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没有马车,但有一个大青骡,他立刻叫下人赶着骡车,去沿山村把江山接来,等江山的时间里。于忠和张弘文相对无语,这件事不处理好,两个人都没心思做其它的事情。江山兴匆匆地过来,他听来人说是为了状子的事,还以为张弘文已经帮他梳通好了呢。他在心里已经在描绘,自己有成了大地主的美好前景了。
一进门,张弘文就劈头盖脸地,把状子向他砸了过来,破口大骂说:“江山,你自己做死也就算了,还想把我拖下水。平时看你也是个精明的,居然连自己叔叔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居然还敢算计别人的财产……”江山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听着张弘文一口气骂了半个时辰没停嘴。
半晌,他才听明白是穆家和一个叫云泽洋的大儒,替江常安出了头,他自己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云泽洋的名气他也听说过一些,得罪了穆家,以后可能被报复,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但如果云泽洋说一句江山人品不好,不要说春季就来到来的科考,他就别想过了,只怕以后也没人敢录用他了。
他又是害怕,又是忌妒,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浩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让云泽洋看中收为弟子。但是首先要解决,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他向张弘文表示,自己实在是不知详情,以后决不敢再算计,江常安家的财物了,回去立刻与江常安家修好,等等的各种补救措施。
张弘文这才不再骂了,对江山说:“你有这么好的人脉关系,不知利用,居然去得罪人家,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蠢的弟子。无论如何,你回去都要去修补你和你二叔家里的关系,要是能搭上穆府或者云泽洋,你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江山就算是妒恨到了极点,也不得不算计着巴结桔子一家了。
桔子家的田产,他就算能算计到手,也是他们大房全家的,前程可是他自己的。江山算计着自己的小算盘,决心回去后,要好好地吓唬江常顺夫妇一次,让他们不敢打桔子家田产的主意,好好地与江常安一家修复关系。L
☆、第八十一章 挽回关系
江山回到家后,立刻把江峰找了过来。他一路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自己的状子还没递上去,桔子家里的关系已经找上门来,一定是自己家里的人泄露了出去。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江峰。他对江常顺说:“我昨天把状子拿给张夫子看的时候,他还夸奖我聪明,知道别人的弱点在哪儿。今天突然改变了态度,说是穆家替二叔家出了头。我们就在家里商量了几句,别人不可能知道,这事儿一定是江峰说出去的。”
江常顺原本就和江山商量,这件事情要告江常安一个措手不及才好。毕竟整个村里都知道江常安分家时,差不多是净身出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手里就是有几个私房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真要让江常安找村里,与他要好的人做证,他提供的那些证据未必有用。
他现在听说江峰把事情泄露出去,让江山被夫子教训了一顿,就开始叫嚷着,要抓江峰回来打断他的腿。江山对江常顺说:“我们原本以为二叔家,也就是靠几样吃食,硬攀上穆家的小姐。现在既然穆家能替二叔家出头了事,说明二叔家和穆家的关系,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挽回和二叔家的关系。要是二叔能替我们在穆家说上几句好话,连教谕都要买面子的,我如果今年能考上秀才,只要穆家一句话,就能得一个肥差,这可比弄几亩田重要多了。”
江常顺还是心疼,桔子家的几十亩田地,在他眼里,那已经是他到了手的财富。就这么放弃了。他真的很不甘心。江山对他说:“现在二叔家的关系硬,我们告也没用,说不定连状子都没递进去。我的功名就没了。爹,你就别心疼那几亩田产了。只要我当了官。一年几百两银子,你还不是想买多少田地就买多少。”
江常顺有些不相信地问:“你当了官,真能给咱家置下几十亩地?”江山很看不上,他的小气样,对他说:“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就算不当知府,只要是官。几百两银子还不是小意思。”小张氏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插口说:“不告他也可以,那就让他把山地还给我们,那里每年的冬藕可值不少钱呢。”
