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错了,沈方氏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就过来了呢。
很快,就有人涌进了柳家,三三两两的,均是看热闹,反正还未到农忙时节,免费看戏谁会拒绝。
以前柳家人好赖无人拜访,打从柳无忧复生之后,时常被围观,柳家刚建,沈方氏的到来使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柳家的新宅,奇怪的布局让他们颇为新鲜。
☆、68 挑衅
“庆喜叔,兆瑞叔,你们给评评理了,柳无忧这小贱人抢了我们茶楼的一百两银子,现在还打了我,今天要是不拿回银子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小贱人一定要给我道歉。”沈方氏一口一个小贱人,使得柳无忧的心火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今天谁要是帮她就是和我柳家过不去,你们看着办吧,”柳无忧放话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不想其他人也卷进来。
被唤作庆喜和兆瑞的两个中年男子是亲兄弟,在沈家庄有些威望,因平时得了沈方氏许多好处,今日就是过来助她一臂之力的,“柳无忧,你太放肆了,抢了人家的银子不说,还打人?到底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柳无忧冷哼一声,嘲笑道,“银子是我从张冶手中得来的,你们要银子也是着张冶,与我何干?这老贱人闯我屋宅,打我娘亲,抹黑我名声,按着王法应该怎么算呢?”
“小小年纪不学好,银子是我们亲眼看到你从千算手中拿走的,你明抢还有理了,赶紧把银子还过来,再道个歉我们就不追究了,”沈庆喜还当自己是和事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以后你们柳家还是可以立足于沈家庄的。”
“对不住了各位,都请回吧,我柳家今个儿不欢迎你们,”柳无忧下了逐客令,冷眼望着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没门,”沈方氏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也不客气了,”沈方氏双手重重地击了两声,紧跟着而来的十来个汉子手持锄头小跑进来了。
“给我砸,狠命地砸,看不到银子绝不罢手,”沈方氏昂着头下命令,就像只高傲地目空一切的鸡。
“你们敢?”柳无忧怒声喝道。
“要是不敢今天我就不会上门了,”沈方氏手一扬,汉子们不管高矮胖瘦美丑齐刷刷地准备攻入柳家,这样以多欺少的阵势,那些什么庆喜啊兆瑞等货色冷眼旁观着,好在柳无忧也不缺他们的帮忙,谁让天佑这么能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武姿态。
“娘子,要打吗?”天佑摩拳擦掌,根本没把这些汉子放在眼里,恨不得马上将这些小渣渣扫出柳家。
“不用,”柳无忧双手抱胸,就看看沈方氏有没有那个种了。
沈方氏瞧见柳无忧没有阻拦,以为她是怕了,“给我狠狠地砸!”
“你想好了,今天你砸我一样,我要你偿还十样,这样的买卖,你还要做吗?”柳无忧冷冷地盯着沈方氏,怎么看她那样子都觉得好滑稽,沈千算矮矮胖胖,这妇人却人高马大的。
天佑不知何时给柳无忧搬了条凳子,让她坐下,“娘子,你歇歇,这样站着怪累的。”
“嗯哼,还是天佑贴心,”柳无忧仿若无人地和天佑眉来眼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到柳姑娘家里闹事,”一男子调侃的声音从屋外想起来。
人群一分开,原来是赵坤带着之前来柳家帮着造房子的弟兄们过来了,之前王氏就当心这一群人是地痞无赖,所以让柳无忧留意,但是整个期间都相安无事,因此柳无忧也就不操那个心了。
“赵大哥,许久不见了,”柳无忧起身相迎,看到赵坤身边有个魁梧威严的男子,而该男子浓眉大眼,但是脸上的皮肤一块块地呈现不均匀的白色,使得整张脸让人不敢直视。
“柳二姑娘,这位是小的新跟的大哥,姓武,是从凉州城里来的,这次专门过来拜访您的,”赵坤指着武姓男子介绍道。
柳无忧不急不躁,朝那人蹲身,算是见礼了,赵坤有情有义,自己也不能损了他的面子,“真是不巧,家中被人蓄意闹事,连张椅子都搬不出来了,还请武大哥见谅。”
“柳二姑娘客气了,叫我武刚就可以了,”想不到五大三粗的男子说话声音这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双大眼将柳无忧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遍,好像不是很相信她就是救了赵坤及其儿子的女子。
