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想想这倒是,就是住进一个日本人的公寓,而且还是一个对自己有爱慕之意的日本人,只怕江澈醒来知道后心里会不太舒服。不过眼下可是非常时期,安全第一,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舒眉心里正考虑着关野信的建议时,薛白却在一旁给出了另一个选择。“舒眉,你和江澈毕竟是中国人,住进日本人的地方恐怕不太方便。不如,你们两个转移去我家吧。”
薛白的话,让一旁的青年军官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三小姐,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江澈现在毕竟是警方的通缉犯。如果薛将军知道了你收留一个通……”
“周副官,如果我爸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唯你是问。”
周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白柳眉倒竖地打断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道:“是,三小姐,属下绝对不敢多这个嘴。”
降住了周副官,薛白再掉头询问舒眉的意见:“怎么样,你同意和江澈一起去薛公馆暂住吗?”
虽然关野信也可以提供安全栖所,但是正如薛白所说,中国人住进日本人的地方毕竟不太方便。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将就,但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舒眉自然是首选薛公馆。
“关野信,谢谢你愿意把公寓借给我。但是,我和江澈还是去薛公馆打扰一阵吧。薛小姐,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一阵子了。”
“不麻烦,那我们先赶紧转移地方吧。”
就这样,一行人连夜把江澈转移进了薛公馆。临走前,薛白再三交代诊所医生如遇警方盘问,不得吐露任何接诊过江澈的事。医生一不想得罪人二也不想受牵连,在随后遭遇的警察上门临检过程中,一问三不知推得一干二净。
月来阁一案发生后,首都警察厅的人马与吴仁义的手下,黑白两道一起出动。连夜在南京城四处搜查,一直马不停蹄地找到第二天中午,只差没把整座城市翻个底朝天,却是怎么都找不出江澈的踪影。
吴仁义对此十分恼火,在烟土总行的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吼道:“怎么会找不到人呢?不但江澈忽然人间蒸发了,就连舒眉也忽然消失不见了。这两个人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
吴仁义无法不恼火,如果不赶紧抓住江澈处理掉,一来李星南的真实死因很难捂住;二来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有着隐患重重。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江澈不死,就一定会来找他报仇。而只要想到有江澈这样的一流刀手时时刻刻想要杀了自己,他就寝食难安。
吴才在一旁猜测道:“义哥,会不会他们俩已经逃出了南京城吧?”
“不可能,出城的水路陆路和车站机场,案发后就已经全被警方封锁了。他们俩绝对出不了南京城,一定还在城里猫着呢。就是不知道究竟猫在哪里?”
吴仁义正心烦意乱着,一个下属跑来报告说:“吴爷,有位日本先生说是专程来拜访您,我们已经请他在待客的花厅中坐下喝茶了。”
“什么?日本先生!”
吴仁义听得一怔,他并不认识什么日本人,怎么会有一个日本人专程来拜访他呢?怔过后,他忽然想起来,舒眉的朋友中有一个日本人。李星南就曾经在那个日本人手里吃过亏。而那天他派去福音堂的四名刀手,也是折在一名日本武士手里。难道是同一个人?
一念至此,吴仁义顿时猜出了“专程拜访”的日本人是谁。他虽然有心想要避而不见,但是转念一想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待客。
作者有话要说: 有童鞋要求双更,可是臣妾实在做不到呀!这阵子写文写得很不顺,码不出双更的字数,请小主们见谅。
再说几句题外话吧,这篇文的订阅并不好,读者评论也很少,每更新一章留言总是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说实话我写得越来越没动力,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或许已经江郎才尽,不如封笔算了。但是写作是我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一件事,我舍不得放弃。才不够就继续积累,继续磨练笔力吧。所以大家放心这篇文我不会烂尾,不会坑文,也会尽量做到日更,顶多周末申请一下单休或双休。说到申请休假,感谢追文的小主们从来都是恩准的。:)
92|82.29. 独家发表
花厅中,关野信一身白衣黑裤,表情肃穆冷漠地伫立于厅中央。 见到吴仁义出现,他的眼神立即尖锐如针地直直扎过去。
关野信是从薛公馆那边直接过来的。这个上午,关野信在薛公馆与薛白、舒眉一起,仔细听江澈讲述了头天晚上在月来阁发生的事,以及他对李保山真实死因的猜测。已经完全弄明白了李氏父子之死,吴仁义在中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老实说,关野信并不在乎吴仁义与李氏父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毕竟那是与他无关的权利倾轧。可是这些争权夺利的肮脏勾当,因为江澈身在局中,以至把舒眉也卷了进去,差一点成为牺牲品。这就让他不能不在乎,不能不恼火了。
所以,一离开薛公馆,关野信就直接驱车去了金鑫商社烟土总行办公楼。对于吴仁义其人,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当面警告一下他,让他收敛一点。
“你就是吴仁义?”
