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伸手挡了柳三重的手,这一举动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柳老太爷发话了,“等二郎回来就给把他俩的婚事给办了,要是没天佑,今晚我和三郎真是要没命了。”
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走到半路,大风狂做,柳老太爷和柳三重遇险,被天佑救下,三人这才平安归来,难怪天佑身上都是污泥。
第二天清晨,武刚没来,但是他的手下却来了,“小的是总兵武大人的副将,受大人之命来取神药。”
柳无忧黑色眼圈,睡眼惺忪地对王氏说道,“娘,让小福子多撒些尿出来给他带回去。”
“姑娘,您是不是搞错了?大人要的是神药,而不是尿。”
柳无忧一听‘尿’字,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好险,要是被那武刚知道自己真给他喝童子尿,也不知道会不会上门寻事,“娘,去把我准备的药取来。”
王氏得到柳无忧的暗示,去北屋李氏的屋子,回来时,手里多个个竹筒,外面一摸,还热乎乎的。
“多谢姑娘,”副将手下竹筒之后,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翡色玉佩,“这是我们大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手下。”
柳无忧斜睨着玉佩,嗯,成色不错,款式也不错,可是着玉佩她不能要,“还请这个大人带回去,这东西我不能收。”
“可是大人交代,一定要姑娘收下。”
收下它,天佑岂不是要造反了?本着家宅安宁的原则,柳无忧道明了拒绝的原因,“这玉佩是你大人贴身之物,我与他非亲非故,断断是不能收下的。”
副将一愣,问道,“姑娘怎知是我家大人的贴身之物?”
“简单得很,这块玉佩的成色莹润,定是日日把玩过的,如不是贴身之物,怎会天天把玩?”
副将收回玉佩,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前脚人刚走,后脚赵坤又来了。真是让柳无忧忙得没时间吃早饭,更加不用说补眠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昨天真是有劳赵大哥了,得空我请弟兄们喝酒。”
“二姑娘,您说这话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嘛,”赵坤忙说道,“这两天您忙,也没空和你说明小的来意。”
柳无忧听到赵坤再次自称‘小的’,连忙纠正道,“赵大哥是武大人的拜把子,怎能在小女子面前如此卑微自称,若不嫌弃,你叫一声二妹可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赵坤脸上一闪欣喜之色,“要不是姑娘当初相救一命,如今我怕还是被沈钱袋子欺压,后来我去投军,替武大哥挡了一刀,这才有了些人样,当初厮混的弟兄们见我发达了,一个个地想要跟着我混,但是刀枪无眼,到底是危险的。”
柳无忧大概是听出了些意思,莫非是要跟着她混?
“狗子的眼疾好了之后,我就想跟着姑娘好好干,只要有口饭吃行,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赵坤一番肺腑之言,句句情真意切。
他的弟兄,就是帮着见屋子的那群人,虽然有些流里流气,但是底子都还是好的,无非是被生活逼得才做无赖。
柳无忧左右思量了一番,凭一人之力,实在是有些势单力薄,如若有一群人帮衬,那应该会事倍功半一些。眼下最重要的是找沈方氏要个说法。
赵坤四五个手下,看着沈方氏的十来个已经蔫蔫的手下,淋了一夜的雨,不蔫才怪呢。
话说小跑腿柳永福到了中午才回来,小家伙腿脚虽小,频率却快,一个来回只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二姐,茶楼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方大员外带着县老爷来了,待了一早上还没走呢。”
按沈奎所说,他是不会再给清泉茶楼说评书了,没了他生意还这么好,最大的可能就是沈千算请了另外的人说书。
“既然县老爷都来了,那我们过去会会沈千算吧,”柳无忧有此打算后精神立刻好了起来,招呼赵坤一干人等用了午饭就朝清泉茶楼过去了。
天佑得知此事,自然是不会少了他。
茶楼果然如柳永福说得那么热闹,人声鼎沸,喧哗不止,柳无忧的到来到底是沈千算有些忌讳,毕竟柳无忧之前的计划都已经被他改变,甚至说是没一点之前的样子,而先前他还请柳无忧回来,这样未免自相矛盾了。
柳无忧也不作为难,毕竟已经离开了清泉茶楼,没必要矫情地为这些伤脑筋,沈千算客气地亲自奉上茶水,问道,“莫不是柳二姑娘看到我生意好而反悔了,要重新回来?”
柳无忧面对沈千算那张如苍蝇般令人恶心的脸,有些不想讲话的*,可是要讨回公道也不能并口不言,“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过来,无非是为了一件事情,你瞧我今日带来的人,可都是你们家的,你就不好奇他们做了什么好事?”
