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珣顿了顿,“更何况以靖王爷的聪慧,又怎会为了这些事情而冒如此大的风险?”
“或许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凤云笙重新戴上面具,“我告诉这些予你,是希望你能对援军多留一份心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属下明白。”
其实还有一个影响凤云笙这样想的重要因素,只是她不敢说出口,因为这只是这点仅仅是她个人的判断,并无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而这个猜想比起她刚才说出来的要严重百倍,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是连提都不敢提的。
所以当下,她丝毫没有提及这个猜测,与端木珣聊了一下军中的事情后,便回去了军营。
与此同时,北燕*营外。
青草碧碧,一望无垠。
今晚的月色并不好,拓跋羽干走在宽大的草原上显得有些小心,生怕自己踩到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找到要碰面的人的影子,就在他心烦意燥的时候,他隐约看到自己前面站着一道紫色身影。
“拓跋将军,您迟到了一刻钟,这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不尊重。”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纵然是严肃的话,却让人听着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
所以拓跋羽干也没有半点紧张,只是朝那人走去,笑着赔罪道:“让阁下久等是羽干的不是,还请阁下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转身,她背着月光,拓跋羽干更加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依稀知道长相极为普通,脸上带着微笑。
“我不过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小小侍从,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微微一顿,笑容依旧,“不过公子对于不尊重他的人,也从来不会记在心上。”
拓跋羽干被他的话弄得有些糊涂:“您是想说,公子心胸广阔?”
“怎么会,我们公子最小气了。”他笑得甚是灿烂,“只是不尊重公子的人很快都会在这个世上消失,对于这样的人而言,公子从不记在心上罢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依旧是微笑着,可看在拓跋羽干眼里却觉得身份惊悚。
“阁、阁下要理解一下我,不是我故意要您等我这么久,一切都是我们那个将军的错,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出来,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啊。”
“那雁门关呢?”那灿烂无害的笑容突然收起,随之代替的是冷凝的目光,“下令要用凤凌玉血祭楼胜的命令,难道也是楼异逼你的?”
拓跋羽干睁大了眼,他感觉到自己背脊在冒着冷汗:“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了?”他向拓跋羽干走了一步,“现下看来,你一定也不知道毁坏与我们的约定,下场是什么。”
忽然间,拓跋羽干感觉到来自眼前这个男人强大的压迫感,那是比天尊之境更为可怕的威压。
拓跋羽干的脸色唰一下就变青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毁坏与梵天的约定后果一定很严重,只是他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知道了,而且还用这样的方式骗他出来。
他还是大意了,他怎么就一个人出来了,可是他也别无选择,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的心腹可言,他除了相信自己以外不会相信其他人。所以与梵天私下交易的事情,他也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而且就算带了人出来又如何,他不可能百千人来,而面对几个或者是几十个人天尊之下的人来说,于天尊之上的强者而言,又能有什么差别?无非是杀一只蚂蚁,还是啥一群蚂蚁而已。
“阁下息怒,阁下息怒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毁约,只是当时情况是在紧急,我差点就命丧黄泉了,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是么?可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他微微眯着眼,“到现在你还不打算向我坦白么?”
现在拓跋羽干的脑海里正在快速运转着,他不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用意,按理来说他的意图对方应该不会知道,但是对方可是传说中的梵天,关于这个组织的厉害他听得太多了,所以他实在不敢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对方。
“是,的确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成绩出来,这样的伤亡会让我在家族里永不翻身的!到时候不用您动手,我自己都会了结自己。”
“你说的是现在么?”紫衣男子看着他问。
拓跋羽干只觉得脸上一股*,他握紧了拳头:“虽然阁下修为让我望尘莫及,但我堂堂拓跋氏直系血脉,血液里的尊严也不容你践踏的。”
说着他就拔出匕首,似是真的要当场自尽,却被一颗石子震到了手,生生的把匕首松开。
“阁下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紫衣男子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慵懒,“拓跋将军想以死来证明自己的尊严,大可找个没人看见的角落自行了断,不必在我面前。”
拓跋羽干一下子被激得满脸涨红:“你!你不过是你们头领身边一个打杂的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话刚出口,拓跋羽干就后悔了,他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天尊之境以上的强者说这样混账的话,要是惹他生气了,他一个巴掌要了自己的性命,那时候自己可真的就殉节了。
可是后悔也没用,既然话已经说了出,如果此时再收回来那也太伤他的自尊心了。所以现在即便他心虚得很,但还是假装镇定和愤怒地看着紫衣男子。
却没想到他并没有和拓跋羽干计较,只是笑了笑:“我这次前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公子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支援你的行动。”
“真的?”拓跋羽干瞬间双眼发亮,“什么时候可以?”
“半个月后,你会得到五百名死士,他们会听命于你,任你差遣。”
拓跋羽干却是皱眉:“竟然还要等半个月?我要五天后就见到他们的身影!”
紫衣男子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拓跋羽干虽然对这冰冷的目光感到一丝害怕,但他想到自己刚才一发狠话,对方就立刻不敢再说自己什么,以为这个公子的侍从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便壮着胆子道:“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我拓跋羽干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区区一个后辈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真以为自己有点修为就不可一世了吗?!”
话音刚落,拓跋羽干忽然感觉到周遭气的跃动,只见一股紫色的气流从他正前方忽然袭来,继而化作无数只紫色的蝴蝶,拓跋羽干想跑,却听到一声“画地为牢”,生生将他禁锢在原地。
无数的蝴蝶钻进拓跋羽干的眼睛、鼻孔、耳孔,疼得拓跋羽干哇哇大叫,可他一张嘴,那些蝴蝶便钻进他的嘴里,简直是无孔不入。
那些蝴蝶犹如一张张锋利的刀刃,直达他的五脏六腑,痛得他倒在地上拼命打滚。
拓跋羽干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受撕心裂肺之苦,不仅撕心裂肺,连眼睛嘴巴指甲都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现在的拓跋羽干是衷心的希望自己死去算了,这样痛的折磨,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他睥睨着地上的拓跋羽干,嘴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过了一会,拓跋羽干只听到一个响指,刚才那被四分五裂千刀万剐的感觉忽然停止,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恶心。
他不住地干吐,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他虚弱地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紫衣男子。
“如何?刚才的感觉拓跋将军可还满意?”
他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语气就像是在谈论刚才的饭菜好不好吃一样。
拓跋羽干忽然回过神,连忙求道:“我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阁下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拓跋将军放心,我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
“是、是,阁下心胸宽广,实在让我汗颜。”拓跋羽干勉强站起身,头依旧是低着的,身上的痛苦虽然消失了,可他似乎还清晰的感觉到刚才的痛苦,那是一种让他想作呕的感觉。
如今拓跋羽干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他折服了,他没想到梵天里区区一个侍从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他已经不敢想象他们那位公子到底实力如何了。
一想到这,他就感觉到一阵后怕,要知道自己可是毁了和他们的约定啊,幸好对方还肯给他一次机会,不然他可要生不如死了。
“恩……刚才说到哪里了?”紫衣男子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哦,对了,第一件事已经说完了,该说第二件事了。”
“是,还请阁下告知。”拓跋羽干恭敬地道。
“第二件事,便是让你将功折罪,只要此事办好,之前毁约的事不仅可以一笔勾销,日后只要你有困难,我们梵天也会无条件的帮助你三次。”
他看着拓跋羽干欣喜若狂的神情,嘴上的弧度深了几分,“但是,如果此事你办不好,那便相当于罪上加罪,到时候你所受的痛苦,便不止你刚才的程度,而是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