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大爷,看到余大人荣归故里,马上过来磕头。
余老爷亲自扶他起来,“大牛叔,辛苦你了。”说着给旁边的小厮递了一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拿出一些银子捧到这个叫大牛的老汉面前。
老汉推辞一翻,最后抵不过余大奎相劝,收了下来。
余珂看着院门前磨得光滑的石阶,早已掉漆的破旧木大门,跟着余大奎走了进去。
祖宅院子不小,有百余平方。除了正前方,那个锁着大门的祠堂,四周都是破旧的房屋。
没有余珂想象中的,什么神像,或是阵法,祭台,青铜鼎之类的。余家祖宅,除了几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树外,院中间只放着几敦奇异的怪石,怪石看不出到底像什么事物,表面坑坑洼洼,一幅历经时间长河洗礼的模样。
余珂看着,猜测怪石该是陨石类,必竟在天朝,进博物馆时,没少见这种石头。
院中屋子不少,可以想象当年余家到此地时,人数一定不少。
余珂边观察着四周,边走着,忽觉周围吹起了一阵冷风,四处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走出了人群,来到祖宅的后院。
前面一个散着寒气的活水池上,一个布满裂缝的枯木桥搭在那里,一直斜通到了对面墙头外,似在吸引人走上前去一观墙外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秘密。
余珂看到桥边有个石碑,上写着,藏天二字。心里喜感,不过是个破木板,余家人也能起出藏天桥这样的名子,真不愧是神棍家族起出的名子。
想着就要走上桥,看看这藏天桥到底和别的木桥有啥不一样。
“不要上去,”忽然院子里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对着余珂道。
余珂看了他一眼,发现不是家里来的奴仆,想来是附近的村民吧。
“为什么啊,大叔?”余珂随意问了句。
“你会死!”男子脸色有些不好。
余珂回头看看藏天桥,却实有些破损了,而且想想余家的历史悠久,还有这破屋子,破门的,想来这木桥也是老古董了。
又看着水面幽暗,冷气深深,又加是冬日,这个好心大叔该是怕她掉下去淹死吧。
“嗯,谢谢大叔你啊,”余珂点头,就算会游泳,这天气里也少不了要冻坏。又想到,他老爹说要拜谢先祖的事,有心围观一下。
“大叔,我父亲在前院祭祖,我先过去看看。”说着,余珂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前院。发觉到前院后,身上那股莫名的冷意到是消了不少,再加上人多的关系,一回到前院,发现周围暖和很多。
看到余大奎,正坐在一边的太师椅,指挥周围的人,搬动物品,整理房间的,余珂想到刚才的事,走到余大奎身边好奇的问道:
“父亲,为何后院的桥,叫藏天桥啊?”
“你说什么桥?”
余大奎眼神盯着忙活的众人,无意义的重复道,接着脸色一变,余大奎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余珂,“你再说一遍,你刚才对为父说了什么!”竟有些走音,余大老爷脸色苍白,看似极其震惊。
余珂也被吓了一跳,莫不是这桥是禁忌,“我……”
“你再对为父说一遍刚才的话,”余大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了一下脸色。
“后院水池上的木桥为什么叫藏天桥……有什么不对吗?”
却见旁边的一个村里看热闹的黝黑小子,裂嘴一笑,一股浓重口音的太云谷话,“哪有什么水池,木板桥。后院除了一个无字石碑,一口干井,其它什么也没有,小姐你眼花了吧。”
也许是小孩子,并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开口说出,自己了解到的余家后院情形。
这回轮到余珂脸色不对了,
“胡说,刚才还有位黑衣大叔,让我不要上桥呢……”余珂边说,边四处观察那个好心大叔的身影。却忽然发现那位大叔长什么样,到底是圆是扁,随着她脑中一热,竟全记不得了。
余珂不相信的跑到后院入口的小门处,彻底白了脸。
一如男孩说的,哪有什么水池,什么木桥。而且入口还被几块破木板挡着,她刚才到底是如何毫无阻拦的走了个来回的。莫不是她白日发梦,凭空想象出来的。
却见余大奎突然哈哈一笑,“稚子之语,大家莫要当真,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大多数也没有多当真,这里重新热闹起来。
………………
此事就算这么过了,事后,余大奎没有多问,但是余珂可以看出余大奎看她时,复杂的眼神。
她想,余大老爷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余珂没有再问,余大奎也没有再提,仿佛这件事真像余大老爷说的,这些话只是小孩子的胡话。
而余大奎虽然表面还算平静,但心里却相当惊骇,他忘不了,父亲小时候就告诉他的话,“后院有座奇怪的桥,若你看到了,绝对不能上去。”
“爹,什么奇怪的桥,后院没有桥啊,”年幼的余大奎不解。
“你知道什么,当年父亲的大兄,就是在后院神秘失踪的。你祖父说,他死在了后院,但是为父找遍后院,找遍村子所有他爱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尸体。他老人家曾告诉我,大兄是被那鬼桥收了!”
