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生气!”
赵乾德摸了摸她头上的蝴蝶步摇,“我以为你不会肯跟我走,你不知道你冲过来抱着我,我连剑都握不住了,这辈子我还没有握不住剑的时候,以后我和人打架,你千万不要对我笑,更不要为我加油鼓气。”
“为什么?”
“我会忍不住想抱着你,要是手里有剑,怎么能抱你呢?”
赵步光捶了他一把,笑着说:“胡说,你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车内沉默了一瞬,赵乾德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不想问我和亲的事吗?”
赵步光点了点头,看着赵乾德,又摇了摇头。
“我猜到了,去和亲的是楚九书,其实赵乾永刚告诉我你自请和亲,我是震惊,所以想要问清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决定,你没来。后来我病了一场,脑子也不大清醒,过去的许多事情让我越来越失望。”
赵乾德紧紧握住赵步光的手,他的掌心温热,令赵步光觉得心底也很温暖,能触碰到他真实的温度,她就觉得很好。
赵步光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双目锐利而不失温顺,在面对别人时不会这样。
“要不是忽然、忽然……”赵步光脸色酡红,犹如酒醉一般,眼眶也微微发红。
赵乾德唇角弯起,凑过去想吻她,赵步光一侧头避开,赵乾德落了空也不恼,只是沉默着看她,耐心聆听。
赵步光低头看了眼肚子,不满地瘪嘴,“要不是有了这个东西,我才不会跟你走!”
“将来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他,报答他的留妻之恩。”
赵步光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油嘴滑舌!”
撇过头看了会儿窗户外面,赵步光忽然扑过去掐了赵乾德一把,“你说你怎么心机这么深沉啊!别人说你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我都觉得难以想象。看来你真的是!所以说兵以诈立,你真是坏透了!”
赵乾德脸被拉扯得变形,神情却很温和,他摸着赵步光的头发,就像在给猫儿顺毛。
“你以后再不辞而别,和我玩儿这种生别的把戏,我就不给你机会了!”
“不会了。”赵乾德亲了亲她的眉弯,“我会告诉你再走。”
赵步光瞪住他,两手抓着他的前襟,凶巴巴地又想挠他两爪。
赵乾德只得吻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即使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两人却都脸红透了,赵乾德一手托着她软绵绵的腰,一手按住赵步光的头,加深这个吻。他碰到她的舌尖,那小东西不住躲藏,好不容易被他窥到机会,一缠上就不再放开。
温软的触觉和赵乾德有力的双手,让赵步光身体发软,两手攀住他的脖子,他让她觉得即使从再高的地方跌下来,这双手也不会让她摔到地上,更不会让她疼。用标准语说,就是她曾经渴慕的能Hold住她的男人。
唇分时刻,赵乾德蹭了蹭赵步光湿润的嘴唇,一点一点舔吻之下,觉得这种亲昵让他愉悦,他就像好奇的动物,发觉了好玩的事物,怎么亲吻也不够。
风卷入车内,赵步光才豁然发现没有拉下窗帘,一只手去够。
赵乾德却按住她的手,不肯放过地又抓着吻了一会儿,才放开气喘吁吁的赵步光。
“看来还应该加强锻炼。”
赵步光一愣。
赵乾德笑:“我三五天就进宫一次,你每天锻炼,体力还是没有加强,我应该亲自督导你,做一些两个人的运动以强身健体。”
赵步光脸一红,要推开他。
眼前通红的耳廓像是无声的邀请着,赵乾德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低沉的声音仿佛能直透人心,“你在想什么?”
那个离别的清晨,本来赵步光是没有什么兴致,可后来说服了自己应该爽快的来个离别火包,于是她释放深藏在骨髓里的现代人的本能,本着爽一发就分的原则。
暧昧的问话入耳,赵步光被戳破心事,更是羞窘,嘴硬道:“没想!”脑海中却掠过赵乾德修长的手指和劲瘦的腰肢,他很有力量,这是赵步光对脑子里那些打马赛克的东西唯一的总结。
看她快要烧着了,赵乾德终于肯放开她,命令马车停下。
“等我一下。”赵乾德钻出马车。
赵步光听见她在和车夫说话,吩咐行进的方向,不过是一小会儿,等他回来,赵步光脖颈里的热气已经消退,她避开赵乾德的眼光,等他坐下后,马车再次启程。
赵乾德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指松垮垮勾着。
山峰绵亘,层云缭绕。赵步光不知道马车下一站在哪里,却也不想知道要去哪里,她歪着头,眨着眼睛仰望赵乾德的下巴,摸了摸扎手的胡子,忽然说:“回去刮掉!”
