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被宁氏噎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反而是江常安接口说:“这话也有理。不过,买地的事儿赶早不赶迟。不如下午,大哥就跟我一起去镇上找周盛贵。”宁广应本来就想让江常安介绍牙纪的,自然不会反对。
周盛贵见宁广应来,沿山村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买地,也有些惊讶。但是他牙纪做的年头多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宁广应说:“宁大哥,你来得正巧。沿山村的东边,正好有一户人家想要卖地,只是三亩上田,要搭售三亩沙田。一共要卖三十五两银子。不知宁大哥是否有兴趣。”
宁广应有些犹豫地说:“我还差些银子。”江常安却问道:“周兄弟,不知道这田离水源可远?”周盛贵说:“这地就是好在离水源近。两块地离得不算远,都在你们沿山村的东头。水田边上就有小溪水,沙田的土质不好,但却有一口井打在里面。所以两块地的价钱,要得都不低,还非要一起卖才行。”
江常安听了还算满意,对宁广应说:“大哥,这块地听起来还可以。咱们沿山村这两年的收成都不错,卖地的人不多。难得两块地都离水源近,价钱略高一些也无妨。”宁广应有些为难地说:“我倒不是嫌贵。只是我手里只有三十两银子。”江常安笑着说:“没关系的,缺的我先给你垫上。等过几天,土豆可以卖了你就能还上了。”
周盛贵见江常安做事果决,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说:“江员外做了饭铺的老板,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果然有了贵人的气度。”江常安不在意地说:“周兄弟,你还是按以前一样,叫我江二哥吧。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是乡下的泥腿子。只不过,开了个饭铺,事事都要与人周旋。不像以前那么死板了吧。”
周盛贵叹息地说:“江二哥,以前我见你家桔子姑娘那么聪明。还说,就你们夫妻这样的老实头,也亏得生出这么机灵的姑娘。现在看起来,只要给江二哥机会,江二哥发达起来也是很快的。这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呢。”江常安被他说得有些窘迫,开玩笑地说:“周弟兄,你拍我的马屁也没有。你说的那块地,我还要看过才能决定的。你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现在就付钱的。”
周盛贵也笑着说:“那当然,我们这就去看地。正好我们看完了地,我到你家去尝尝嫂子的手艺。”江常安又说:“你先别急。我家的地你怎么说?”周盛贵想了一想,说:“我手里还能没有合适你要求的地。你那些银子能买一百来亩地,分开或者离沿山村太远都不好。这倒是让我为难了。”
江常安体谅地说:“我也知道难买。你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周盛贵犹豫了一下说:“江二哥,你知不知道,在静河村那边的山角下,有一片荒地,大约有五六百亩的样子。”江常安说:“我知道。那么一大片地,却都是沙地,怪可惜的。”
周盛贵说:“那片地,我去看过。土质不差,只是缺水。上一任县太爷让人在那里打过井,也没打出水来,就全都划成沙地了。那里离水源太远,要是只买几亩地的话,不值得挖水渠。如果能都买下来,挖上引水渠,那片地就立刻能变成中田。”
江常安疑惑地问:“既如此,那片地为什么没有人买?”周盛贵说:“那块地就在山脚下,当初划地的时候,把五十亩的山地也划成了沙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县里有规定,必须要先卖那五十为山地。有钱的人,不愿意多买五十亩没用的山地,所以那块地就一直卖不出去。”
周盛贵又说:“我看你家的山地池塘能种莲藕,买了山地去也不算浪费。我去县里给你求求请,那块沙地本身就是荒地,又有山地在里面。我估计,你五百两银子就能买下来。荒地本身还能免三年税,你买应该是合算的。”江常安不太愿意地说:“既然那块地离水源远,又不能打井,也不见得能挖池塘。何况,我要是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地,就没钱开荒挖引水渠了。这块地不合适。”
周盛贵提出这块地也只是试试,见江常安不愿意,就说:“那我这两天再帮你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今天,我们先去帮宁大哥看地。”江常安想想,一时也没有办法。三个人一齐回到沿山村,也没有回家,直接到村东头看那六亩地。这块地离江常安家里比较远,主人江常安也认识,是一个姓金的外来户,叫金焕。
