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一看,却找不到哪个人偷的。就问远处穿着粉色丫鬟服,脸色不对劲的小镜,“你见到谁动我东西了吗?”
小镜是余珂的丫鬟,也就七、八岁大的女童,闻言就流出泪来,然后颤抖着手,从袖中拿起被弄成皱巴巴一团的绣样。
“小姐,刚刚八小姐的丫鬟小翠非要拿走绣样,我听您的嘱咐,谁也不让拿,她就跟我挣,然后呜呜……这样了。”
“胡说,我家小姐只是想看一眼,你这丫头却自己撕烂,还黑心赖到我们头上。”小翠反唇相击,说着对着不远处六小姐的丫鬟问道:“杨柳,你看到了,明明是小镜自己弄坏的。”
才只有十二岁的杨柳听着这话,面不改色的附和道:“九小姐,我也看到是小镜弄坏的。”
“你含血喷人,我为什么要撕毁自家小姐的东西,你……”
“都别说了,既然是个误会,就罢了。我再向师傅要就行了。”说着带上动西,余珂离开了这里。若她真是个六岁小孩,没准真被弄蒙了。只是一则为个已经撕烂的东西,争吵下去无意义;二则,她活了两辈子的人,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和这些小孩子计较个没完没了吧。
而且她就是用屁股想想,也知是谁指使的,八成是余玫,对她记了仇,携私报复呢。她一向低调,也不愿意惹事生非,况且她只是个妾生女,还是低调点好。
…………
八小姐,因扳回一程,老长时间不再找余珂麻烦,余珂也乐得轻松。整日做做女红、针襒之事。然后就是偶尔练练字。
这个时代贵女们都因有一手拈花小楷而自豪。余珂上辈子练的是行书字贴,但是她一向但求和群,不求另类,所以还是走上时下潮流,天天都要写上几张字贴,日复一日。
再有就是日落十分,总要练了半个时辰养生诀,然后在院中跑跳上半个辰。这个时代的难产可是高发的现象,何况弄不好就要十五六岁生孩子,不锻炼好身体怎么行。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时代不流行三寸金莲,要不余珂非要当这个另类了。院子够大,她身板小,完全活动得开,余珂玩似的活动一会,偶尔拉伸一下筋骨,练练自己寒暑假陪老妈,花了六张毛爷爷,才练到的瑜伽动作。
趁小,现在不拉一下,日后想拉也拉不开了,当然关键她能持之以恒下去。
而青梅院中的所有下人,对此表示淡定,‘九小姐从小就活力旺盛,也不是一两天了。再说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爱玩是天性,反正这个小姐算是好养活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界空间的空气好,灵气多。这些年,余珂可以感觉得自己体内灵气充沛,可惜这养生诀没有什么配套功法,实在可惜。不过因为养生诀,她从没有生过病,也算好事一桩。
因不是逢年过节,余家用膳都在自家小院里,餐餐也算丰盛。余珂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吃完晚饭后,洗了个澡,把头发晾得半干后,领着小镜出了青梅院。
出了门又觉风大,余珂让小镜给自己拿了个头巾蒙上,这个时代,得了风湿,她找谁治去。
余家白墙青瓦,院中风格走得是园林风格,三步一景,十步一阁,弄得是分外别致。消食性的走了一段,余珂向后面的海棠院拐去。
海棠院并没有海棠,到是种了一院的兰花,余珂进院后,就被院里的嬷嬷热情的迎进去,“九小姐怎么才来,七小姐等你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未平一波起
七小姐,今年九岁,也就是余珂的那个瞎眼姐姐余琼,算是余珂来这里后,真正关系好的一位姐妹。
余珂进入七小姐的屋子,这里布置非常简单,也不像其它几位小姐屋里的艳丽花哨。里屋,除了带着床帷的软塌,喝茶的木制圆桌,还有靠墙的梨木衣柜外,没有别的多余物品。
外屋青砖空地上铺着羊毛地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梳着总角的青丽女孩,双膝跪坐在地,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棋盘。
听到余珂的脚步声,勾唇一笑,“妹妹,你来了。”声音如出谷黄鹂,婉转动听,可惜,
余珂看向余琼无神的双眼,叹造物主的残酷:‘这么漂亮,温婉,气质好,又心地善良的妹子,怎么偏偏是个瞎子呢。’嘴上却嚷嚷道:
“七姐姐,你又找我下棋啊,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学着少女的样子,跪坐毯上,开始和少女下起围棋来。
