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墙内香 (笨笨燕子)

卉瑜向他福了福身，道：“小女子谢过李将军，将军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必是没齿难忘。”
又叫了彩云把昨儿唐妈妈找出的匕首呈上，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李彻接过匕首，试着拔出来一看，刀锋锋利。长短适中，倒是适合贴身防守。便也不客气，道：“那就谢过三姑娘的美意了。”又道：“如今廖尚已是戴罪之身，三姑娘也不必发愁被他所困了。”
卉瑜只是笑笑，道：“廖尚确实不成气候了，楚家也不会再提及与他结亲。只是，走了廖尚。还会有别人，也不知能不能撞个大运碰到一个好的。”
李彻听得卉瑜似是还有烦心事，便道：“三姑娘此话怎讲？”
卉瑜便把昨日窦氏所说一一道来。
李彻焉能不明白肃北侯打得什么主意？为了包藏祸心。又要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推向火坑，还是自家亲侄女，真是狠心至极。
李彻看着卉瑜愁眉不展，仿佛一个困兽一般。心里不免有所触动。便道：“在下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解决姑娘担心的事情，只是不免就得罪三姑娘，如果三姑娘觉得可行，在下便立即行动，若是不愿意也不要勉强。”
说完，把其他人叫了出去，与卉瑜细细说了。
卉瑜一开始很震惊。惊诧于李彻的大胆。后又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只是让她一时半会做这么大的决定。心里总是有些忐忑。
看见卉瑜面露犹疑，李彻也理解她的犹豫迟疑，便道：“不用着急，你回去考虑两天，两天后给我答复即可。”
从胭脂铺回来之后，卉瑜就开始神不守舍了。
唐妈妈看着都着急了：“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呀？好好儿的怎么就无精打采？莫不是大夫人又给您寻了不靠谱的亲事？”
卉瑜急忙道：“不是不是，哪能这么快就又有信了……”
“那有啥奇怪啊。”唐妈妈一脸不以为意，“既然大夫人有意要将你嫁出去，那西北城大家世族都会知晓，还不得一家接一家上门提亲？提亲的人多了，咱们才能有挑选的余地。”
卉瑜听了不禁汗颜，难道自己有这么吃香嘛？不过古人讲究门当户对，像自己这样出身的，在西北城还算受欢迎的吧……
于是便道：“妈妈，若是一个平日里认识，但是并未产生男女感情的人，值得嫁么？”
唐妈妈道：“能在出嫁之前就互相认识，就算是不错了。想当初夫人嫁到这里之前，可是连老爷的画像都没见过。那出嫁之前情投意合，都是戏文里才会有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有各种规矩，哪里那么容易就能与一男子交心？”说完，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问道：“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莫不是有倾心的男子？”
卉瑜摆手道：“哪里的事，不过是好奇才问了妈妈一嘴……”
这年代也就是盲婚哑嫁了。
这么想着，卉瑜心里透亮了，这已经比其他姑娘好多了，至少不是揭开盖头才知晓…
当即便同意了李彻的计谋。
接下来的日子，卉瑜就安心了不少，腾出了时间，就想起廖氏说让自己帮忙主持中馈的事情。
廖氏这么热情，自己也该做做样子才是，想着便去了安华堂。
廖氏很高兴卉瑜过来了，拉着卉瑜说着年节里的注意事项。
先是庄子里送来的年货要一一核对归置，又是给下人制新衣，还有准备给各亲戚好友，世家大族的年节往来。
卉瑜听得头都大，这当家主母真不是一般人做的。
怕廖氏说的这些会有遗漏，卉瑜干脆拿了纸笔记录下来。
对于卉瑜的用心，廖氏也是心里暗暗称道，不免更用心的教导。
临到末了，廖氏又叮嘱：“还有一个事儿，挺急的，朝廷派来的巡视官要准备回京了，虽然咱们二房无人出仕，但毕竟楚家是靠着官家过日子的，多打点总不会有错。我之前拟了一个单子，写明了送给巡视官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还有要添置的，若是没有，一会你跟墨荷去库房清点齐全了，明日好让老爷送过去。”
这就是赤裸裸的行贿呀……虽然只是一个巡视官，比起肃北侯官职要小了不少，但是京官大于地方官，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可不得了，都是各地方官讨好的对象。楚家不送也有别家送，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不送，倒显得楚家不合时宜。
廖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做，也真是放得下心……
卉瑜本就没经验，自然不会对礼品单子有异议，过目之后，便跟着墨荷去开库房。
二房的库房比起四房差的还不少，虽然瓷器，家具，字画也有，但是跟四房比，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有差距。
