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姝觉得自己好像该减减肥,万一累坏了自家男人,貌似不太好。
男主人抱着女主人直奔房间。
外面玉荷宝琴,领着一群宫人,老老实实地低头退下去,个个面孔严肃,绝不肯流露出一丝半点儿的异样。
哐当。
直接砸上门。
方容好酷炫狂霸拽!
结果回了屋,却没做出什么酷帅的事儿来,他倒在床上,搂着媳妇当抱枕,闭上眼睛不动弹了。
许薇姝愣了愣,伸手摸了摸方容的肌肉,都硬邦邦的硌手,干脆就坐起来,一点一点儿地给他揉开,她下的力气不小,方容肯定浑身酸痛,可他还是一声都没吱。
一直按摩到方容的呼吸变得匀称,睡熟了,许薇姝才放下帷幔,就坐在床头点了灯,守着自家的男人看书。
其实没多久,还不到一个时辰,方容就睁开眼,目光尚带着几分迷惘。
入目的是昏黄的灯光,还有灯光下美人越发迷人的脸。
方容一寸一寸地蹭过去,把脑袋躺在美人的大腿上,哼哼唧唧地撒娇。
许薇姝也不搭理他,拉了拉铃铛,让宝琴把小闺女抱进来,搁在怀里,拿了奶瓶喂奶。
方容一怔,蹭一下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家娘子:“……谁的孩子?”
许薇姝勾了勾嘴角:“你的啊,当然是你的,大家不都说是你的爱妾所生?”
方容:“……”理智一点点回炉,他也想起这孩子是哪来的了,又躺回去,伸手去掐了把小娃娃嫩的出水的肌肤,“……我的孩子肯定比他好看。”
新出炉的太孙殿下还没有傻到家,知道对于女人来说,现在最该交代的是什么。
“我绝对为我媳妇守身如玉,没碰过其他女人,雯姑娘本来姓韩,是卢国公的后人,他老人家一生戎马英雄,最后只留下这一点儿血脉,我不能不管。”
方容说的很认真,许薇姝听了不置可否,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卢国公的嫡女,燕来郡主,那是方容的亲生母亲,大殷朝立国百年,上层贵族之间差不多都有联姻,关系复杂到,需要把族谱当正经的功课去背诵才行,卢国公的女儿,会嫁给前任太子做贵妾,虽然罕见,到也不是多新鲜的事儿,只是里面大约还是有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怪不得前任太子妃对方容如此忌惮,在他小小年纪,就耍手段把他赶出京城,换了任何人,也会对一个出身高贵的妾生下的孩子满心戒备。
说了两句,两个人一时无言,方容在见到妻子以前,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他想说,这段时日辛苦娘子了,他也想说,娘子不要担心,虽然这阵子他就如走独木桥,过得艰难,但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后面的风雨,再也不会刮到爱妻身上。
可方容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未来,终究还是不能称为一片坦途。
他们好像走在了最光明的大路上,已经逼得敌人自露马脚,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可黎明前这段时日,谁敢保证,真的能一切顺利?
方容闭了闭眼,把心中那点儿忐忑抛开,伸手抓住自家娘子纤细的手指,细细把玩——似乎娘子家大门外,老有不少年轻男子瞎转悠……L
☆、第二百四十七章 缱绻
许薇姝还不知自家这位比狐狸都多七八个心眼的男人,也会暗地里吃飞醋,只玩了会儿怀里的小姑娘,才递给玉荷她们抱走,闭上眼,也躺了下来。
屋子里堆着冰山,帘子半开,稍微让吹进来一丝热风,不至于太过寒凉,可却极舒服,正适合休息。
方容耳边听着妻子浅浅的呼吸声,心头也渐渐空了,时光倥偬,那些个恩怨情仇,纠缠不休,可此时此刻,他到底还是愿意分出些许心思,留给爱妻的。
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晌午。
漫长的睡眠,睡得方容身子骨都软了。
许薇姝依偎着他起来,洗漱完就叫了个羊肉锅子来。
清汤微辣,羊肉片成透明的薄片,配上各种配料,光方容一个人,就足足吃了三大盘子,许薇姝还细细撕碎了张油饼,泡给他吃。
吃饱喝足,两个人腻乎了半天,许薇姝就拉着自家男人打算出去逛街。
如今在宁县,好歹还有些清闲时光,一回京城,怕是从此就再难有今朝了。
方容赶路许久,也比较疲惫,干脆就不骑马,两个人窝在马车上出了门。
一出门,许薇姝还没撩开帘子,方容先撩开来往外面看,果真看到好些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在外面转悠,一个个都摆出一副英俊潇洒的风姿,瞧着漂亮的很。
方容忽然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姝娘,你看看我是不是长了皱纹?”
