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若澜深吸一口气,把那种想要放声大哭的感觉压下去,探着脚低头蹭了蹭脚边的积雪,看着那抹洁白变成脏兮兮的灰色,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恶趣味随着时间越变越多了。
一阵冷风吹来,那刺骨的寒风让若澜情不自禁地怀念起了二十一世纪的温室效应。要知道全球变暖虽说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但是从某一方面来说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它的到来有给某些地区的人消除寒冷。
若澜前世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女孩,生长在四季如春的南方,从小连雪都甚少见到(电视上看到的自然是不算了),若不是后来大学选在北方,她可能还不知道冬天原来是这般的寒冷。
不过二十一世纪的冬天再冷也冷不过古代,要知道科技的发达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减轻不少的负担,可是与此同时也带来了很多的问题和危害。比如夏有空调冬有暖气,多方便啊,即使不在四季如春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四季如春的感觉;又比如汽车、火车、飞机什么的,让人们出行方便,但是空气也随之被污染。现在,虽然不能时时感受冬暖夏凉的感觉,但是好在夏天还有冰块可以做冰盆,虽然环保,但是效果不大,绝大多时候还是得靠扇子,好在不要自己扇,至于冬天呢,没有别的选择,除了烧碳盆和穿厚衣服,就只能坐等春天来临。
算了,人要知足。好歹她现在穿得是富贵人家,若是穿到贫苦百姓家,依她这挑剔的程度,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眼见此处的雪被自己毁得差不多了,若澜有些小心虚地上前几步来到另一棵梅花树下,望着树上开得娇艳的梅花,若澜正想着要不要折一只回去插瓶,就见有人从她身后伸手折去了她看中的那枝梅花,蓦然回首,发现来人正是她大哥瓜尔佳氏苏勒。
“大哥。”
☆、004 谈感情
“大哥。”
“这么冷的天,怎么一个下人都不带就自己跑到院子里来了。”苏勒看着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妹妹,嘴里虽然责怪,手却自动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
“谢谢大哥。”任由苏勒给自己系上披风,若澜含笑望着他道。
“自家兄妹,有什么好谢的。”苏勒今年十六岁,瓜尔佳氏这一代的嫡长孙,为人沉稳,武艺扎实,若无意外的话就是瓜尔佳氏府下一代的领头人。现如今已经在玛法的安排下进了京郊大营,一年上头难得回来几趟,今天会在这里,一是为了十年之期,二是为了给自家妹妹送生辰礼物。
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先去过阿玛的书房,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心里虽说还是有一些担心,却明白这事自己帮不上忙。这种只能干看着的感觉让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日后好做自家妹妹的靠山,想到家里,脚下打转就往若澜的澜院走过来了,谁知刚进院子就看到她衣着单薄地站在梅树之下。
若澜闻言,不再言谢,这两年的时间,她即使没有跟所有人都培养出真感情来,可是对于关心她的额娘和两个兄长还有小弟却是十分的亲近的,至于玛法太太和阿玛,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们的好她感谢,但一抹不可抹去的功利之心让她始终难以放下心防。这可能是在母亲和同胞兄弟无私的关怀下衬托得太过明显,明显到她心里不得不介意,如此无形之中她对他们的感情比起母亲他们就隔了一层,不过他们相处得也算不错。
“大哥,今天会留在家里吗?”
