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家可是亲眼看到张老爹过世了?人家明明是晕倒的,张冶身为儿子,不为他找大夫,反而在这聚众闹事,大逆不道,天理不容,”柳无忧疾言厉色,虽然才十五岁的个子,但是那眼神里的凌厉之色,丝毫不弱。
☆、62 死了?没死?
张冶听到‘天理难容’的时候脸色一变,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是还是未能逃过柳无忧的法眼,小样,你那点本事也就够配老娘提鞋的。
“睁眼说瞎话,我爹明明就是死了,你凭什么说他是晕倒的。”
“你敢和我赌吗?”
“赌?你有资本吗?”张冶嘲笑道。
“赌命,你敢吗?”柳无忧嘴角勾出绝美的弧形,如妖冶绽放地明媚。
张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不,许是被柳无忧那隐含的狠戾模样吓住了,支支吾吾地没敢应下。
“怂包,”柳无忧耻笑道,“你那烂命我才懒得要,就赌那个吧,”说完,柳无忧伸手指向了柜台上码得整齐的银元宝。
那可是沈千算打算拿来息事宁人的,但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这些银子她柳无忧要了,“怎么样?”
“行啊~看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张冶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摩拳擦掌地要把他老爹拽起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不是死了。
“慢着,”柳无忧伸手阻止,这东西实在是令人发指,老爹都死了还这么折腾一具尸体。
“你想反悔?”张冶满脸嘲讽之意,“就你那晦气的样子,能把我这死鬼老爹弄活?鬼才相信!”
“你放下,让我来,”柳无忧手指霸气一挑,示意张冶给她闪开。
“那就看看柳二姑娘什么手段了,”张冶一脚踩在凳子上,顶一个流氓无赖。
柳无忧半蹲下来,双手撑开张老爷子的眼睛,只见眼珠子已经往上翻,一探鼻息,已没了气息,心脏已停止跳动,确信无疑是死了,好在上天给了她一点异能,只要一滴血就行了。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柳无忧如何做出这等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左右思量了一下,她紧咬红唇,疼得她直在心里打滚,直到尝到嘴边的血腥味之后,她才掰开张老爷子的嘴,咬唇滴下一滴殷红的鲜血进去。
“真是不知羞耻,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围观的人一阵哗然,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柳二姑娘,不会是我家张冲弟弟抛弃你之后你连个死人都要亲上一口啊?”张冶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附和地笑声起此彼伏。
柳无忧刚刚那个动作的确是像亲吻了张老爷子,不过,她才不在意这点名声,人救活才要紧,随着鲜血进入张老爷的嘴巴,他的鼻息慢慢由弱渐强。
柳无忧双手交叠,学着前世急救的办法,使劲地压了几下后,将耳朵贴在张老爷子的胸口,“突!突~”
整个清泉茶楼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更多是看笑话。
柳无忧心里窃喜了一下,趴在张老爷子的耳畔,说道,“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正利用你的死来讹人,你快点把着大逆不道的儿子收拾掉,也不枉我救你一场。”
张老爷子的眼睑微微颤动,柳无忧这才站了起来,对张冶说道,“龟孙子,还不赶紧给你爹倒杯水去。”
张冶瞪了一眼柳无忧,冷哼地昂起头,“我爹要是真的活过来,我把银子双手奉上,还给你当马骑,还高声喊你三声奶奶。”
“活了,活了,”旁人惊讶地说着,有些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奇迹。
张冶话音一落,张老爷子便睁开眼睛了,他转了转脖子,踢了踢腿,整个人利落地翻身站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瘫痪的影子。
“爹!爹……”张冶惊得双腿发抖,想要后退时,脚勾住椅子,整个人翻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亭长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但是看到张老爷子的时候,也都惊呆了,“这……这是诈尸了?”