两人第一次难免要寒暄几句,可是沈方氏却不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她的下人说道,“你们都给我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找银子。”
“知道了,大小姐。”
还未等沈方氏的人动手,武刚移形换影地捏住了那个下人的脖子,正要运力了结了此人,可被天佑不禁意地一记幻影掌给破坏了,动作快地让人猝不及防。
“这位兄弟好深的武艺,”武钢由衷地赞叹道。
☆、69 深夜来访
“你放开他,让我来,”天佑警惕着武刚,那是因为刚刚两人的寒暄着实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娘子的事情自然由他出手了。
武刚的眼睛在天佑的身上逗留了好一会儿后才挪开,一脸的若有所思。
柳无忧一见是天佑要凑了上来,急忙拉住了他,“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他有什么用。”
天佑会意,退到了柳无忧的身畔,如最忠心的护卫。
“千算家的,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庆喜二兄弟在沈方氏的耳边提醒道。
这话自然是没逃过天佑的耳朵,他一一说与柳无忧听,让她也有个万全之策。柳无忧却不动声色地冷眼瞧着,就看沈方氏是不是会轻易放弃那些银子。
结果,沈方氏放下狠话说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用手捂住了发肿的脸庞带着她的十个家丁走掉了。
清泉茶楼早上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沈家庄,一个下午和晚上的生意听说更为火爆了。
“二姐,这人都快要挤爆了,好像都不用银子似的,”柳永福从前方探得消息回来了。
柳无忧就知道沈千算的为人,昨天要不是她阻拦,怕是那么多人都要放进去了,此次清泉茶楼难逃一劫啊。
惋惜归惋惜,柳无忧正盘算着如何利用那一百两的银子,给李氏请稳婆的银子已经留好,剩下的可要好好规划规划了。
就在当天晚上,黑漆漆的夜里,柳家偷偷地来了个人。王氏将正要睡觉的柳无忧给叫了起来。
柳无忧出门一看,正是给清泉茶楼说评书的沈奎。
“沈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有空过来喝茶。”柳无忧客气地将茶水给推了过去,想起之前沈奎那清高和今晚的客气十分不同。
“二姑娘有所不知,茶楼刚刚打烊,所以……”沈奎哧溜地喝了一口水,“这么晚来打搅你实在是有些冒昧。”
这可不像是之前那个沈奎说话的语气,柳无忧依稀记得,他可是极为瞧不起在茶楼营生,而今却和茶楼共进退,一起上下班了捏。
“沈先生果然极受欢迎,没想到短短两日功夫就有了忠实听众,小女子实在是佩服,”柳无忧说着场面话,却难掩眼里的笑意,因为沈奎一脸涨红,羞地想在柳家挖个地钻下去似的,可是就算他是穿山甲也没用,柳家的地基是用糯米就着黄沙而建,堪称水泥的硬度。
“实不相瞒,”沈奎捏着袖子擦了擦额间晶莹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道,“那茶楼我是不想呆了,可是昨个儿听过二姑娘的故事,觉得十分吸引人,今天还有很多的客人要询问,下一分解该是什么样子的。”
一干闲人无事就喜欢听点有意思的故事,想来杨家将还是有些爆点供他们娱乐的。
“今天早上的事情沈先生大抵是知道一些了吧,沈老板无心与我合作,所以你要的评书我不能提供。”柳无忧好不委婉地拒绝了沈奎。
“我知道,”沈奎汗淋淋地说道,“就半天时间我就不想呆了,那沈千算实在是侮辱斯文,羞得我是无地自容啊,他……他竟然让我说什么男盗女娼的东西,你说说看……”
沈奎直摇头,想来是被沈千算压制了一下午。
男盗女娼的东西?莫非是些淫黄之类的评书?柳无忧不免有些神游,这些东西在茶楼里说起来得吸引多杀男子,难怪一下午就变得如此火爆。
“二姑娘,我的来意是想能不能把你那份评书的全本给我,所得收入算一半给你,我是真喜欢这个故事,所以冒昧请求。”到底是读书人,虽然年过五十了,依然清高。
柳无忧来不及思考,在门外等着她的王氏朝她使了使眼色,小声地说道,“忧忧,沈老板来了。”
“沈先生要不要躲一躲?”柳无忧善解人意地问道。
沈奎却是连着摇头,“不必了,茶楼那份工我不做了。”
既然这样也好,免得遮遮掩掩让人难受。
沈千算躬身哈腰地来柳家了,见到沈奎也在,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二姑娘心地善良,为人仁义,不惜牺牲清白救人,老朽觉得非常值得结交,所以过来一叙情谊。”沈奎摸着唇边的小胡子说道。
“这么晚了过来叙情谊,沈奎叔,你别太逗了,”沈千算笑得肚子都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