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想起了元意生的双胞胎时候,陈嬷嬷便一脸喜庆地走上来,“恭喜侯爷,夫人生了龙凤胎,大的是姑娘,小公子是最后一个。”
稳婆把清理干净的婴儿包裹着抱上来,俱是一脸喜气地向云氏和萧恒贺喜,这时候两母子再也顾不得其他,俱是激动地看着两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弟弟。”
左边的稳婆上前一步,“侯爷,奴婢手上抱着的便是千金呢。”
看着正闭着眼睛的呼呼大睡的小婴儿,萧恒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有心要抱她,却怕自己给大手大脚碰坏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视线却黏在她的身上,“好小。”他又看了看另外一个孩子,一样的袖珍,“长得这么像,以后怎么分辨?”
云氏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嗔了自己的傻儿子一样,“刚生出的孩子都一样,等到长开了就能分得清了。”
萧恒怀疑地看着她,他可是看过陶家的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怕是长大了更加难认,不过他老娘正在兴头上,他明智地保持沉默。
云氏和陈嬷嬷很快就把两孩子抱到东隔间的床上,萧恒也没闲着,遣人去朱府通报一声,他则亲自拿了弓箭和红绸挂在自家的大门上,表示他家生了龙凤胎。
虽然此时入夜,萧恒依旧没感到饥饿,坐在元意的床头守着,最后还是云氏看不过去把他拉出来,才没让他一直傻下去。
第二天,萧府生了龙凤胎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交好的人家纷纷送礼祝贺,朱父还带着安陵和思恩来看元意,不过元意依旧在睡,看了双胞胎就回去了。
府上最开心的要数鸿奴了,他不过是和爷爷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多了一对弟弟妹妹,把他给高兴坏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围着双胞胎的小床团团转,乐得见牙不见眼。
“爹爹,弟弟妹妹为什么一直睡。”鸿奴扯了扯一同在围观的萧恒衣袖,他来了这么久,却没得到一点儿的回应,开始不高兴了,“他们赖床,不是好孩子。”
虽然说得是斥责的话,语气却酸溜溜的,自从开蒙之后,他每天都要早早地起床读书,再也不能赖床了,心里怨念着呢。
萧恒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鸿奴的小脑袋,耐心地解说道:“弟弟妹妹还小呢,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这样过来的。”
鸿奴顿时被“你小时候”这几个字哄得心花怒放,看在爹爹承认他长大的份上,他就不再计较弟弟妹妹不理他这回事了。
看到鸿奴又傲娇地挺起小胸脯,小脸绷得紧紧的,萧恒忍不住笑了。正在这时候,其中一个不知是姐姐还是弟弟突然睁开了眼睛,湿漉漉的眸子转了转,还没等萧恒扑过去,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另一个本来在熟睡的婴儿被吵醒,有样学样地哭起来。
被迫接受婴儿二重奏的萧恒父子两顿时傻眼了,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萧恒反应过来,连忙喊人,“来人呐,奶娘呢。”
陈嬷嬷带着两个奶娘赶过来,把孩子抱起来一看,原来是尿了,两人手脚利索地换了尿布和裤子,两小孩儿的哭声才渐渐歇了下来,抽抽噎噎地继续睡过去。
围观的父子两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吁了一口气,小孩子什么的,果然好难缠。
就在这时候,正屋里传来丫鬟欣喜的叫唤声,“夫人,您醒了。”
萧恒大喜,连忙走过去,果然看到元意已经醒过来,一看到他就急道:“我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们在哪儿呢?”
