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日后找个好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到真想这样。
可惜,就算上辈子的天朝,有证压着,还有一多半的男人有钱后,就想着花天酒地,莫说这个时代了。
男人骨子里三妻四妾的观念,正常不过。而且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包办。就是让你嫁给一个五六十岁,还在外面风流的老色鬼,你也要乖乖认命。不从就是忤逆,不孝的帽子。到时可能会变得更加凄惨。
余珂不求其它,日后只求能做个正室,嫁的男人负责任,有点事业心。等她年老色衰后,还能怜惜她这个糟糠之妻,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最好长得别太糟糕。
余珂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听到外面的声音,大太太姗姗来迟的进屋,被人扶着坐到了上首芙蓉椅上。
这些妾室,孩子,包括仆妇们齐齐向她行礼。
女子间的普通问安礼类似清朝,到也不用磕头下跪,余珂站在人堆中行礼后。
听着大太太的“不用多礼后,”这才起身。
然后余瑾和余玫两人走上主位,左右坐在大太太的身边。
“母亲,昨日睡得可好?”大太太的大女儿余瑾问道。
“是啊,母亲最近气色不好,可不要太累,女儿会心疼的。”八女儿余玫接着说道。
看到两人女儿这么贴心,大太太疲惫的脸上显出笑容,“无碍,不过最近手头上的事比较多,过段时间就清闲下来了。”
旁边的七姨娘,以前就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听到这里见缝插针道:“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姐姐的两位姑娘,如此聪明懂事,可真是羡慕死妹妹我喽。”
大太太闻言,笑着说道:“七妹妹也有余琉,看着是个好的,怎么这样说。”
六姨太叹了一口气,“那猴精,哪比得了五小姐和八小姐半分,妹妹还正想着,若是有机会,让她到两位小姐身边,多学着点。若能得两位小姐半分真传,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七小姐,委曲的声音,“母亲,姨娘说我是猴精,您替我做主啊,这样让女儿以后怎么嫁人呐。”
话音一落,一屋人都笑起来,七姨太也红了脸,轻啐一声,“小不羞,你才多大,就想这些。”
…………
余珂插不上嘴,就在旁边听着,看着七姨太,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大太太的丫鬟又不只有她,为何当年只有她一个人被抬成了妾,而且这些年来,也在余老爷面前有些体面,当真有几分逢迎本事。
大太太与几人说笑一会,发觉时间不早,不再多聊,摆摆手,让她们都先下去。
余珂刚想走,却见九姨娘站着没动,而是把赶了一月的几件精制的薄袄,让身边的婆子献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深宅日子如流水
余珂看到这样,面上平静。因九姨娘这些年一直这样做,不论是给大太太送汤,还是送衣,都从没有少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余珂对此表示理解。九姨娘如此无非想要大太太对余珏上心一点,好一点。
“太太,这是妹妹近一个月亲手做的几件衣物,一件您穿着,小一点的两件是给两位小姐的,还有一件做给小珏。”
其实九姨娘只想做给儿子穿,但这样难勉被人诟病,说她只想着儿子,不想当家祖母。所以每次往太太这里送东西,都是两分,或是四份。到是余珂,虽然长年待在九姨娘身边,这样的待遇并不多。
大太太看着点点头,没有多说的收了,“妹妹有心。”
九姨娘笑了笑,“姐姐整日操劳,妹妹做这些自是应当,只是手艺拙略,上不得台面,姐姐可不要嫌弃。”
大太太想说什么,就听余玫不耐烦道:“既然手艺不行,就不要做,让府里手艺好的嬷嬷下人,或是送到福庆衣行做就行。九姨娘只需做好份内之事,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余玫最是看不上这个女人,自己的孩子不养,却交给她母亲费心。而且听奶嬷嬷说过,这个下作的女人还让母亲受过罚,真真该死!
