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压在下面。”焰魔罗的笑容又冷又狂,伸手去抚她微烫的脸颊,安兮年紧张的低头躲开了,她难得显露出羞怯的模样,是如此的娇美,焰魔罗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现在知道怕我了?”
在安兮年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会向往爱情了,她曾把爱情尊为人生的信仰,那是她活着的养分,她谈过三段恋爱,从开始时的纯美懵懂,到轰轰烈烈、天雷地火,再到平淡默契,最后无疾而终,她是个善于感受爱情、享受爱情,也相信爱情的人。而他,这个千年之前的男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心跳感觉,让她这个自以为看透红尘烟火,对俗事爱恋已经倦怠的二十八岁“老女人”重新开始幻想爱情。在这一瞬,她仿若变回了十八岁,为这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小鹿乱撞。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的粉~颊绯红宛如染了胭脂。
“因为你是我的……奴隶。”他猛然翻身扑倒她,再次吻上她,他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她纠结难驯的个性,喜欢她双~唇的柔软。
“奴隶?”她躲开他,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心莫名的揪痛了一下,“你有过几个女奴?她们现在的下场如何?”
她开始在乎他了?焰魔罗理智又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他美丽的红瞳依旧深邃沉静,“我只掳过你一个女人。”
“你会将我像那个柔然美女那样的赏给别人吗?”
“你想做我的女人吗?”
安兮年习惯性的咬住下唇,想透过他平静的语调与他冷淡的眼睛去寻找他的心,却发现只是徒劳。她看不穿他,他是个深沉的男人,她甚至没有能力去辨别他的喜怒。
“你会娶我吗?”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原来她依旧可以为爱愚蠢和勇敢。
“不会。”
轻轻一语,淡然的好似一片羽毛,却让安兮年的心瞬间崩塌。他要她做他的女人,原来只是要她的身体?不,他只要楼兰圣女的身体!
“放开我!”她仰首怒吼,这个蛮荒年代的无情男人!她从一朵甜美的雪莲花瞬间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小兽。她双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捶打在他的胸膛。
“喜怒无常的女人!”焰魔罗微锁眉头,一只手就轻松的捉住了她的两个手腕,他将她的双手提起置于她的头顶,令她形成了敞开的姿势。
“混蛋!”动弹不得的安兮年更加的怒不可遏,“你这个肮脏的拓跋人!别碰我!我是楼兰的圣女,我要嫁去西羌!我的男人只可以是西羌的王子!”
“西羌!”焰魔罗红色的瞳仁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他的语调转冷,“你这么想嫁给西羌那个病弱的王子吗?”
“没错!就算他快要死了我也嫁他!我是他的!”
“你是我的!”他被她激怒,绝美的容颜更加的冷酷。她也选那个人是吗?
突如其来的怒火烧殆他所有的理智,他紧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捏碎。他宛如一头愤怒孤独的猛兽,嘶吼着俯身粗~鲁的吻舔~着她的雪~颈,另一只手则游离在她的腰部试图扯开她的衣带。他的躁怒吓坏了她,安兮年像一条搁浅的鱼,在他身下挣扎着却无处躲避。
他真的只当她是个奴隶吗?所以丝毫不会在乎她的感受,狎妓一样在这洞天露地的荒野山坡上就想要了她?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与悲愤撕扯着她的心,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她居然还对他产生了幻想?因为自以为的爱情所吃的亏难道还不够多吗?安兮年泪流满面,想到大学时连啃了一个月的馒头,挤出钱来给初恋男友买了一只手表,买不到坐票,在火车上站了八个小时去T城想给他惊喜,却看到他替另一个女孩撑着遮阳伞还说不认识自己,当她失魂落魄的坐上返程的火车,发现自己的钱包里只剩下六角钱;第二个男友爱上了别人,她没出息的哭了又哭,求了又求,被人嘲笑着赶走了……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胸腔里满是蚀心的苦水,她脆弱又绝望的哭喊:“拓跋无赦!”