许薇姝一怔,失笑道:“没事儿,你就是变成小老头,我也不嫌弃你。”
其实。方容早生华发,鬓角如霜,年纪轻轻的,容貌到好,可神态间却总有疲惫颓色,确实不显得年轻。
见自家男人面上多少有一点儿别扭,许薇姝的目光也柔和下来。轻声笑道:“我到盼着你多长几条皱纹。省得招来一群小姑娘倾慕。”
男人美的是气韵,不在容貌。
且不说方容本就是美男子,即便他长相一般。如今身为太孙,等那些个贵女回过神,他绝对是香饽饽。
至少,在英国公府落魄的如今。许薇姝的身份,就再也配不上他了。
太孙的正妻。那就是未来皇后,怎能不求一高门淑媛?
许薇姝正沉思,身上忽然一轻,凌空而起。又让自家男人给抱着出了马车,直接上马,她就缩在方容的斗篷里。露出满头乌发,除此之外。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能显出来。
前前后后围着的侍卫们一言不发。
周围的老百姓都忍不住侧目。
就在不远处的茶棚底下,孙秀才正帮他娘亲烧火,一眼看过去,顿时把手里的水壶扔了,热水喷出来,浇在他的鞋面上,吓得他老娘连忙抓住他往冷水桶子里面推。
孙秀才却动也不动一下,根本没感觉到疼,心里头也不知想什么,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许薇姝一缩头,哭笑不得,恼怒地掐了这人一把:“……用不了几日,你这个堂堂太孙殿下就变成登徒子,当街和女子亲热,你还要不要脸?”
方容斜了那些同样目瞪口呆的年轻的,读书人一眼,居然有点儿洋洋得意,装纨绔子还装上瘾,一扬马鞭,唿哨一声,飞奔而去。
许薇姝摇了摇头,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那些个读书人在她家门口转悠,十个里面,到有九个是冲着她家的丫鬟们去的。
但一个男人为了你吃醋,尤其这还不是个爱吃醋的,你这种时候再去分辨,好像不解风情了些。
丢乖露丑就丢一下,也无所谓,许薇姝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坐在马上不动了,反正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这时候让方容给她长长脸,传些消息进京,也省得回去之后被人怠慢,她还能少些麻烦。
事实上,的确如许薇姝所料,方容在宁县着实显眼,他的一丁点儿消息,也能传得沸沸扬扬。
没片刻,太孙殿下看上一绝色佳丽之事,便在宁县宣扬开了,而且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江南乱飞。
方容居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名声,这可是个新鲜事。
估计京中的那些人听到消息,也要被方容这一手给弄得晕头转向。
要知道,如今太子复立,整个福王府的人都在刷各种好感度,好名声,今天传前任世子爷,现在的大王子礼贤下士,明天又传小王子天资聪颖,颇有些当年忠王和义王争相扬名的意思,这会儿,正正经经的太孙,居然自己主动往别人手里塞小辫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约所有人都心有顾忌,一时半会儿,大家伙都在观望,没人真跳出来说什么。
亿丰酒楼。
要说宁县这个小地方,酒楼不多,算得上不错的也只有县太爷小舅子开的这家酒楼了。
刚过了晌午,并不是饭点儿,没多少吃饭的客人,县太爷就和几个本县的乡绅大户族长聚在一处商量事儿。
现在能商量的,必然是怎么来招待好太孙殿下,那是本县多年来头一等顶顶大的事儿。
几个人都没说话。
事实上,隐约有传闻说,太孙从街上掠了个美人回去。
可这种消息绝对不敢乱传的,就是当时在集市上的那些人,也都让他们叮嘱过,出去之后绝不敢胡言乱语。
要是在他们的地头,传出太孙的闲话,别管太孙受不受训斥,反正他们落不到好处!
“大人,咱们前些日子选的几个女子,这会儿都调、教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
县令皱了皱眉,迟疑道:“我先去探问探问。”
太孙殿下那儿拉不上关系,可跟着来的人却不少,那些个侍卫,还有官员里,总不会个个都是铁嘴铜牙。
几个宦官大约也不是不贪财,想寻些消息,应该问题不大,他们也全是为了伺候好太孙嘛。
张瑾见过那些被相中了,选出来打算进献上去的美人,个个都有特点,不愧为江南水乡的女子,不光容貌出类拔萃,连才学也不低,最差的,都是识文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