“切,说来说去,爹也没有见过不是吗,唬谁呢。”
“你这孽子,到底听不听为父的话。”
余大奎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对了,爹,那桥有名字吗?”
“叫什么藏天桥来着,当年你未死前的大伯告诉我的,他还偷偷告诉为父,那桥不是所有余家人都能看得见的……”
余大奎陷入回忆中,想起余家的诅咒,世代总是单传的命。既使易术高深之人,改了命盘,侥幸生出两子,最后也总要死一个的宿命。想起他老父总提的话:
“要是你大伯还活着的话,一定是最出色的易术天才,什么皇家圣子,大祭祀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可惜你大伯年少早夭,活下来的偏偏是你这不成才的爹。”
余大奎想到从幼女口中听到的黑衣大叔,还有提到的水池,藏天桥,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说以前他还将信将疑,但是余珂生在清兰城,长在清兰城,除了这次,从没有回到过祖宅一次。他确信没有给妻女们说过任何这方面的事。那除了余珂真的亲身经历,还能用什么解说。心里一个疑问升起:
‘余家的后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年幼时上后院偷偷玩耍无数次,从来没有看到什么桥,什么池子。难到只有被认定,或是天份高的孩子,才可以看到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于绝镜兽相伴
余珂的地位,在余家突然飞速提升了,原因就是,以前从来不重视余珂的余大老爷,像突然注意到自己还有个九女儿似的,竟然亲自教起余珂识大字来。
这让大太太都惊了,“老爷马上要到京城上任,交接公务上的事都忙不过来,怎么还有心教一个丫头片子识文断字,岂不累坏了。”
“无碍,不过教几个字,我还应付得来。”
对于余老爷如此坚定的教女儿,很多人表示不解,或是嫉妒,或是暗中揣测,莫非余大老爷,有心让九姨太上位等等。
只有当事人余珂万分发愁,余老爷教她的是什么字,难记又难写。余珂费尽脑细胞,突然一种字体涌上心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棍专用字,“篆书。”
而且更难的的是,余大老爷竟然让她把《度人经》和《阴阳五行概要》背会。甚至因为这个,不惜让她停掉金朝女子必修课程,而且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检查。
余珂心惊,余大老爷不会真想让她往江湖术师的道路上发展吧。
好在余珂这辈子的脑子还算好使,虽然不说过目不忘,但过了一段时间,也算差不多记下来了。然后抽出空闲时间来,余珂就一心学习落下的女红课程。
在这种忙碌的日子中,余大老爷家的‘先头部队’,几个管事、杂役,先行赶往京城收拾余大老爷在京买的宅院了。
也许也是提前得到自己要去京城上任的消息,或者余大爷掐指一算,算到的。反正余大老爷凑够了银子,就拖人在京城注意着好的宅院,如今已经顺利买房,所以让人先去打扫布置一下。
余老爷的调任书上,还有几月才要上任。并不是十分着急,只等全家人过完年。余老爷亲自上阵,把自家不愿意离开本地的奴仆们,给银子打发了;
有些有卖身契约,允他们用银子给自己赎身;
还有些年老色衰,没有孩子傍身的通房,妾室,余老爷也给她们在外面买了小院,置了田地,分了出去。这才收拾东西,开始向京城赶去。
余珂曾在余氏‘水经注’上看过,这片神奇的土地叫神夏大陆,广袤无边。
少数民族十分之多,而最大的国家当属金国和南夏国,还有一些边镜移民,十分悍勇,小有势力。
金国乃是大夏灭亡后的后起之国。而南夏,看似带着夏,其实跟以前的大夏皇朝没有多大关系,最多是当年的开国皇帝找了几个大夏皇族的遗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建国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