迎着关野信针扎般的眼神,吴仁义赔着笑脸拱手道:“是的,在下吴仁义,不知道这位日本先生您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啊?”
“我是关野信。在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馆任职。”
吴仁义之所以问关野信在哪里高就,就是想知道这个日本人到底是一般的日本平头百姓,还是有头有脸的日本上层阶级人士。而他所得到的答案,让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如吃了黄莲一样苦不堪言:这个日本人看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舒眉还真有本事,交了这么一个有份量的日本朋友。
“关野先生原来是日本外交官啊!失敬失敬,请坐请坐。”
关野信并不落座,而是冷冰冰地瞪着吴仁义说:“不必了,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舒眉是我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再对她动什么坏心思。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吴仁义继续赔笑道:“关野先生误会了,我对舒小姐一向十分尊敬,并不曾动过什么坏心思。那天在福音堂发生的事,是李星南的手下干的,与我并无关系。而且关野先生只管放心,有您这位日本朋友罩着,一定没有人再敢对舒小姐怎么样了。”
“那就最好不过了!李星南已经死了,如果再有什么人对舒眉下手,我只会来找你算账。如果不想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你最好保证舒眉不会出什么事——哪怕她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也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这……”吴仁义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像苦瓜一样苦,“明白了,请关野先生放心吧。我保证,舒小姐一定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关野信离去后,吴仁义忿然无比地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然后颓然无奈地吩咐吴才道:“给我传话下去,不准任何人再抓舒眉。有这么一位日本外交官出面保她,咱们可不能跟日本人过不去。想要抓住江澈,只能另想法子了。”
当关野信在金鑫商社烟土总行警告吴仁义不准再对舒眉动手时,薛公馆中,江澈正与舒眉谈论着他,一脸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表情说:“虽然我一向很不喜欢日本人,但是这一次如果不是有关野信在,你只怕已经被吴仁义抓走了。这个人情是我欠他的,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还他才行。”
这天上午,关野信来到薛公馆时,江澈刚刚由舒眉喂下了一碗人参鸡汤。精神已经好了不少,正准备向薛白和舒眉详细讲述头晚在月来阁发生的事情。听到女仆上楼报告关野信特来探望,他深感意外地问:“他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哦,事情是这样子的。”
舒眉的一番详细解释,才江澈完全弄明白了昨晚在福音堂发生的一切,满心的后怕不已。一见到关野信就马上向他道谢,十分感激他保护了舒眉的人身安全。
虽然已经再三感谢了关野信,但是江澈还是觉得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日本人。
“你想还关野信这个人情就先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后我们一起请他吃顿饭以示答谢。话说,玉姑娘也一直想请他吃饭,只是因为我这阵子都没法作陪所以一拖再拖。”
“对了,我们都出了事,玉姑娘一定很担心。你想办法给她送个信,告诉她我们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舒眉这才想起来,点着头说:“是哦,你在月来阁出了事,我在福音堂也出了事。现在消息传得满城风雨,玉姑娘听说后一定很着急,得派人去给她传个平安口信才行。不过,我没有人手可以派遣,只能又麻烦薛白了。”
“关野信救了你,而薛小姐不但救了我,还收留我在她家养伤。我欠薛小姐的人情欠得更大更多,都不知道要怎么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