“亭长…我爹…他…”张冶连滚带爬地来到亭长的身后,“他…他…?”‘他’了半天都说不全话了,真是吓得不轻了。
“慌什么!?”亭长对张冶喝道,“不过是诈尸了,拿扫帚打他后脑就可以了。”
“好!”张冶转身冲出人群,回来时手里多了把扫帚,只见他发红了眼睛,朝张老爷子扫了过去。
“畜生!”张老爷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扫帚,然后往回一拉,将张冶给拽在了地上。
张老爷子厉声一喝,将大家的思绪都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哦~原来张老爷子人没死,反而相较于之前的又聋又哑又瘫痪,整个人跟重生了一样。
柳无忧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她的精血是医治百病的,耗费一滴血救得张老爷子,就是想让他好好教训教训那个龟孙子,真是十分划算的交易。
“爹啊,您没死啊,儿子真是太高兴了,”张冶抱着张老爷子的大腿假装痛哭流涕,那个重情啊那个伤心啊那个情切啊。
☆、63 教训
“给我滚开,”张老爷子脚一提,将张冶给踢了开来,双目一瞪,怒道,“老子白养了你这只白眼狼,竟然给老子吃老鼠药?老子大难不死,现在就收了你。”
说完,张老爷子提起身边的椅子就想往张冶身上砸,可是被柳无忧给抓住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老爷子,你儿子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和三声奶奶,我这会儿脚疼得很,还差匹马把我送回家去。”
“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朽做牛做马都不及万分,犬子还劳你教养,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还是让老朽自己了结了他吧?”张老爷子怎会不知是柳无忧救了她,加上身上的老伤旧患都好了,更是对柳无忧感激涕零。
“老爷子,我没空帮您教养那龟孙子,您还是自己带回去好好教养吧,”柳无忧淡淡地回道,然后对张冶说道,“还不赶紧帮我把银子帮过来?”
张冶头一扭,不如理会。
“还不快去?仔细老子打断你的腿,”张老爷子顿时吼叫道,那样子凶得连张冶都缩了脖子,殊不知这张老爷子长期卧榻,被儿子虐待,现在能动能说能打,还不好好教训一番。
“亭长,你看我爹……”张冶朝亭长求助。
“老张啊,孩子们的玩笑话,你怎么就这么当真了?”亭长一开始就掺和了进来,现在看到人醒了,有些拉不下脸。
“亭长,不是老朽不卖你的面子,而是做人以信为首,他若不守信,还怎么立足做人。”
张老爷子的话让柳无忧十分的佩服,张冶这种虐待和杀害自己生父的人,不对,根本不配称人,该叫畜生,张老爷子,对不住了,连你也骂进去了。
“这个……你的家务事我好像不方便多加评论,”亭长来了个双手一摊,万事不管了。
“还不赶紧给我把银子取来给柳家姑娘,”张老爷子看到亭长不插手了,便朝张冶咆哮了过去。
那么多人在场,张冶多少没面子,他腾地起身,咒骂道,“老不死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还敢给老子还嘴,”张老爷子一把抓住了张冶的衣襟,甩手就是左右两个巴掌,“老子的话你听不听?”
“啪啪”两记声音响彻茶楼的大厅。
“张大叔,不要再打了,可不要在鄙人茶楼出人命,这些银子我给柳二姑娘拿来了,”沈千算端着银子给张大爷过目,随后双手将银子送到柳无忧的面前,不过不是很干脆地顿了一下,笑道,“二姑娘,都是自家人,这银子你的就是我的,是不是?”
柳无忧双眸不削地瞄了一眼,朝柳永福说道,“小福子,接下银子。”
“是,二姐,”柳永福哪里看过这么多的银元宝,双眼放光不说,一张小嘴儿直流口水,恨不得拿一个银元宝直接啃过去。
沈千算端着银子不放手,柳永福不依了,顿脚道,“你给不给?”
“柳二姑娘……哎呦……”沈千算还打算劝说柳无忧的时候,柳永福张开嘴就朝沈千算的手腕咬了下去,可想而知,沈千算是疼得哇哇叫,手中的托盘自然是端不稳了。
精灵的柳永福拎起衣服,接住了所有的银子。
柳无忧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好小子,还真是聪明,对付沈千算这种老奸巨猾的东西,就得用非一般的手段,“小福子真不赖,回去姐姐好好奖赏你。”
“谢谢二姐,”柳永福眯着小眼睛跟乐开花了似的。
银子拿了,还差三声‘奶奶’,虽然很不喜欢从张冶那张臭嘴里听到奶奶二字,但还是想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么多人在场,被一个大自己一轮的男人叫奶奶,这感觉真是爽及了。
“张冶,你还欠我三声奶奶,赶紧地叫了,免得让大家就等了。”
围观的就是看个热闹,因此听到柳无忧这么一说,纷纷起哄,“快叫,快叫~”
“还不赶紧给我叫人?”张老爷子举起拳头就想朝张冶的脸上招呼下去,张冶急忙用手挡住,哭丧着脸说道,“爹啊,儿子叫她奶奶,那你岂不是成了他的儿子了?”
“那要怎样?你爹的命是人家姑娘救的,那可是再生父母之恩,你叫声奶奶还委屈了你吗?”
柳无忧可不敢想自己有张老爷子这么老的儿子,想想都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