,不过一会子就回来了。”
楚书姿点头,花月坊的戒指她也听说,精致小巧,价格也不贵,也正想也弄一个呢,可惜一天只卖出两三个,各家想要戒指的千金小姐,还有遣丫鬟婆子一大早五更天去花月坊排队抢的,她抢不过。这花月坊东家也是怪了,那么受欢迎的东西,一天只卖两三个怎么行,还有香更是了,三两天才卖一次,还都卖得不多,要是她是东家,一天做满百来个,也肯定卖得出去。
不过要真是做上百来个,城南郡主就不会那么早遣派丫鬟去买了。
“那戒指确实是漂亮,我也想买一个呢,可惜抢不着。”楚书姿遗憾可惜着叹气:“不过皇子妃派了两个丫鬟出去,跟前就只有药灵姑娘伺候了,药灵姑娘忙得过来么?”说着向后瞧了一眼,指着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皇子妃身子不舒爽,书姿也没什么出息能帮上忙,不过这两个大丫鬟,倒是我诚心培养出来的,模样机灵比不上药灵姑娘,但还是能看得过眼,做得上些端茶倒水的活儿。我瞧皇子妃最近身边人也不够,不如把这两个丫鬟留这儿伺候您吧,也省得药灵姑娘辛苦了。”
药灵刚想拒绝说她能忙得过来,就见城南悄悄拉她衣袖,这是让她留下人的意思。药灵有些不解,这是楚姨娘在往正屋里塞人啊,为什么要收?不过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还是楚姨娘想得周到,药灵还真怕照顾不周,多谢楚姨娘体谅。”收下了人。
楚书姿松了口气。城南挑眉,这是开始正大光明的安钉子了,原本在暗处的钉子,司马师苍担心他们发现她假病,都在回来后拔掉了,这下倒好,都明着来了。
楚书姿完成任务了,没坐多久就走了。城南做出疲倦之态,由药灵扶着走向内室,摒退了多余的下人。
药灵见没了暗处耳目,直率地开始问:“夫人,那两个人就是楚姨娘故意塞进来的耳朵眼睛,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收呢。”
城南坐下,笑:“你是个聪明的,这下怎么糊涂了。那两个人她总是要塞进来的,今天不收,明天指不定还得弄些什么幺蛾子借机送进来,不就是想知道点什么吗,那我就做点什么给她瞧呗。”
这是要借这两个丫鬟的口给人递假消息呢。
“再说了,她这边不送,我怎么回礼?”城南玩着指甲,语气随意。
药灵眼睛一闪:“夫人的意思是,咱们也可以回送几个人?”反安插几个钉子。
城南点头:“回头挑两个人给她送过去。她不是说那两个丫头是她悉心培养的大丫鬟吗,我怎么好意思就这样收下了,这不得给她补上两个大丫鬟。”
药灵都快笑出了声,为了得到夫人的重视,楚姨娘故意说是大丫鬟,然后又自谦说是端茶送水的,她敢肯定,夫人一定不管什么大丫鬟出身,肯定不会让她们近身伺候,真的让那两个所谓的大丫鬟去端茶送水的,可是夫人自己送去的两个人就是大丫鬟了,一定是要近楚姨娘的身伺候的,这下楚姨娘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不爱搭理我嘤嘤嘤,我明明那么萌
☆、大鞋
晚上司马师苍回了来,就瞧见城南坐书房里等着他。
一进书房就听见笑吟吟的一声:“老爷回来啦?”书房安全,可以随便说话,城南满面笑容,还用上了敬称,破天荒头一次叫他老爷。
司马师苍不习惯,半拳抵唇,轻咳一声:“夫人有话大可直说,不必如此……”司马师苍说着看了看那笑得狗腿的人,用了个形容词:“猥琐。”
城南的脸色瞬间僵硬,猥琐?她可是跟着贵女图上学的,高端典雅温柔大方又贤惠的笑,标准露八颗牙的那种,他居然说猥琐,这种人就应该注孤生的吧!刚想发火,又想着有求于他,暂且压了下去。
“相公,我听说今儿郑文瑶死在大牢里了?”眼睛紧紧盯着他。
司马师苍瞧着城南的眼神,说:“不是为夫动的手。”
城南一汗,眼神闪躲了反道:“我又没说是你!”好吧,她心里是有一丢丢这个怀疑,不过不是还没说出口吗。只是不是他,那是谁呢?
司马师苍摇头,瞧她那眼神,也就差直接说出来是不是他杀的人了。
司马师苍坐下,捡起案上的宗卷:“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死了就死了,乐得少个人来烦你。”
城南撇嘴:“你以为我乐意呢,你倒是听听街头都传成什么样儿了。郑二姑娘素来温婉大方,贤名在外。如今却受丫鬟之累,横死牢狱。城南郡主果真是刁蛮难缠,得理不饶人。你都听听,这成什么样,就差点让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了。”这还是晓风晓雨转达她的,指不定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出来呢。
听了这话,一旁侍候着的药灵努力地憋笑,她还记得今儿晓风晓雨从花月坊回来时,气冲冲地给夫人说了这个,当时夫人可是淡然处之,面不改色的,若能开口,她定会说:让他们说去,不用搭理,清者自清之类的话,可没成想夫人到了将军面前却是这幅撒娇模样。
司马师苍继续看他的卷宗,头也不抬:“放心,没谁敢冤枉你。”
城南瞧他这样,一阵气闷:“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依我看明儿御史台的就要上门找我问话了!”
司马师苍放下了手中卷宗,一手摸了摸下巴,御史台,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那些个言官都是一根筋通到底的,毫不知变通的老顽固,拗起来,连父皇的面子都不会给,啥都敢说。
司马师苍压了压眉:“最后去见郑文瑶的是国公府的二老爷和二夫人,要上门找人问话,也该是问他们才是。”
城南气结,御史台!那又不是衙门捕快又不负责查案,他们只会负责查清流言还天司朝政清明,怎么会去找二老爷二夫人,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上门安慰都还来不及呢。
司马师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出主意了:“在御史台面前,父皇不会过于偏袒你,但是,也不会偏袒御史台。”
城南听了眼睛一亮,这是说,只要她处理得当御史台抓不到错处去,随着她做什么,也没人会说她什么。
“再说了,来不来还不一定。”司马师苍又拿起了宗卷。
城南得了主意,站起了身,脸上又是笑吟吟的:“老爷,妾身先回去了。对了,妾身一会儿会让人把老爷的被子枕头搬到书房,让老爷以雅书为伍,与美图作伴,险得让妾身的猥琐凭白误了您。”说完就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马师苍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赶到书房睡了?不让进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