她母亲也太过心慈手软,一个姨娘而已,早早发卖,打死就完事了,何必让她每日在这里碍眼。
余珂不知道八小姐的心里动态,知道了这也只能叹这个时代的女孩太过早熟,而且教育的本身就告诉她们,阶级分化是有多么的严苛,才七岁的小孩心里就如此扭曲恶毒。
看着身边九姨娘脸色尴尬,虽不想欺负小孩子,但这事唯有她上,才能给九姨娘找个台阶下了。
“我娘的手艺是不好,不过府里的嬷嬷可做不成这样。以同样的手工送到福庆衣行要花费数十两银子。父亲母亲成日教导我们要勤俭,这个道理妹妹都懂,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余珂童趣的说道。
“……”话刚说完,就挤兑的余玫说不出话来。
九姨娘斥责道:“多嘴,八小姐怎么会不知这样的道理。有这样和姐姐说话的吗?还不向你八姐认错。”
余珂从善如流,“八姐,我错了。”
余玫不高兴,嘟着嘴不说话。到是五小姐笑了笑,
“姨娘不必如此,本就是小玫对姨娘无礼在先。”说着拿起九姨娘做的薄袄看了看,摸着绝佳的料子,还有细枝末节处精制的手工,赞道:“姨娘技艺精湛,确实太过谦虚了。”
九姨娘听了眼神微闪,“五小姐过赞。”
事情算是圆满落幕,一切完事后,九姨娘给大太太行了礼,这才拉上余珂退出荣华堂。
只是她们才出了院子没多久,就见八小姐,拿起旁边嬷嬷手中没收起来的几件薄袄,甩到了地上。
“妹妹,你干什么?”余瑾惊呼。
“哼,一个贱人之女也敢下我的面子,气死我了。”余玫越说越气,又把地上沾上泥土的薄袄上踩了几脚。
“有什么可气的,你也知道,不过一个庶女,还有一个姨娘。妹妹是母亲生的嫡女,父亲的掌上明珠,又何必与她们置气,平白降了身份。”余瑾很不赞同,妹妹任性焦燥,将来难保铸成大错。
“我就是气不过嘛。”七岁的余玫不服气。
到是大太太不以为然,这小女儿生来就性格像她,是个爽利性子。她一向庞爱有加,今天小女儿的话,恰说到了她的心砍里。到是这大女儿胳膊肘竟向外拐,也不知像了谁。
“好了,你也别说你妹妹了,她还小,有些事难勉做得失了分寸。长大后懂道理就好了。”
“母亲,你就是太惯着妹妹了,才让她这样无法无天,若今天的事传到父亲耳里,我们该如何自处。”
“怕什么。”大太太面上不愉,“你也不用多说,为娘自有主张,看哪个多嘴的敢传出去”
…………
吃完早饭,就是每日早课。
金朝女子,不设文墨,但是妇容,妇功,妇德却是从小就抓起的。
余珂刚过五岁就来学了。她本身不排斥手工艺。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手再笨,再没有天赋,她本身没有什么残疾,只要笨鸟先飞,勤加练习,她相信总能练出些本事的。
教她们的女师傅是个传奇人物,别人都唤她江三娘,早年是清兰城最好的绣娘,后来因为遭受酗酒的丈夫毒打,一只手残了,才退出了这个行当。后来不知因谁介绍入了余府教这些姑娘们。
江三娘精通布艺,织绣出来的布品巧夺天工,自己却只穿一身青色布裙。而且脸色腊黄,并不貌美,可能早年做绣娘时用眼太厉害,眼神显得有些浑浊,但是眼力却很好。
她可以不用尺子,光凭眼力,断出这人的穿衣尺寸。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中绣出惟妙惟肖的精巧图案。而且绣起东西来,穿针走线,速度十分快的同时,样子竟还可以保持优雅得体。
余珂第一见到就惊为天人,‘这是超人,超人啊,’这手工,这技术,她这辈子拼了,也要学到啊。到现在天朝,去哪里找一位这样的手艺人啊,不过自知天赋有限,不求学到江三娘的全部本事,但若有人家的三分才干,也觉不枉此生了。
江三娘的教学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练。用她的话来说:‘有天赋的人总是有限的,绣工的技艺也就那么几大类,但是若想真的达到某种高度,勤加练习那是必须的。’
…………
余珂笨手拙脚,但是经过这一年来的魔鬼训练,也可以像模像样的完成一个小型绣品。只是每次江三娘看到,脸色都不好。余珂知道她的东西在人家眼里,肯定如垃圾般,粗糙的很,但是只要江三娘说出任何缺陷,她都会认真去改。
“针角散乱,使力不均,图案不够精巧。照着我的样品,重新绣十幅出来。”江三娘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知她是这里最勤奋的,也最是吃苦。奈何,这女娃这方面没有天赋。要不自己这一身本事,传给这女孩也不算辱没。
“是,江师傅。”余珂点头。
等江三娘授课完毕离开,余珂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准备在这里再绣会绣品时,发现她的样品,不见了。
“我的绣样哪了?”余珂问了一句,周围却寂静无声,谁也不答。