余珂边下,边感叹物是人非,她一个曾经不知围棋为何物的天朝普通姑娘,现在竟可以以这种姿势一跪一个时辰,心平气和的与另一位盲眼少女下围棋。这搁上辈子,有人这么说,余珂一定大笑三声,直接甩给那人‘放屁’两字。
但现实就是这样,余珂边下,边随意报出一个落子位置,“东三十三,南二十。”
却见对面的女孩突然停下,摇头,“九妹,你不专心。”
“哈哈,我只是想吃姐姐桌上的芙蓉糕。”余珂被对面的女孩感觉出走神,随便找了个理由。
“馋嘴。”少女轻笑,让屋里的丫鬟取过来,放到余珂身边,“这样可以好好陪我下棋了吧。”
“嗯嗯,七姐技艺高超,可否让让妹妹我几子。”余珂看了看,自己已成败象的棋,嘴上说的贫,心里却暗暗佩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算能力,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棋力上这么强,余琼可是完全看不见的。
却见少女摇头,“棋场无父子,何况我们是姐妹,妹妹你要小心哦。”不过说是说,少女还是偷偷让了余珂两子。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余珂揉着完全麻木的两条腿,被小镜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向青梅院走去。
“小姐若不喜欢下棋,不如只和七小姐谈谈心就好,”小镜语重心长的说道。以余珂的好动习性,每次来都跪坐在地上一个时辰,却实不容易。
“谁说我不喜欢的。”围棋在上辈子可是门高雅的艺术。何况日子这么淡,她拿什么打发。又想到那日绣阁的事,看着四下无人,小声的说道:“小镜,你可知为何,在绣阁那日没和八小姐计较。”
小镜摇头。
余珂又问:“那这些天来,八小姐可有继续找咱们的麻烦。”
小镜继续摇头,忽然眼睛一亮,“小姐是说故意让的吗?八小姐占了便宜,就不再找我们麻烦了对吗?”
余珂想了想,“也不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少,不过八小姐不同,她是个嫡女,可能不愿与我多计较吧。”
……………………
日子照常过,可这天,发生了一场大事,余老爷突然想在京城买处房产。就张口向一直管账的一个财物管事要银子,得到的答案,让他震怒了。
“什么,你说没有!”余老爷顿时吹胡子瞪眼。俗话说的好:‘三年地方官,十万雪花银,’余老爷虽然没有那么贪财,但是上任以来,也捞了不少好处,难不成到手的银子,还能长腿飞了不成。
最后调查来调查去,才知道,原来是大夫人偷偷把银子一直往老家补贴。再加上外面的管事,看着大太太好糊弄,和大太太身边几个管事,里应外合,年年报上的账弄得都是各处店铺亏损,大夫人怕老爷说她办事不利,嫌弃她当不了家。怕这些外面的铺子倒闭,年年往里面倒贴钱。
这些年来,余家的管事,远方亲戚各个全成了富甲一方的农田大户,到是把余老爷这些年攒的棺材本,挣的朝廷俸禄,私拿的响银,掏了个精光。
气得余老爷显些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指着李氏破口大骂,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堪造就。让你做妇,金山银山都要败光了。”
余老爷当了这些年的官也不是吃素的,骂完李氏后,就开始想办法。
先是向李氏现在的大兄要钱,岂知那大舅子不给就算了,还以当年资助过余老爷为由,大骂余大奎忘恩负义。弄得余老爷好不容易得的好官声,差点又臭了。
余老爷是火冒三丈,‘他奶奶的,爷要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能一直让你们老李家的人为祸乡里,横行这么多年,还能一直逍遥法外,你以为爷压着这些告状容易吗!
爷忘恩负义,能因为你们当年借我余大奎百两碎银,现在几十倍的还你们吗?!
好好好,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你们做得初一,就休怪我余大奎做这十五。
余大奎本就不是个好人,说干就干,一不做,二不休,不管大太太如何请求都没有心软,直接惩戒了李刚这一地方恶霸。
而他大义灭亲之举,也得到了各方肯定,一瞬间余大奎的官声大震,在清兰郡大公无私的铁面形象高大起来,清誉算是传了出去。
而随着这件杀鸡敬猴的事件,一些贪了不少的管事,也纷纷把这些年拖欠的收成送了回来,有的还加了倍。
‘笑话,这余大奎,虎躯一震,夫纲一挺,连自己的大舅也敢办,莫说他们了。’
这时知道自己亲哥哥锒铛入狱的李氏也病倒了,而且不像以前的装病,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