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又默然一会,道:“三哥,我并不想离开平阳,我在平阳十年,对平阳郡很有感情,但今日陛下迁职一举很突兀,弟弟没有想到,但今日是他的寿辰,我不好辞,三哥,过几日你与陛下帮我推托,不升两级,只让我做平阳太守和平阳的守备将军即可!”
慕容暐疑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一者可以阻悠悠众口,弟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二是做这个不大不小的将军,要屈居在苻家之下,难以培养自己的亲信亲兵,不如在平阳,我是一郡之首,政令由我下达,若是能兼以守备将军一职,这军政皆在我手,三哥……”慕容冲压低声音说,“天下若有变,弟弟可以权宜从事!”
慕容暐恍然大悟,激动地握住慕容冲的手臂道:“冲弟,你真的长大了,三哥又有了一只右手了,你六哥在蓟城领兵,但他那人,性情鲁莽,又好高骛远,如今有你,咱们慕容有希望了!”
慕容冲点点头,一时无语,很快回到了新兴府,慕容冲叫来长盛,向他吩咐几句,长盛应下要出门,慕容冲皱着眉头说:“长史为何还没到,你若追上送苻七女的人,叫送苻飞女的沿途留意一下,若碰到长史,叫他快赶过来,都几日了,怎么还不来?”
长盛笑:“爷不要着急,凤奴一定就在路上了!”
慕容冲嘴角的笑一闪而逝,凤奴如今到底在哪里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皮痒
一夜无话,第二日中午,百官与使臣应约来到长安大殿,各自跪坐在席上,宫女穿梭其中,中间舞池上,宫人翩翩起舞,苻坚笑说:“今日宴请,爱卿不要拘束,只图饮得痛快!来,干了这一杯!”
众臣依言拿起酒杯,昂头喝了一大口,鼓乐响起,
慕容冲拿了一杯酒,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向苻坚说:“陛下,慕容冲敬陛下酒,敬祝陛下龙体安康,早日一统江山,成皇成帝,慕容冲能借陛下之荫,共享荣华!”
苻坚起酒杯,哈哈大笑,一口饮下,拍拍身边的榻道:“凤奴,来,坐到朕的身边来,陪朕好好喝酒!”
他的声音很低,但边上还是有大臣听见了,悄悄抬起头来看这对关系复杂的大臣。
慕容冲没有动,他向宫女手一挥,宫女执壶上前来,慕容冲说:“陛下,下臣自罚三杯!”他取了个大觚来,倒得满满的,一昂头喝下去,连接着喝了三大觚,附近的众臣看呆了,苻坚略清醒了些,定定看着慕容冲,曾经他离他最近,很近很近,如今隔着君臣这道距离,永远地不能再靠近了,他有些惆怅,这时,慕容垂也执了个大觚走上来,埋怨说:“陛下,臣与您喝一杯,臣当年坠马跌落一颗牙,貌虽丑陋一些,但陛下可不能厚此簿彼,不给下臣面子!”
苻坚笑道:“什么话?你原来是个骗子,把朕给骗住了,朕原来以为你是没嘴的闷葫芦,只不料你不但嘴巴不饶人,悄悄儿办事。你个骗子,你先罚了三杯,朕再与你喝!”
“好!”慕容垂道:“被陛下罚,臣不胜荣幸!”他要饮酒前向慕容冲打了个眼色,慕容冲拿着酒杯默默退下,退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看大殿偏门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一张小圆脸伸了来。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但只一瞬,便不知道被什么人拖走了。
慕容冲的心仿佛被敲了一下,咬住口牙让嘴巴那声突如其来“凤奴”不唤出来。不知道是方才喝了三大觚喝得太快,还是激动,他觉得自己的脸似火烧一样,跟着烧起来的还有胸膛。他几乎要跳起来大喊大叫:“凤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爷想死你了!”
余下最后一丝清醒,他咬着牙快步向偏殿门走去,还好,那着红衣的“凤奴”并没有走玩。只见几个着宫装的女子推着她,难道她擅闯皇宫被宫女们发现,现在要押解她离开?
看看两边还有宫女、小黄门们来来往往。慕容冲不敢叫,静静跟在后面。只想等去了静僻处再下手将“凤奴”救下来。
几个宫女在说话,好似在劝“凤奴”,慕容冲凝神听,“凤奴”说:“寿宴这般热闹,我只是去瞧一瞧,你们好讨厌!总这般跟着我!”
“公主,陛下宴请的都是些公侯、外臣,都是些男子,你金贵之身……”
“什么金贵之身,我这个金贵之身到底比不上弟弟的金贵之身,他都可以去,为何我却不能去?”
慕容冲缓下脚步,想:凤奴难道与苻坚相认了?她……终究是恢复公主之身了,这长史,怎么办事的?回去定好好罚他!
“公主与王爷自然是不同的,王爷将来是可以出征打仗,公主……”
“王爷可以出征打仗,我也可以,我射箭的准头比弟弟的还好!”
“公主,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不都是父王生下的孩子……好啦,你们别说了,不去看就不去看,谁稀罕呢?你们站住,就在这里,我一人到御花园透透气,你们别跟着我,喳喳喳喳……跟树上的雀儿一般,烦死人了!”