江山有些头疼地看着小张氏,说:“我们分家时,是里长做的证,并且在县衙里已经立了文书的。如果不告状的话,没有理由要回山地的。何况,我们如今要和二叔家里修好,你就别打那几亩山地的主意了。”江山顿了一顿。又劝道:“娘,你别看今年池塘出藕了,那是我们多少年都不知道挖。才能挖出这么多藕。以后这算把山地要回来,也不一定能出藕赚钱的。”
小张氏还是不太服气,对江常顺说:“就说那些藕是咱家这些年攒下来,你弟弟怎么能一个人独吞。”她也知道这事跟江常顺说也没有,只有心里实在是,对那些藕馋得厉害,忍不住要嘟囔。见没人理会她,又说:“也不知道这藕能不能种?”江常顺粗声粗气地打断她说:“你别白日做梦了,从老辈到现在。没听说过这藕能种。这长在水里东西,怎么下种?”小张氏这才不说话了。
小张氏这一插话。江常顺倒打消了告江常安的念头,但他还是叫嚷着要教训江峰。江山也很恼怒江峰的里外不分。但如今却不是泄愤的时候,他对江常顺说:“我们和二叔家现在几乎是撕破脸了,必须得找个突破口,缓和我们和二叔家的关系。现如今,就江峰往二叔家跑得勤,等把他叫回来,爹你别吓到他,先问清楚他到底跟二叔家是怎么说的,然后让他带着我们,一起去给二叔家解释清楚。就说,是奶非要告他们,我们想尽了办法劝奶,现在奶总算是松口不告了,让他们放心。”
江峰被叫回的时候,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他知道江山去了镇上,回来后,突然来找他,他就知道,可能是他拿家里的消息,换吃食的事,被发现了。他磨磨蹭蹭地回到家里,就看到江常顺坐在那里,阴着脸,看着他。江山站在边上,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他喃喃地叫了着:“爹。”
江常顺沉声说:“说吧。你这几天总往你二叔家跑,都干了些什么?”江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什么也没干。我,我只是到二叔家去吃些猪肉。”江山冷笑着说:“二叔家就这么大方,随便你吃。你就别瞒着,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把奶要告二叔不孝的事,告诉了二叔,二叔家才让你吃的。”
江峰涨红了脸,半晌才大声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你们要告的,二叔家早晚都会知道,我就早说了几天,又没做错什么。”江常顺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江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又颓然地做下,对江山说:“我怎么养出这么个蠢货,你跟他说吧。”
江山板起脸来,对江峰说:“你把家里的事随便跟二叔说,爹很生气,原本是要打你的板子的。我劝了爹,现在爹同意,只要你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爹就不打你了。”江峰立刻松了一口气,对江山说:“大哥,你说话算数。”江山说:“当然,你知道爹最听我的话了。”
江峰果然不再隐瞒,把他怎样拿消息跟桔子换红烧肉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江山听完想了一想,对江峰说:“小峰,等会儿,你去二叔家。你跟二叔说,是你听错了,是奶逼着我写状子的。”江峰疑惑地看着江山说:“明明是大哥出的主意。”江山怒道:“这你不用管,你要想不挨揍,就按我说的做。就说我是被奶逼得没办法了,才写给奶看的,不是真心想告他们。”
江峰依旧不明白,但他知道家里的事情,江山说话是很有分量的,就点头答应了。桔子父女三人是在晚饭前回来的,刚到家,江峰就跑来,把江山教给他的话给说了。江常安很奇怪,家里从来不管事的江峰,怎么会突然跑来跟他解释。桔子却对江山又戒备了几分,聪明而又皮厚的人,总是难对付几分的。
果然,吃过晚饭后,江德财带着江常顺和江山,祖孙三人来到桔子家。江德财还不知道,事情变故的原因,还以为江常顺顾念兄弟情宜,才不告江常安的。他很高兴地对江常安说:“你娘的脾气一直都犟,好在你大哥,侄儿明理。家里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不好闹到公堂上的。以后,你们兄弟要相互帮衬,山儿是读书人,你如今在外面也认识几个人了,能拉扯就拉扯一下,自己家人还是帮着自己家人的。”
江常安嚅嚅地说:“我哪里认识什么大人物,是桔子给浩儿和小峰找了位先生,听说学问不错的样子。我跟人家也搭不几句话。”江山听了眼前一亮,他听张弘文说是,这件事有大儒云泽洋的面子。
他还不相信江浩和江泽,能拜云泽洋为师,但是有关系是肯定的。他忙说:“京城有名的儒学大家,云泽洋先生到了长宁镇,听说就住在穆家,浩弟的先生是不是认识他,要是能得到他的指导,对我的学业帮助一定很大,能不能请浩弟的先生帮忙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