“怎么,想大哥了。”大掌拍拍她的小脑袋,苏勒对于妹妹对自己的依赖还是很受用的。
“恩,好久没有见到大哥了,二哥这几天又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过来看我。”对于同胞兄弟,两个兄长,她知道一个在京郊大营不便回来,另一个要跟着玛法学武,还要去族学自然也不能常来,而唯一的弟弟才三岁,年纪太小,这天气又冷,更加不可能天天往她这边跑了。
想到自家二弟的豪言壮语,苏勒笑着道:“你二哥正忙着给你淘换生辰礼物。”
闻言,若澜漂亮的小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正准备问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若显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哟,是大哥哥回来了,怎么也没去看看我们,我们可是一直盼着大哥哥回来呢!”来人是三姨娘所出的大格格惠茹,随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二姨娘所出的二格格惠芳,两人虽然不是同一姨娘所生,但是关系却不错,若澜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苏勒看着两人,神色冷淡不少,到不是小气,而是看不惯两人的作派,再者上次若澜出事都是两人挑唆所致,虽说有惩戒,可是比起自家疼爱的小妹的性命来说,那些惩戒在他看来远远不够。“回不回来都与你们不相干,至于你们,难道忘了玛法的吩咐,闲杂人等不准擅自出现在澜院,若不想挨罚,现在立刻出去。”
惠茹本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若澜这个丫头又没什么事,那事大家就都不放在心上了,而且他们现在打着好好相处的名义上门,就算他们心里有疙瘩,表面上多多少少也会给点面子才是,谁知苏勒半点情面都不讲,张嘴就直接要撵他们出去。
“大哥,我们只是来看看澜儿妹妹的,顺便问问大哥的近况,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大哥不要见怪。”惠芳眼神闪了闪,摆出一副你们误解我的可怜表情小心翼翼地辩解。
若澜看着他们这番作派,直觉得胃疼,对于面前的这两个庶姐,她真心没啥好感,当初原主让他们害得没命了,现在再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嘛,雷锋同志曾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若澜虽然生长在新中国的红旗之下,从小接受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的教育,但对于想害自己的人,她也不会无条件地原谅,或者白痴地认为只要原谅就能感化他人。而且一般做这种事的人,不是圣母就是白痴。
她自认自身不具备圣母的心肠,脑子也没有坏,所以她不可能被人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让人打。
说来,她一直都是那种你对我,我对你更好,你对我不好,我就对你更不好的人,所以她不会重蹈瓜尔佳氏若澜的覆辙。若是这二位不挑衅,她也不主动去追究啥责任,可是这二位要是不长眼,她现在虽然不能动手收拾他们,难道她还不会无视他们么。
“大哥,你再帮我摘几枝梅花吧,一枝不好看。”仿佛没有看到两人一般,若澜拉着苏勒的手要求。
苏勒见自家妹妹不在意,也不管站在边上的两个庶妹有什么感想,径自拉着人走了,不过在离开的时候,瞄到他们眼里的嫉恨,心里暗自警惕,想着自己走得时候一定要把这里的奴才好好敲打一遍,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院子里迎。
眼见苏勒和若澜半点情份都不留地拂袖而去,惠茹恨恨地瞪着两人甩眼刀子,若是眼神能杀人,想必苏勒他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茹姐姐,他们……”二姨娘是个惯会装可怜的,在瓜尔佳氏府里,比哭和比装可怜,二姨娘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若真要说有什么人能比二姨娘强的话,惠芳再磨练磨练,指不定以后能青出于篮。
惠茹本来就恨得牙痒痒,现在惠芳一说,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哼,当她想来,还不是过两年他们就要参加选秀了,不管是指什么样的人家,没有娘家撑腰,夫家人哪会重视,若不是她自己没有兄弟当依靠,当她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还说什么,人家不欢迎,难不成还要继续往上凑,没眼色的东西。”
看着拂袖而去的惠茹,惠芳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贝齿咬着下唇,心里拼命地告诫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她还没有出人头地,等她指了好人家,她一定会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的。
“幸好有大哥在,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一直注意这边的若澜见惠茹他们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苏勒见状,将手中的梅枝递到她手上问:“他们经常过来?”
“这两年都没过来过,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过来堵二哥,不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明明不喜欢却硬要往上凑,她这个局外人都替他们累。
先不说她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说他们跟两位兄长的关系,不要说好了,简直就是两看两相厌。鉴于大家是一家人,不便撕破脸,两个兄长跟他们最多保持着在长辈哪里遇到就打个招呼的样子,私下里他们可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现在他们突然一脸热情地凑上来谈感情,是个人都觉得别扭,更别提接受了。
苏勒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妹妹,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心里暗自想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为了选秀,为了以后有个靠山么,真是可笑!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的事自有阿玛他们做主。”
作为长子,苏勒对于自家额娘的委屈还是很了解的,那个时候,若不是额娘先于那些姨娘连续生下他和二弟,而那些姨娘之后又都是生得女儿的话,额娘哪里能这么快就在府里站稳脚跟,护住他们兄弟。再后来有了妹妹和小弟,这个时候即使有庶弟出生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们三兄弟还比不过一个奶娃娃。只是,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冷淡,表面还是兼顾的,若是他们老实,以前的事情他们也不想追究,可若是他们还有什么歪心思的话,就别怪他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