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墙内香 (笨笨燕子)

只听得田五娘道：“哎呀，卉瑜和朵瑜怎么跑到一边去了？是不是我们冷落你们了啊？”
卉瑜道：“哪儿的事，我们是听着大家说话呢。刚好饿了渴了过来吃点喝点。五娘要不要也来一块？”
五娘一笑，道：“我可不敢多吃，大过年的天天吃的喝的都不少，都不克化了。”
朵瑜也笑道：“看来田姐姐家的吃食太好了。都吃不动了……”
李银华也笑道：“五娘是心宽体胖，既不操心嫁人，也不操心选秀，可不就是吃吃喝喝嘛。”
田五娘本就有些丰腴，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有些儿耷拉下来，道：“要说不操心。这儿多了去了，卉瑜，丹瑜。珍妹妹可都是没事儿的。要按你这么说，大家都是吃吃喝喝了，无所事事了。”
卉瑜一看这架势，头就开始疼了，怎么又要开始掐架了啊……便道：“人们都说民以食为天，吃喝本就是人生一大事，哪个人。管他什么出身，不吃不喝可都活不下去的。再说了，吃好喝好。身体好，这不就是新年平安健康的预兆嘛？”
见卉瑜解了围，李碧华也急忙顺着说道：“这一过年，厨房都变着法子做各种菜肴。不就是为了大家吃好喝好吗？大家也别在这干说着话了。得让丹瑜，卉瑜她们拿出好吃好喝的好好招待咱们才是呢。”
窦氏本来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听得这话，赶紧过来凑趣道：“碧华妹子这是在说我们楚家待客不周了啊？咱们啊现在就开饭，省的你们一个个小人精惦记。”
恰好，石妈妈就进来通知开饭了。
大家都说说笑笑着走进了饭厅。
朵瑜揶揄道：“三姐姐怎么帮着他们解围了？看着热闹不也挺好？”
卉瑜瞪了她一眼：“好啥呀？再掐下去就要火烧眉毛了。大过年的，听着就头疼。”
朵瑜挽了卉瑜的胳膊，嗔道：“那我整日里缠着姐姐说话。姐姐是不是早就烦了我？”
卉瑜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才知道呀。我祭祖时候可是许了个愿。希望祖宗保佑，赶紧给四妹妹找个好婆家，好让我脱身呢。”
朵瑜跺了跺脚，道：“姐姐真是不知羞，许愿还想着嫁人的。讨厌。”
卉瑜看着朵瑜娇羞的样子，嘿嘿笑了起来。
常氏和廖氏走在后边，看见了卉瑜和朵瑜说说笑笑的这一幕。
廖氏叹道：“这几日多亏了卉姐儿，今年过年轻省很多了，要不是……嫁去哪家都是个好的……”
常氏低声道：“弟妹可不敢再说这些话了。咱们也是尽力了。”
廖氏不再吭气了。
过了初六，肃北侯手下的几个将领也陆续来拜年。
这一日，大姑和二姑也来了。
大姑拉了卉瑜的手，关切道：“听说侯爷夫人在给你议亲？可是有眉目？”
卉瑜道：“似是有几家要上门提亲，最后都是种种不合适，就没消息了。”
大姑叹道：“侯爷夫人也是太仓促了，就算不想让你入宫，也不能这般草率订亲，不然要是碰了个之前廖家公子那般的，岂不是要误了你的终身？”
廖尚自从被舒娘子告了官，行迹败露之后，虽是花了银子，又找了各种关系最后与舒娘子私了了，却在西北城待不下去了，便由廖家借口要温书备考，送去了乡下老家。
廖家在西北城也抬不起头来。
卉瑜道：“廖家公子之事也是个例外，大伯母大伯父必是会帮我把好关的。再说了2，这事情我就是着急也是无法的，索性还不如随缘。不是说这夫妻之间的红线都是月老牵的吗？就看月老给我指个什么样的吧……”
大姑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个心大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你着急。”
其实我焦心的事情可多了，只是都不能告诉你们。卉瑜暗想。又说道：“要按了年龄，你也该参选的，你家里可是有什么打算？”
大姑眼神暗了下来，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娘自是舍不得我的，可是一时半会又找不合适的人家。家里那个主，总说我和二姑是姑娘，迟早要嫁出去，拦着不让我爹娘在我们身上花钱。连嫁妆都舍不得出。一听说选秀的事情，就一个劲儿地说入宫多么多么好，光宗耀祖什么的。那宫里可是好混的？我一无绝色容颜，二没有强势的娘家，只怕一入宫门就回不来了……”
卉瑜看着大姑伤心的样子，想想自己还有退路，不由又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还算是有福的，便安慰道：“你也别多想，听闻过了年。宫里还要来人初选，指不定就把你选下去了。”
“希望吧……”大姑低声道，又抬起了头，“大过年的，咱们别说这不高兴的。没得年都过不好了。”
二姑刚好插嘴道：“姐姐说啥呢？为啥年都过不好了？”
大姑笑道：“说你呀，这么能吃，把家里好吃的都吃了，来了楚家还是只想着吃。”
二姑刚要反驳，醒悟过来手里还拿着半个糕点，只得放下糕点，道：“姐，你就欺负我！是不是我亲姐姐啊……”
大姑和卉瑜看着二姑的囧样都笑了。
休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过完正月十五，年就算是过完了。
过年时天天吃吃喝喝，到处串门做客的日子也宣告结束了。
过不了几天，代表朝廷来选秀的太监马上就到西北城了。
而卉瑜的成亲对象还没有。
肃北侯发了狠话，再找不到合适的就要胡乱指婚了。
常氏急的嘴角冒泡。彩霞倒是献了一个计策：“若是三姑娘得了急病，比如脸上长了疙瘩之类的，不就选不上了吗？”L