沈千算的小眼睛在那些人的身上提溜了好一会儿,故作疑惑地问道,“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柳二姑娘不防明说。”
“夜间潜入我柳家,企图行窃,沈老板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柳无忧明知这家伙和狐狸一样狡猾,定不会老老实实地说出来的。
“哎呀呀,柳二姑娘啊,昨晚茶楼打烊太晚了,家里的事情我根本管不上,这些下人干什么事情我哪里能知道呢?他们是不是行窃还是没事溜达到你们家,谁也说不上对不对?”
大半夜地去柳家溜达?好你个沈千算,不给你点厉害看看,还真当我柳无忧是只小喵咪了吧,柳无忧拔下头上的银簪子,这可是一直被磨得如刀一般尖锐的簪子,是她用来防身之用的,不过有天佑在,一直未能派上用场。
柳无忧拿着簪子抵住那个和沈方氏说过话的下人的脖子,只要少许一用力,脖子上的大动脉破裂,鲜血就会喷张而出。
“你说,是不是沈老板他们派你们到我柳家闹事的?”柳无忧的声音阴沉沉地,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不……不是的,是……我们……兄弟自作主张去你们家偷银子的。”姑且叫这个为首的为甲君吧。
甲君能感觉到簪子抵住脖子的恐惧,加上柳无忧的如冬日冰冷的声音,让他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真的是吗?”柳无忧手一划,错过大动脉,在一指远的地方割出了一刀伤口,血慢慢渗出来,但是很快有凝固住了。
“姑娘,小的说的都是实话,那天夫人说你们家有一百两银子,所以我们起了歹心就要去偷,不行你可以问问我那些兄弟。”甲君轻轻颤抖了一下,紧张地回答道,但是依然嘴硬得很。
柳无忧没有和他客气,就在半公分的地方划了一簪子,同样的,鲜血渗出又凝固住了。
沈千算原本是气定神闲地和柳无忧周旋,但是他料错了,柳无忧居然有那个胆子在他面前动手伤人甚至是杀人,“柳二姑娘,你别乱来,县老爷现在就在楼上,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再说了,你杀了人还不是要偿命。”
此时,柳无忧他们都在之前为她准备的雅间之内,因为外面的人还不知晓里面的情况,所以沈千算已经搬出了县老爷。
“沈老板真是健忘,你忘了我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手段吗?张冶那老爹可是我救回来的,而他区区几道伤口又算得了什么,”说完,柳无忧毫不犹豫地划了第三下,而这次的位置是挨着大动脉,鲜血开始慢慢地一滴滴地流下来。
许是甲君已经感觉脖颈处冰凉凉的,因此瞬间吓白了脸,“冤有头债有主,姑娘莫要再动手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你给我闭嘴,”沈千算当即呵斥了甲君,“老子供养你一父母,不是让你来出卖的。”
人在死亡面前总是显得那么卑微,什么仁义恩情都会变得无足轻重,就算是沈千算供养了甲君全家,也依旧没能挡住他求生的意愿,“是夫人叫我们去柳家的,说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一百两银子,只要找到了,我们就可以分到十两银子。”
“柳二姑娘,你听见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呐,”沈千算打算来个顺手推舟,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是他料错了,甲君接着刚才继续说道,“当时老爷也是在场的。”
沈千算神色瞬间僵硬了,咬牙对着甲君说道,“白眼狼,老子白养了你们全家了,一点忠义都不顾了么?”
老甲鱼谈忠义?柳无忧觉得有趣,想当初自己和他沈千算有了茶楼之约,还不是被他亲手撕毁了,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谈忠义,而他为了一百两银子,虚与委蛇,让人看了直恶心,沈千算是一家之主,下人做什么事情定然是不会不事先告知了。
“我只要沈老板给个说法,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柳无忧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那样子果然是老成稳重,和这十五岁的年纪一点都不符合,当然了,前世她可是已经二十八岁了,该有的成熟睿智果断一样都没有少。
沈千算脑中百转千回,若是把这些人送去官府,那就是真的承认了是自己的指使,若是不送,柳无忧还是会把事情闹大,县老爷和他岳父都会知道,结果都一样。
“怎么样,沈老板?”柳无忧催促道。
沈千算一咬牙,决计矢口否认,就当是白白养了个下人,死不足惜,“柳二姑娘啊,我和我娘子真是清白了,这人胡说八道,满口谗言,你想要杀要剐都随你吧,再不然我替你上去和县老爷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