当初,他父亲与家里的兄弟不和,自逐到沿山村,买了几亩田,安下家来。如今,老家的亲戚,也就是他的大伯,对兄弟间的一时意气,闹得兄弟几十年不见面也有些后悔。再加上,他家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回老家祭祖,着实风光了一把。写信来,说是买回了当初分家的祖屋,请他父亲回老家养老。
他父亲已经带着全家,先一步回去了,只留下金焕处理秋收后,卖田的事情。只要田地房屋卖掉,金焕也要回老家了。所以金焕的田地要价虽然高,却只是不想,因为田地卖得太急而吃亏。他见是江常安带人来买,也很爽快地让了一两银子,最后三十四成交的,双方都很满意。
金焕又对宁广应说:“宁大哥,你既然要在沿山村落脚,早晚是要盖自己的房子。我家的房子,是我父亲来沿山村的时候盖的,也用了青砖大瓦的。如果宁大哥愿意要的话,我可以价钱低一些卖给你。”他地买地敢要高价,不急着卖,也是因为村里的房子比地要难卖。L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李实朴的心愿
江常安知道金焕家的房子确实不错,而且他家的房子并不在地边上,离自己家并不远,这样的机会也确实难得。就问金焕说:“那你打算卖多少钱?”金焕说:“我家的房子,起的时候花了四十多两银子。现在虽然旧了,可还是很结实,里面的家具我也不搬走了。你给三十两银子就行。”
江常安不再说话,回头看着宁广应。买房是大事,也要宁广应满意才行。宁广应却没想过,这么快以买上房,他皱着眉头对江常安说:“我还是先租在你家住着吧。”江常安却对他说:“金家的房子还不错。你也不用那么快就做决定,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金焕也积极地说:“江二哥说的是,你还是先跟我去看看吧。”金家的房子不算大,但也是青砖瓦房。除了堂屋和正房三间之外,只盖了左边厢房,右边却空着。院子倒也不小,院子时的养的牲口都卖了,显得空荡荡的。宁广应家人口不多,住这样的房子正好。
宁广应有些动心。他看向江常安,对江常安为难地说:“妹夫,要不,我给你打张借条吧。明年我连本带利还给你。”江常安就知道,宁广应会看上这房子的,他对宁广应说:“大哥,你太见外了。不说,你是孩子们的舅舅。就说我家的田地,这一年也多亏你照应,才有现在的收成,这钱也该借给你的。利息你就不用提了,明年家里的事儿,还要大哥多费心呢。”
宁广应也是爽快人。他心里虽然对江常安多了几分感激,嘴里却不再说什么了。他转过头去对周盛贵说:“周兄弟,就麻烦你帮我把房契、地契一起办了吧。”周盛贵下来一趟。作成两笔生意,自然也很高兴。他很爽快地帮着两个人写过户文书。金焕按了手印,拿到了钱,对宁广应说:“我再在这里住两天,镇上大车店里,过两天有人去我老家那边。我跟他们一起走。”
宁广应也不急着搬家,就说:“你多住几天也没关系。走的时候跟我打声招乎就行。”金焕答应道:“我走之前会把门都锁好。然后给你把钥匙送过去。”商量定了之后。江常安就邀请金焕一起到家里吃饭。金焕在沿山村现在只有一个人,就高兴地跟周盛贵一起到桔子家蹭饭。
晚上,江常安跟家里的人说起周盛贵的建议。对那么大一块土地,他不是不动心。可是,那块地太大,他买不起不说。他也没有人手去开荒、挖渠。这可不是就雇几天短工种田。哪怕雇工,江常安也不认为。他能雇到那么多人。
江常安见一时买不到合适的地,也没有办法。他就打算第二天一早去饭铺了。自从李多银离开珍味馆之后,江常安就让小福子当了跑堂的领班。只要他不在饭铺,饭铺就交给周大力负责。但是周大力还要管着厨房一大摊子事儿。江常安实在不放心。早上,江常安起了个大早,准备搭乘“小金”的小马车去饭铺。
还没等他出门。就被李裕堵在家里。现在李裕养的猪已经长到了快二百斤了。李实朴看着膘肥体壮的大肥猪实在眼馋。这段时间,每隔几天。李实朴就来看他养的猪,每次都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有什么密方。虽然,这些猪被阉的时候,李裕并不在现场。但是大半年来,他与这些猪几乎是朝夕相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猪与众不同的地方。
现在他都不敢让李实朴跟猪太靠近了,怕对不起江常安对自己的信任。可是不告诉李实朴这些猪的秘密,他又觉得对不起,一直都在帮助自己的好兄弟。李裕都快被,这种进退不能境况给逼疯了。昨天晚上,听儿子说,江常安难得的住在家里,就一大早赶过来,为李实朴向江常安求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