“刚睡了,你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先吃点东西,过会儿再看。”萧恒走到床边坐下,接过腊梅手中的饭碗,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元意确实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连动弹一下都是奢侈,便没有反驳,张开嘴一口吃掉。
这时候外边突然传来鸿奴的叫嚷声,原来是他要进来,被腊梅给拦住了,这里边可是产房,萧恒进来就算了,鸿奴年纪还小,可不能由着他乱来。鸿奴虽然懂事了许多,但是被拦着不让见亲娘,顿时委屈得在外边哭起来。
元意顿时头疼起来,看向萧恒,萧恒无奈,只好让下碗勺出去,好说歹说才把混世小魔王给哄住了。被这么一打岔,他顿时忘了与元意说她生的是龙凤胎,害得元意等到第二天才知道了孩子的性别,闹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
406中宫嫡子
双胞胎的洗三礼元意自然无缘围观,不过据腊梅说场面很热闹,龙凤胎还是很少见的,大家都来看稀罕,不负众望的是,那两小孩很长脸,响盆声清澈嘹亮,中气十足,一点儿都看不出曾经在母体中受损过的痕迹,而一大堆的添盆更是让洗三的稳婆乐得见牙不见眼。
元意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快就被越来越粉嫩的双胞胎姐弟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孩子的五官渐渐长开了,毫无意外的,两个孩子的长相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萧恒常常傻傻分不清,总是把两人搞混,偏偏不管是元意还是云氏都喜欢让把两个孩子打扮得一模一样,每次都让他苦恼不已。
每当这个时候鸿奴像开了外挂一样的能力立马就脱颖而出了,就像当初他能分辨出柳清扬的双胞胎一样,对于亲生的弟弟妹妹,他的辨识能力不是一般二般地强,每次下课回来都能准确无误地扑向软绵绵地妹妹,精确得让元意这个亲娘无比汗颜。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是受柳清扬双胞胎小名的启发,模仿他喜欢的小包子妹妹的小名,鸿奴自个儿给自己喜欢的妹妹起一个据说很可爱的小名——小丸子,而弟弟则被他唤作小团子。本来还想记得小包子和小饺子的名字长大后可以取笑的元意,听到鸿奴的叫唤之后简直是不忍直视,义正言辞地反驳了鸿奴的不成熟行为。奈何她在坐月子,行动和威信受阻,再加上小丸子和小团子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上至萧府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下至伺候的丫鬟婆子,都纷纷学着鸿奴叫起了双胞胎的小名儿。
每天听着周围人小丸子长,小团子短的叫唤,元意的脑袋里总是不可抑制地在脑袋里呈现出一碟碟的小丸子和小团子,再以双胞胎替代,顿时满脸黑线,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子像菜肴一般呈现在饭桌上,那画面太美,她实在不敢想象。
鸿奴这臭小子果然是学坏了,使劲儿地坑自个儿的弟弟妹妹,当初她可没有这么随意地给他取小名。
言归正传,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包括元意在内,都是凭借性格来辨认的,小丸子的性格比较活泼一些,像是犯了多动症似的,总是喜欢动来动去,眼珠子滴流滴流地乱转,一看就鬼灵精得很。每次此不合心意都扯着嗓子大哭,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和懒神有的一拼的小团子才会扯着嗓子附和他的姐姐嚎上几嗓子,很快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相比于比较受宠的小丸子,元意对小团子比较在意一些。没办法,萧家一向人丁稀薄,目前仅存的三代都没有出过一个女儿,现在有了小丸子,稀奇程度堪比国宝,全家上下稀罕得不行,相比之下元意便对小团子有了较多的慈母心肠。
但是让她丧气的是,小团子懒惰的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饿了或者尿了也只是不轻不重地哼几声,元意满腔的慈母情怀毫无发挥的余地,只要能吃饱睡饱,其他人家一点儿都不在乎好吗!
唯一让元意心怀安慰的是,她生产的时间还好,四月末临盆,五月份坐月子,天气还不算炎热,要是按照预产期,大六月的不能洗澡,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元意能逃过一劫,但是云解容就不一定了。在元意的有期徒刑即将结束的时候,宫中传来了消息,皇后生了嫡子,举国欢庆。
国家终于有了嫡子,这个消息力度一点儿也不小,这象征国家的延续和延绵不绝,大定人心,这让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政权稳固了不少,至少元意出了月子,还是能感觉到这种欢庆的余韵。
比如说在双胞胎的满月宴上,那些夫人们嘴里也时不时带上了皇宫里的小皇子,吉祥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尽管大家已经很克制,但是不得不说,因为嫡皇子的缘故,双胞胎的满月礼黯然失色了许多。
萧恒还担心元意心里不痛快,好生给她安慰解释了一通,元意听了却是即感动又好笑,他总是怕她受了委屈,但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任意地无理取闹。
抛开元意和皇后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关系不谈,皇后能够生下嫡子,对于萧府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云氏的关系是一层,萧恒和皇帝的关系又是一层。因为皇帝风流的关系,宫中的庶子并不少,嫡皇子如今只是行四而已,等到皇子长大之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中宫有子,萧家的未来至少能够安全些。
除此之外,宴会上最大的焦点还是落在元意的身上。国宴之后,元意就再也没有在人前现过面,虽然坊间传闻元意确实是毁了容貌,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大家还是不相信那些姿容绝代的女人容貌尽毁的光景,所以这会子大家来参加双胞胎的满月宴,也有些打探虚实的想法。
双胞胎的满月宴,作为孩子的亲娘,元意怎么也要出席,而且总不能带着面纱招待客人,那是相当的不礼貌行为。所以在全家人的担心之中,元意拒绝了大家的建议,只是让人上了浓妆加以遮掩脸色的疤痕,心平气和地去接迎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