赵乾德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扎人的下巴,温和地说:“好。”
赵步光就扭过脸去侧躺在他腿上望向天空,那白云,好像是跟着他们,摩挲揉弄着的手指间温度恰好。赵步光觉得安稳,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
不到傍晚,车队在一座城镇落脚,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被风卷得撞来撞去。
赵步光推开窗户望了眼街面,下工买菜的人挽着菜篮子拎着鱼肉回家,已有小贩在收拾摊铺,孩子追来闹去,风车被吹得急速转动。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儿吗?”
赵乾德取出干净的鞋袜和衣裙放在床上,走到她的身后,双手圈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窝里,手握着她身侧自然垂落的手,一并圈在腰前。
“嗯,累不累了?”
赵步光摇头,“路上睡太多,现在都不困了。”
“真的不困?”赵乾德离得极近,温热的吐息落在赵步光耳朵上,她觉得痒,就把他推开一些,听见赵乾德低笑的声音,气得赵步光鼓起腮帮,踮脚撞上赵乾德的下巴。
赵乾德哼哼都没发出一声,反而揉着赵步光的头顶,“疼不疼?”
赵步光哼了一声。
“既然不困,晚饭后我们去镇上逛逛。”
赵步光嘟囔道:“东夷人都打进城了。”
赵乾德却似乎并不紧张,“东夷人口不多,要是真的向大秦宣战,没有足够的移民,到时候也得让出中安城。这次用兵奇急,也没有硬攻,与其说是一场筹划缜密的侵略,倒像是气急败坏的女人在报复。”
赵步光想起了澹台素,“前几日赵乾永与澹台素冲突,澹台素挖出了自己的眼珠,而且那对眼珠不翼而飞。”
“不是天灾,必是人祸。”赵乾德说。
“那你会去打仗吗?”赵步光转过身,望着赵乾德。
“皇室已经安然撤退,我的手下回报说东夷并没有硬攻,进城之后也没有扰民,只是将中安城守卫起来。先静观其变,只是我担心北狄会趁虚而入。楚九书顶替我和亲去北狄,我冒着他的身份,查到皇叔和北狄二皇子勾结,中安城乱,不知道北狄会不会趁虚而入。”赵乾德叹了口气,“皇叔让大臣奏请我去和亲,是为了挑起我和二弟不和,所以我没有反对,将计就计,恰好有楚九书。”
赵步光微微皱起眉,“那你岂不是不能再以端王的身份露面,否则楚九书暴露,惹怒了暮云公主……”
“这是最坏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暴露身份。”
赵步光欲言又止。
赵乾德说:“即使要用端王的身份,我也会通知楚九书,让人保护他全身而退。”
赵步光松了口气。
“楚九书也很可怜。”赵步光小声说,“你妹妹很喜欢听他说书,我顶替了永寿的身份去北狄和亲时,赵乾永让人将永寿送去东夷藏起来,结果遇上海难。楚九书深爱永寿,一直想为她报仇。”
“不是。”
赵步光诧异地睁大眼,听见赵乾德沉稳的嗓音,那声音听起来每一个字都可信。
“楚九书的亲妹妹曾经是长乐宫的宫人,为了掩饰你的身份,二弟一旨赐死了长乐宫所有宫人。也许永寿也是一个原因,但他真正想报的仇是亲妹的仇,他也有过害你之心,但他最恨的不是你,而且我答应他,我当上皇帝,就会让他手刃仇人。”
“而你不会当皇帝。”
赵乾德点了点头,“所以要是有机会让楚九书回来,我会让人保护他。”
赵步光才明白过来,楚九书忍辱负重多年,给赵乾泱当走狗,还被赵乾泱阉了,都是为了妹妹。一时间楚九书的欺瞒甚至利用都没有那么可恨了,赵步光沉默了一瞬,伸手抱住赵乾德,低声说:“你这样不行,不够铁石心肠,怎么斗得过赵乾永!”
赵乾德安抚她的后背,“我不用跟任何人斗,只要大秦国泰民安,我就只用考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放心,虽然我不适合当皇帝,却很适合赚钱,最适合当你的男人。”
“……”赵步光扯了扯他的脸皮,确认不是别人冒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公主惊呆了呢【木头狗也会告白了导演是不是换人了
☆、一四七
本以为是流亡,结果如赵乾德所料,东夷人不比北狄野蛮,兵力也十分有限。占据中安城之后,接连攻下中安附近十数座小镇,之后按兵不动,加强中安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