卉瑜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爹娘富裕，只要嫁的人别太差，小日子过得还算逍遥吧……这么想想，觉得之前的选择是靠谱的。L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备选

左巡视官的即将回京又在西北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原本这位官员的作风就让人捉摸不透，如今就要走了，各官员趁着最后这机会，都想好好送个礼，以博得巡视官的好感。
可是楚家却不同于其他人家，地位本就高，又是朝廷忌惮的军权在手。
楚沛看着廖氏准备的礼单，思量再三，还是找了肃北侯商量。
常氏，周氏也为巡视官准备了礼单，肃北侯拿了过来，与二房的放在一块，都递给了楚沛，道：“你看看，能看出问题吗？”
楚沛拿过来一看，常年做庶务的，一眼还看不出问题？直言道：“这礼太重了。以楚家的俸禄和咱们庄子的收入，论理是拿不出这么多东西的。咱们三个房头都太心切了……”
肃北侯手敲着桌面，道：“这就是个大问题。据闻，那左立泰还奉了皇命，查处西北城贪墨的官员。虽然明面上是查地方官员，但是在西北一地，要想做点什么手脚，还不得经了咱们楚家？所以实质上，皇帝就是要查咱们了。”
楚沛大惊：“那可怎么是好？本来大哥手握西北军权，就已经被朝廷忌惮，如今要是再添个贪墨，那咱们楚家可真是必死无疑了……”
“你知道就好。”肃北侯重重叹了口气，“看来皇帝准备等不及了，一条路走不通，又要寻另一条路，目的就是要铲除我们楚家。肃清兵权。该是咱们找后路的时候了……”
楚沛也惆怅了，问道：“可是皇帝还要选秀，显然是要通过充盈后宫来平衡前朝势力。难道不是要向咱们示好？”
“这就是皇帝的厉害之处，虽然要对付咱们四个侯府，却也不会打无胜算的仗。现在的局势，他手里没有好的牌，要真跟咱们撕破了脸，也捞不到好处，所以就行了缓兵之计。等手中证据十足了。再来给咱们一个突击。”说着，肃北侯又冷冷一笑，道：“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咱们。他可以缓兵，咱们也可以趁机寻好退路。到时候真要来个你死我活，还指不定谁能笑到最后呢。”
楚沛没想到肃北侯的野心这么大，一时有些接受不来。道：“大哥。您这打算可是要把楚家推向不复之地啊……”
肃北侯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也是皇帝小子逼的。”
“可是大哥，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楚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可咋办？”
肃北侯有些看不起楚沛的胆小怕事，道：“你也真是，一直在家管着庶务，倒是变的胆小了。我既然能想了这条路。自然也会想好保住一家子性命的法子。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沛仍是想劝着肃北侯：“咱们其他人好说，那丹姐儿进了宫。到时可咋办？”
“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楚家生养她，供她好吃好喝这么些年，也该是她报答的时候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肃北侯却能放弃丹瑜，楚沛一身的冷意。
准备过年这些天，卉瑜还真是没闲着的时候，跟着廖氏跑这跑那。还得一大早起来议事。真是累得睡眠不足了……
不过还真是学到不少东西。比如怎么购置年货，怎么分配，连着把城里各家各户该怎么备礼都学了个齐全。
真是涨姿势了……
卉瑜哎呦在床上，任唐妈妈在背后又揉又捏。
彩云道：“姑娘这回可是把中馈的事情学得一流够了。我看二夫人都开始放手让姑娘管事了。”
卉瑜还真没觉得管家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个闲散夫人……便道：“二伯母不过是忙不过来才抓我这个壮丁，不然，就我这半桶水的水平，哪里让人看得上了。”
话刚落音，就听得朵瑜的声音响起，道：“三姐姐这番话可叫人羡慕嫉妒呢。多少人想求着学习管理中馈而不得，偏偏就让你这不着调的上场了，那岂不是说的我们这些没机会的更不行了吗？”
见着朵瑜进来，卉瑜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便强撑着坐起来，道：“妹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天你真管了家再来评判也不迟。”
朵瑜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叹了口气，道：“就我这身份，嫁出去也不会是当家主母。估计是没机会体会这番辛苦了。”
卉瑜笑道：“听妹妹这口气，和着要给你订亲似的。我可还比你大呢，都还没着落，哪还能轮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