焰魔罗身形一顿,那是他的名字,从来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他火焰般的双眸逐渐沉淀了下来,看到她的眼睛充盈着泪水。她的样子很狼狈,嘴唇被他吻肿了,玉肩上有他粗暴落下的红痕。
“我焰魔罗抢走的东西没有人敢再要回去!你永远都是我的奴隶!你若是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说罢,他放开了她。像是逃避着什么,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
“我不是东西,我是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呓语般,他没有听见。
第十二章 可爱的占有欲
广袤的草原,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次从容的钻进他的帐篷。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心情也十分的沮丧,漫无目的的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游荡。她想回家了,她不想再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无能为力。鼻子酸酸的,她揉了揉眼睛,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没有走太久,她看到了不远处聚集着很多很多的萤火虫,朦胧温暖的光亮萦绕着,宛如一片星云。是杜可风在那里!她怔怔的走了过去。
只见杜可风白衣胜雪,随性自在的仰躺在草地上,他的双眼轻轻闭着,笑容温暖和煦。
“我们真是有缘,居然又碰见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安兮年问。
杜可风睁开眼睛,他清净的眼神宛如溪流,语气亲切而淡泊:“有明月,有清风,有烛虫,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他看出她神色的不同,反问道:“你又缘何一个人在这里呢?”
安兮年笑了一下:“有明月,有清风,有烛虫,还有杜可风,我也不是一个人啊。”她依着他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幽幽的问:“你可有伤心的时候呢?”
杜可风伸手将她脸边的乱发别到耳后,他温暖的手指无意间碰触到她冰凉的耳尖:“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说这话的时候有风缓慢的吹拂,他的一缕黑发从他的鼻梁前滑过,他的眼神温柔安静。
安兮年看到他腰侧的酒囊,悲喜交加的说:“我很冷,可以喝两口吗?”
“自然是可以。”他解下酒囊,体贴的拔开松木塞后递给了她。
安兮年接过酒囊,仰首豪饮,晶莹的青稞酒顺着她优美的颈线滑落。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她豪迈的举酒邀月,又大喝了一口。
“这样喝会醉的。”杜可风微笑着想要将酒囊从她的手里抽走,她想要去抢,却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是个能喝酒的,她只是忽略了自己在楼兰圣女的身体里,而楼兰圣女却是不胜酒力的。
“我的酒量好的很呢。”她有些口齿不清,脑袋重重的抵在了他的肩头。
杜可风望着她通红的脸,她原本冰凉的肌肤变得滚烫,眼神也涣散了起来。他坦然的笑了一下,安慰似的轻拍她的肩头。他的手掌很温暖,那两下轻而沉稳的拍打仿若落在了她的心头。让她感觉安全。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杜可风闭耳倾听,不自觉地扬起微笑,这歌里的词甚绝,他是第一次听闻,是她自己撰的?词意舒卷自如,思想深刻而境界高逸,他更加对她刮目相看,忍不住拿出竹笛来为她奏和。一唱一和,无限默契,甚是静好。
他的笛声总能够洞达人心,安兮年一下子畅快起来,短暂的忘记了诸多的烦恼,随性的卧倒在他的腿上,竖起手臂来在萤火虫的光亮中缓缓的柔绕着手指,似在轻弹着一把无形的竖琴,又似在编织着绸锦。
这样的相互依偎,这样的和睦相处,让杜可风清净的心湖缓缓荡漾起涟漪。她身上的香味氤氲着酒气,仿若有花瓣轻~盈无声的坠落他的心田。
他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说罢,他已经将她横抱起,往拓跋的驻营走去。
他在月下的身影皎洁飘逸,他的面貌温和俊秀,安兮年酒醉之中,仿若闻到了莲花的香气。只是这荒漠草原的,怎么会有莲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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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魔罗掀开帘帐,看到杜可风抱着安兮年,而安兮年全身酒气、面红耳赤的埋首在杜可风的怀里。那酸酸涩涩的感觉是什么?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们二人居然看起来是那么的登对,都穿着汉服,都泛着皎洁的光芒,都蕴含~着独特的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