慕容冲险些要笑出声来,“凤奴”小时侯就是这样,所有的乳母和奴婢都治不住她,后来做了他的奴婢,也是花了好多功夫才训练得像模像样,跟了他,服侍他,在他面前恭恭敬敬,温温顺顺的,但只要他不在,就还是这个火辣辣的脾性。
几个宫人只好住了脚,无奈地相互看看,“凤奴”腰一插说:“我去御花园玩儿了,谁若是跟着,我便与她没完!”
说毕,她提着裙子跑进御花园里,慕容冲躲在花荫下,避过宫女们,轻悄悄地跟着“凤奴”跑,“凤奴”跑上一阵,回身看宫人们果然不敢跟过来,很是欢喜,举起手来雀跃了一阵,接着,她提起裙子,向御花园的另一个方向跑去,看样子这是靠近宴请大殿的方面,她跑过一阵,到了一个围墙,围墙一翻就是是宴会大殿了。
“凤奴”左右看看,把裙子掖起来,找到一个墙角,墙角边上正好有一颗碗口粗的小树,她摸摸小树,抬脚向上爬去。
慕容冲快步走上前来,站在“凤奴”的身后,伸手抱住她的小腰,直接把她从树上抱下来。
“啊——”一声尖叫,后半部分被掐在喉咙里,慕容冲伸手封住“凤奴”的嘴巴,在她耳边热烈地说:“我的好凤奴,你到长安了,到长安也不向我请安?你是皮又要痒了么?想叫我收拾是么?”
后面说到“皮又要痒了么”,慕容冲说得软绵绵的,胸口却是鼓胀胀的,充进去很多复杂的味道,其实对凤奴最大的惩罚,不是不让她吃饭,也不是让她禁足不去见阿凶阿猛,就是让她皮痒,只要慕容冲抓住她的腰,在她的小腰上捏一把,咯吱一下,凤奴便会痒得不行,翻滚着笑出眼泪,若是多咯吱几下,她便“哎哟哎哟——”直叫唤,全身都软下来,直向慕容冲讨饶,什么都应了慕容冲,当然,这是慕容冲心情好极了的时候对凤奴的惩罚。
慕容冲想着,说不出心内是好极了还是发恨了,他在“凤奴”的小腰上一掐,咯吱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凤奴”竟没有讨饶,而是在手撑足踢,口里虽然被慕容冲包着,但仍“呜呜呜……”地叫唤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淫贼
慕容冲心内一恨,用力猛地勒紧,“凤奴”动弹不得了,他把“凤奴”转过身子紧贴着他的胸怀,两个人面对面,慕容冲低声说:“是我,是我!凤奴,你连爷都不识得了?”
凤奴”猛地被转过身,靠着一个温暖的胸怀,正正看见慕容冲的脸,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忽而又缩小,天呀,这一张俊美的脸,比天上那刚升起来的月儿还要光亮……
“来人呀,捉刺客呀,保护公主!”身后一声大叫,慕容冲一惊,回头看,却是苻晖,他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奋,他身边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量挺高的,一脸地惶急,他喝道:“你……大胆!快放了我姐姐!”
他们身后跟着五六个宦官,跟着大声叫道:“来人呀,抓刺客呀!”
慕容冲突然明白过来了,这苻晖一直跟着他,就想抓住他的痛脚,这回让他抓住了,他不把事情搞大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五六个人的声音可以说是惊天动地,很快地,羽林卫就包围了御花园,慕容冲松开“凤奴”,不,松开公主,就是这么近看,她长得跟凤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略略有不同的是,凤奴的左眼眉毛上有淡淡的一粒痣,慕容冲最喜欢拿手去戳那粒痣,并取笑她:“人家女子长的都是美人痣,你这颗痣长在眉毛上,难道是丑人痣?”
初初取笑凤奴,她的眉毛便倒下来成个八字,脸上生了簿簿的怒气,慕容冲便拿手在凤奴的眉头上一弹,乐道:“你看。不但有丑人痣,还长了个倒眉!倒眉呀,倒霉蛋!”
凤奴就说:“是是是,爷说是丑人痣便是丑人痣,我是丑人,我是倒霉蛋,我服侍的也是……”她正想说“服侍的也是丑人和倒霉蛋!”但看慕容冲要冷下来的脸。就改口说“我服侍的是美人。美人好了罢!”
谁知说慕容冲是美人这可是犯了大忌了,因为苻坚叫慕容冲,除了叫凤皇。夜里叫凤奴,还会叫他“美人”!一个男子被称为“美人”,实在是无可奈何,那时年龄还小便罢了。这会子平阳郡在他手上,太守府在他手上。凤奴更是捏在他手上的一条小命,果然,慕容冲瞬间便变脸了,一脚踹过来。把凤奴从榻边踢出去,滚了好几滚,幸亏凤奴原本便是顽皮的。原就是爱满地打滚的,没伤到筋骨。倒把眉毛撞出血来,所以凤奴的眉毛上除了有一颗淡淡的痣,还有一条淡淡的伤痕,须得仔细看才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