☆、第一百二十九章 献计

常氏一听，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已经有丹瑜这个稳定入宫的楚家女，卉瑜称病不参选，也不会怎样的。就仔细问道：“你可是有法子？”
彩霞看见常氏动心，立刻道：“早先听胡婆子说过，有这么个方子，可以让人短时间长疹子，过几天就会痊愈。夫人不妨唤了胡婆子来问问……”
自从窦氏生产之后，胡婆子就被肃北侯软禁在府中，对外只说，年纪大了，就在侯府专为内宅夫人小姐看病。胡婆子倒也没怨言，成日里就拿了几部厚重的医书研究。
彩霞这么一说，常氏就叫她去把胡婆子唤来。
一路上彩霞已是把常氏的意思告知胡婆子，待得到了红枫院，胡婆子大笔一挥就把方子写了出来。
常氏却有些犹豫：“你这方子管用么？别回头疹子消不掉，把卉姐儿害了。”
胡婆子淡然道：“老身已是府中之人，生死都在侯爷夫人手中，又岂会糊弄夫人？”
常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亲自拿了方子去禀告肃北侯。
肃北侯的目的就是不让卉瑜参选，至于用什么法子并不在意。
常氏得了肃北侯的首肯。立时便让彩霞去抓药了。只是转念又一想：该怎么才能让卉瑜喝了这药？
恰巧窦氏过来请安，常氏想着她素来与卉瑜关系好，就把事情说与她听。
窦氏一听，觉得这个法子甚是好。比起匆忙找个不靠谱的人家好得多了。又想到卉瑜曾提起过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有十成十的把握卉瑜并无意于进宫，就自告奋勇地把送药之事揽了下来。
虽是过了年。但是这几日廖氏并未让过去一块管家，卉瑜还是偷着空儿歇着。
正躺榻上看书呢，就听得来报，说是窦氏来了。
真是稀客呀。卉瑜暗想。
窦氏进来就让下人们都先出去，这才开了口：“三妹妹，如今朝廷要选秀，母亲却是不愿把妹妹送进宫中受苦。妹妹自己是何想法？”
有啥想法？都放了话出去要给自己找婆家了，还能让自己做选择嘛？
便道：“卉儿自然听从大伯母的安排。只是若能找个良人，白头到老自是最好的。”
窦氏点点头：“我也料到妹妹不是愿意进宫的。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好给妹妹找个合适的人家。我与母亲就想了一个计策，让妹妹吃点药，身上长出疹子，这么一来。初选的时候就被刷下来了。不过妹妹别担心。那药也就是暂时的，不会让妹妹留疤的。”
卉瑜心里咯噔了一下，长房为了不让自己参选可真是费尽了心机啊……
虽说不留疤哦，谁又敢保证真的不留呢？
卉瑜便道：“大嫂，虽说我不想进宫，可是这药吃了能保证没问题吗？是药三分毒，要是换了你，你敢吃吗？”
窦氏也知晓吃药有点过分。可是只是装病，要真让初选的太监看出来了。就不知道后果怎么样了。硬着头皮，窦氏也只得继续道：“三妹妹，如今这个情势，也没得退路可选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妹妹还是要慎重权衡。”
这是逼自己做决定啊。卉瑜特别想大喊，我自己有退路，不劳烦你们操心了。只是话还不能说在前头，继续道：“大嫂，你和大伯母的一片苦心我先谢过了。要不这样吧。方子能给了我么？买药煎药也在玉蓉院进行，这样可行？”
其实药在哪里煎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得喝了下去。要是卉瑜不喝可就麻烦了……
卉瑜看出了窦氏的担心，便道：“大伯母要是不放心，可以叫了人来帮忙煎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